第25章 愿为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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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顾城见她如此，还以为洛昭然在生自己的气，垂下了眸，有些妥协了齐子毓的话。
“昭然，对不起，那天我不该那么说话。你是这天底下最通透的人，是我没了分寸，这世上的事本就是不尽人......”
“我哥和你说了什么？”
洛昭然猛地抬首，出言打断。
她继续道：“这事你别听他的。”
“为何？”
“因为，他曾经也和你一样，可惜被齐长明用刀锉给硬生生的磨平了棱角。因此他的确少走了许多弯路，仕途顺遂，官运亨通，可也正因此，他没了热血，失了信仰，弃了初心。我，并不希望你也活成我哥这样。”
她也并不是暗讽齐子毓的怯懦，只是因为一个没了棱角的人，没有什么资格去指责一个热血少年。
这时，邓兮从一旁走来，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语气：“所以说啊，还是不要为官做宰的好。瞧瞧我，活的多开心，是不是殿下？”
洛昭然白了他一眼，嗔道：“又犯的什么病？”
“哪里是我？”邓兮两手一摊，十分无辜，指着方才洛铎离开的方向，“分明是他，你还没及笄受封呢，唤什么殿下？生怕不被那些文官听见后参你一本啊。”
洛昭然浅笑，宽慰：“行了，不必放在心上。你们是跟着我出来的？封号大典结束了？”
“没。喏，这不是他急匆匆的要和你道歉。”
顾城：“我是怕......”
“我不是拌了两句嘴就会恩断义绝的人，你既道了歉，那便翻了篇，翻了篇就是前尘往事，往事自当随风而去。”
听她这样说，顾城的脸上终于出现了点点笑颜，“昭然，其实我......”
“主子！”
三人皆闻声望去，只见星回从东侧门处快步跑来，都来不及向顾城和邓兮行礼，直扑向洛昭然。
顾城实在是懊恼，两只手纠结在一起打缠，他今天就没说上一句完整的话。
“怎么了？不是让你在宫里守着吗？”
星回又凑过去，在洛昭然的耳边耳语，还特意挡住嘴巴，看来是故意要避开邓兮和顾城。
听完，洛昭然的面色不善，不太相信的问了句：“真的？”
“真的真的，仲阳哥哥还特地亲自去瞧了一眼，比真金都真。”
“不可......”
“主子您就信了吧，不会有岔子的。”
这边说的话像密语一般，把一边那两个旁听的人的心思却给高高勾起。
邓兮收了折扇，刻意压低了声音：“两位，什么秘密啊？这独乐乐不如众乐乐的，说出来一块儿乐乐？”
“不乐。”洛昭然一摆手，神色匆匆，看了看他们二人说道：“你们回去看怡姐姐吧，我还有事要办。”
顾城忙道：“昭然，我能帮你什么？”
“噢，不是大事。”
这意思，是拒绝了，她望向邓兮，嘱咐道：“邓兮，你回头见着微澜，帮我给她带句话，就说鱼上钩了，一会儿的太和殿觐见就让她自个儿去吧，和陛下皇后回一声就说我今日受了寒，身子不爽，回宫歇着了。”
“好，明白。”
说完，洛昭然提着衣裙便带着星回朝后宫快步走，顾城盯着她的背影直到消失不见。
“我不喜欢这样。”
邓兮侧首，问：“什么？”
“我不喜欢帮不上她的自己。”
闻言，邓兮一愣，旋即大笑了两声：“你错了兄弟，不是帮不上，而是这世上，就没有能与她洛昭然同行之人。”
顾城蹙眉，不解且不服，直愣愣的说道：“为何？你这结论，未免下的太早。”
“深渊之下的独木桥，半点光芒不见，她一人走都尚且如履薄冰，步步惊心。再说了，就算有，她也不需要。”
“那我不做同行之人，就做一道直入深渊的光束，替她驱邪寒，散阴骘，照前路，明心境。”
“昭和若听到，定会斥你狂妄。”
“为了她，狂妄一次，又如何。”
邓兮不再言语，收了折扇，负于身后，向雍礼殿走去。
......
冷宫偏殿
洛昭然冷着面色一路急行，星回跟在她的身后亦步亦趋。
守在门外的两个锦衣卫正在偷懒，见到洛昭然吓得魂都没了，赶忙跳了起来，连礼数都忘了行。
幸而洛昭然现在顾不上这些，她冲进了冷宫，看见舒妃正盘腿靠着一面墙皮脱落的白墙，听见脚步声后缓缓睁眼，轻蔑的笑着。
星回刚一踏入便觉一股恶臭扑面，下意识的捂住嘴鼻，可洛昭然好像什么都没闻到一样，大跨两步上前，怒冲冲的扬手，一巴掌下去将舒妃整个人打的人仰马翻。
舒妃好似料到了会这般，撑着地坐起来，讽刺道：“怎么，这就恼羞成......”
“啪！”
又是极重的一巴掌甩在了她的脸上。
舒妃缓了缓，再次坐起来，嘴角边已有血丝流下，就在洛昭然再次抬手之时，她疯魔般的怒吼起来：“你知道吗！我不恨皇后，不恨陛下，不恨张显光，我恨的是你，一直是你洛昭然！若不是你非要去救齐子毓，我怎么会被拖出来垫背？！”
洛昭然不语，面上神情活像个修罗，她的手向腰后摸去，将匕首拔出，舒妃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
只见，洛昭然蹲下身，左手一把拽住了她的脚踝，猛地用力往前拖，右手的动作更加迅速，星回连残影都未看见，耳边便响起了一声惨绝人寰的喊叫。
一个锦衣卫见状想要进来看看，毕竟人死了他们还得埋尸体，这时，另一个锦衣卫立马拽住了他，摇头示意别冲动，“做什么去？不要命了？那可是昭和公主，她便是杀了人，咱们也只有鼓掌叫好的份儿！”
“可，可是长公主殿下吩咐让咱们......”
“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不懂吗？再说了，这位昭和公主的手段之毒辣，你还瞧不见？”
那锦衣卫立时打了个寒颤，转首再次看去，只见那把匕首生生刺进了舒妃的膝盖侧弯处，洛昭然的脸上、手上、身上都沾染了飞溅的鲜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