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一七章 内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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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大奶奶是真没想过会生这种变故,再加上她跟松墨谈的都是机密事,身边除了那个心腹丫环初夏外别无她人,而初夏也不过是个年轻姑娘,哪应付得了这种暴力事件,当下主仆两人看松墨扑了上来,都不由尖叫了起来。
“救命啊!快来人啊!”李大奶奶扯着喉咙惶恐地喊道。
她本以为松墨一个平民,不足为虑,她再怎么张狂,对方也不能将她怎么样的,但她显然忘了一句话:兔子急了也能吃人的。
所以她是真没想过,松墨会暴起打人,生怕小命呜呼了的李大奶奶自然这样惊慌地尖叫了起来。
而一边的初夏也跟在后面用力喊了起来。
不用力喊不行,虽然松墨攻击的人是李大奶奶,但她可是李大奶奶的心腹,不喊别人来帮忙,李大奶奶一旦出现危险,恐怕就要她顶上了,而她要敢不顶上的话,事后肯定会被李大奶奶找麻烦的,而且李大奶奶也不会当她是心腹了,而要顶上的话,她也不想自己受伤啊,所以就只能用力喊了。
当然了,为防李大奶奶说她这个心腹不救她,初夏一边喊,一边作势阻拦松墨。
但一来初夏先前是站在李大奶奶身后,二来初夏也没真心实意想替李大奶奶挡住松墨,所以行动并不快,而松墨是提着花瓶就冲了过来的,当下就砸在了李大奶**上,砸的李大奶奶“哎呀”一声,满脸是血地倒在了地上。
说起来似乎时间很长,但其实这一切都生在电光火石之间,基本上就是,李大奶奶主仆两人在喊“救命”的当儿,松墨就提着花瓶砸到了李大奶奶的头上。
在李大奶奶倒地的瞬间,外边的丫环婆子听到了动静,冲了进来,看到这场面,唬得吓了一跳,赶紧冲上来。
虽然是一群女子,但其中不少是有力气的婆子,松墨虽是青年男子,但一来当的是书童,没干过体力活,力气估计还没有那些干体力活的婆子们大;二来婆子们人多,松墨就一个人;三来松墨砸完人后,鸡血上头的脑子清醒了不少,看着地上的李大奶奶,一时有些傻,几相结合,就让几个婆子迅速制住了松墨,并叫来了小厮,将松墨绑了起来。
而等冷静下来后,松墨就吓傻了。
要说之前被李大奶奶坑的还算不错的未婚妻没了,家里也被前未婚妻家找麻烦,另外又倒欠了五百两银子,人生算毁了大半的话,现在他击伤李大奶奶,这人生算是全毁了——很显然,李大奶奶被他毁了容,气急败坏之下,肯定会报官。
一想到李大奶奶报官,而自己就算不会死,也会在牢里被整个半死,松墨这会儿不吓傻才怪了。
而在大夫来了,替李大奶奶诊治了一番,李大奶奶醒过来后,看着自己清洗干净后的额头上被开了个大口子,脸上也有破碎的瓷片划破的地方,这样的情况,就算痊愈了,只怕也会破相,而这样的结果,自是让一向极为看重容貌的李大奶奶霎时就疯了,当场就吩咐人将松墨打死。
要不是李大少爷拦着,估计松墨这当儿,是真的要被打死了。
不错,院子里纷闹不已,今天在家的李大少爷自然也听到了,便赶过来看看情况,然后便看李大奶**上包着,一迭声地吩咐下人打死松墨。
“住手!”
松墨虽然赎出去了,但以前给李大少爷当书童,因为最是会顺着李大少爷心思办事的,所以李大少爷对松墨还是很不错的,这会儿听李大奶奶说要打死松墨,自是赶紧叫停了,不管怎么样,好歹要让他了解下情况啊。
李大奶奶看李大少爷来了,便扑进他怀里哭上了,道:“相公,这个贼小子,刚才拿花瓶砸我。”
李大少爷虽因喜欢她,所以看她梨花带雨的就心疼,但跟松墨到底是多年主仆,也是有情分在的,于是当下便道:“没事他拿瓶砸你干吗?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见李大奶奶正要说,李大少爷转头看向被众人按着想要说话却被堵着嘴的松墨,道:“你来说。”
李大奶奶既然一迭声地说要打死松墨,那说的话自然是片面的,所以李大少爷想听听松墨是怎么说的。
下人们看李大少爷吩咐了,不敢不听,当下便扯掉了堵住松墨嘴巴的抹布,当下松墨一获自由,知道知道李大少爷是他唯一的救命稻草,自是声泪俱下,将前因后果说了,说的非常可怜,又求李大少爷可怜可怜他,饶他一命,听的李大少爷也觉得挺同情松墨的遭遇的,毕竟谁折腾了一番后,老婆没了,家里被人找茬,自己还莫名其妙倒欠五百两银子,谁也不会心情很好的,让李大少爷说,李大奶奶这纯粹是自作自受。
只因李大少爷还挺喜欢李大奶奶的,所以就没责怪她了,但也不会让她继续找松墨茬了,毕竟松墨已经被她折腾的挺可怜的了,于是当下便跟李大奶奶道:“松墨被你整的,也是挺可怜的,再说了,你要真把他打死了,他现在可不是咱们府上的下人,你打死一个平民,就算事出有因,只怕也是要坐牢的,你傻啊,本来就破相了,还坐牢,那不是吃亏吃大了吗?”
