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酒尽言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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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烈日下的她，却比骄阳还要更加耀眼明媚。
顾城也没二话，骑上马与她并驾走着，偏首瞧了眼并无半分不悦的洛昭然，有些不解的问：“怎么不同邓兮坐车？”
闻言，洛昭然也收了目光，见他好像真不太懂这些繁琐的规矩，便也耐性与他解释：“同车而坐的关系向来不是至亲便是夫妻，我与邓兮是朋友，况且他和微澜还有婚约在身，怎么想都不合适吧？”
顾城了然点头，又说道：“可我看你不像是个在意这些流言蜚语的性子。”
“是啊，我虽不在乎言论，却要为着邓兮和微澜想，既是朋友便该有朋友之间的分寸。”
任何人，任何事，一旦过了界限，越了分寸，也就变味了。
望着她，顾城目光一怔，睫毛微微一颤，和她相处不过才短短两日，再加上御花园的一次见面，满打满算连三天都没到，可每一日都有让他意想不到的话从洛昭然的嘴里脱口而出。
她和这世间的人，好生不一样。
她不爱束缚，却住在全天下规矩最大的皇宫里。她想要随性，却生在永生不得自由的皇家中。
......
凤临阁
这家酒楼的膳食在整个京都可排得上前三之列，因当朝皇后曾经在此处吃过一次席面后，回到府中便接到了先帝将她赐婚于当时还是皇子的昌平帝，待今上登基之后，此处便更名为“凤临阁”，也算是沾一沾皇家的名头和声望。
因此，有不少达官贵人和世家子弟都喜欢在此摆宴款客，久而久之，声名愈隆。
远远地，在门口迎来送往的小二便见到那驾雕刻着代表邓氏族徽的黑鹰图腾的马车，便赶忙奔进去请了掌柜的出来。
秦掌柜小跑着上去搀扶邓兮，一个圆头圆脑的脸蛋堆着笑，五官都快被挤没了：“邓公子！可盼着您了，安家小姐都在厢房里等了快半个时辰了。”
这时，他又看见了从后方一前一后走来的洛昭然和顾城，瞧这衣着打扮，只怕是身份地位和邓家一般无二呢。
随即赶忙招呼底下的几个小二来服侍邓兮，自己则上前走了两步，想要去搭话，顺带着攀攀关系。
“哎呀，这两位公子小姐真是气质非凡，出尘绝世啊！敢问是哪位大人府上的？”
见状，邓兮立即一个侧身，挡住了他的去路，用折扇轻轻拍了拍他的胖脸，笑道：“秦掌柜，他们的身份怕是你不便知晓，前头带路吧。”
秦掌柜愣了一瞬，不便知晓？莫非是皇家宗室？
思及此，旋即连连点头附和，“哎哎哎，是小人逾矩了，真是该打。”
“公子、小姐快里面请，凤临阁最好的天字号厢房已备下，小人在前给各位贵人们开道！”
一众店小二立即簇拥着他们进了楼，上了阶梯。
这时，邓兮摇着象牙扇，走至顾城的身旁，压低了声音提醒他：“可千万别让他们知道你是谁，否则往后啊，且麻烦着呢。”
“是吗，但那掌柜的为何会认得你？”顾城奇怪道。
洛昭然偏头，朝着邓兮一扬下巴，笑道：“大晋国赫赫有名的第一纨绔，谁人不识啊。”
“昭然！”
安微澜一直在门口等着，看见洛昭然从楼梯处上来，立即兴高采烈的冲了上去。
邓兮都已经准备好张开双臂了，结果没想到安微澜直接越过了自己，一把拉住了洛昭然的手，还顺便和顾城打了个招呼。
“这位就是顾公子吧？真是幸会。”安微澜微笑着，福身见礼。
顾城后退半步，躬身回礼，“在下顾城，见过安姑娘。”
“哎哎，我说这位姑娘，瞧不见我吗这是？”
这时，邓兮从后边儿走来，拉着安微澜就往厢房里走去，一边走还一边嘀咕：“今天是个什么日子，怎的都不把我当人族看呢？”
闻言，安微澜诧异的抬头。
“不把你当人族？这话谁说的？”
邓兮嘟着嘴，指了指后面的洛昭然，一副孩童告状的模样：“昭和呗，除了她还能有谁？”
安微澜也随着回头去看洛昭然，二人相视一笑，望着邓兮委屈的神态，忍不住打趣儿道：“我倒觉得，此言有理。”
邓兮当场愣在了原地：“......”
两两相望，竟，无言以对。
待四人都落座后，秦掌柜亲自带着一帮侍女上菜。
“公子小姐们，膳已上齐，还请慢用，小人就不打搅诸位的雅兴了。”
安微澜取下腰间的一个荷包递上前，道：“这些茶水钱算是我们请掌柜喝茶的。”
“安小姐太客气了，真是折煞小人。”
秦掌柜赶忙接过，下意识颠了颠那荷包的分量后，连连道谢，随即转身催促着一众侍女离开。
见他习惯性的就要带上门，倏然，洛昭然和邓兮二人同时紧张的抬头看去，异口同声的大喊道：“别关门！敞开！”
秦掌柜被吓了一跳，愣愣的看了看门又看了看他们，连声应是，赶紧将两扇门大开着，躬身退了下去。
门大敞开，若是有意想看里面的人在做什么都只需要抬个眼，探个头便都能瞧见。
安微澜疑惑的扫了眼身旁的邓兮和对面的洛昭然，问：“这是怎么个章程？敞着门我岂不是白订厢房了？”
“无妨，就是为了避免一些不必要的麻烦。”邓兮含糊的解释了一句，随即便端起酒壶给众人一一满上。
安微澜也不再追问，举起酒杯，嘴角含笑。
“那这第一杯，按惯例，总该说些什么，谁来？”
顾城忽然开口，说：“我来吧。”
闻言，正在低头剥花生吃的洛昭然不禁抬头望去，正好奇着他今天这么主动，会说些什么。
只见顾城举杯，星眸深邃，目光缓缓扫过邓兮和安微澜，最终停留在了洛昭然的身上，他道：“愿我们能够，凌于山河万里，一生自由随性。”
闻言，洛昭然瞳孔微缩，双眸中划过一丝惊讶，手里的一颗花生滚落在了地上。
他，怎么会知道这句话的。
这时，邓兮和安微澜已经抬手去和顾城碰杯，“愿凌于山河万里，一生自由随性！”
见洛昭然没反应，于是三人的目光一齐望过去，等着她。
罢了，或许真的是缘分，凝思片刻后，洛昭然释怀一笑，举杯碰去。
她道：“人生当随性，自在如风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