李大少爷的话倒是叫李大奶奶止住了想杀人的想法,虽然一想到自己破相了,心里还是恨不得杀了他,但至少表面上,她没说杀人的话了,只道:“那我现在破相了,总不能就这样算了吧?不杀他也行,但他殴打贵人,总是罪不可恕的,那就送去坐牢吧,坐牢的话,只怕也要坐上十几年,要是这样,倒也能让我消消气!”
松墨一听忙跪地求饶道:“我愿赔偿大奶奶的损失,求大奶奶不要报官。”
真要坐个十几年的牢,牢里环境那样差,天知道他在里面能不能活下来呢,到时候好嘛,他还是算间接被李大奶奶整死了,而且是比一棒子打死更痛苦的死法,那他自然不干了。
李大少爷看松墨恐惧的样子,也想到了坐牢的可怕之处,想着这跟打死松墨有什么区别?当下忙劝李大奶奶道:“你让他坐牢,那谁还你五百两银子?你总不能找他家里人还吧?人家到时儿子坐着大牢,还要还你五百两银子,嘴上不说,只怕心里这仇是越结越大了,你想,你愿意府中有一大家子人仇恨你吗?一想着被一大家子仇恨,你心里不毛啊?况且报官的话,事情势必会闹的很大,到时松墨到底为什么要打你,肯定也会传的到处都是,人家一听肯定会同情松墨,觉得你做的不对,那样岂不是对你名声有损?”
万幸松墨这会儿看有外人在,没提他跟李大奶奶合谋,要找木槿麻烦的话,要不然一旦报官,这些话传出去,李大奶奶可不是简单的名声有损了,而是昌平王府和临江王府都要找她算账的事了。
松墨一听李大少爷帮他说话,然后又看李大奶奶犹豫起来,觉得这事有戏,忙表示:“求大奶奶宽恕。”
按李大奶奶的想法,自是想杀了这个害她破相的贱人的,只是李大少爷说的也不错,一旦报官,事情传了出去,对她名声并不好,再者,如果松墨一家仇恨她,也的确挺可怕的,毕竟人家在府里多年,人脉不少,要因仇恨走上绝路,给她下毒之类,可是很容易的——李府不是她当家,她没法将这群有可能会害她的人赶出府去,因为李大夫人肯定不会为了她,将这些人卖给人牙子打走的,因为卖给人牙子,卖不出几个钱来,李大夫人还要留着他们,等他们拿巨额赎身钱呢,自然不会为了她的安全,就同意卖人的——她怕赔上自己的命,所以这会儿李大少爷说了,她也就勉强同意了,不过她自然不想被松墨打了,就这样轻易原谅了,于是当下就表示:“除了那五百两必须赔我之外,还得额外赔我一千两损失费!”
松墨一听脸就苦了,道:“大奶奶,能不能折中一下,赔偿五百两?小的真的没那么多钱啊。”
其实他家父母在李家做的事油水挺多的,家里一两千两银子是有的,只是他自然不想给李大奶奶这么多钱,所以这会儿便这样说。
李大少爷不知道松墨家还是有点钱的,一听松墨的话,也觉得李大奶奶也太狮子大开口了,毕竟他觉得松墨又不像自己是有钱人,找对方狮子大开口,一要就要一千两,再加上之前欠的五百两,一千五百两,像松墨这种底层人家庭,哪里拿的出来,所以当下李大少爷便替李大奶奶作主了,道:“五百两就五百两吧。”
李大奶奶有心要多点价钱,但见李大少爷已经作主了,却也不好继续吵了,免得李大少爷见自己拗了他的意思不高兴,虽然心里不高兴,觉得自己破了相,没将对方弄死就算了,还让对方只赔偿这么点东西也太少了,但既然丈夫已经开口了,她也没办法了。
松墨看自己来找李大奶奶算账,不但没能免掉五百两银子,还多花了五百两,然后家里又被李大奶奶坑的那样惨,自是气急败坏;而李大奶奶看自己被松墨打破了相,生怕以后爱色的李大少爷不再宠爱她了,也对松墨恨之入骨,于是本来联手坑木槿的一对极品,竟然互相恨上了,以后的日子显然不会平静,倒也是让事后听说了这事的木槿不由觉得好笑了,想着这只怕也算恶有恶报了,本来她还打算找李大奶奶的麻烦,以报她想坑害自己之仇,现在看李大奶奶这样了,觉得老天替自己收拾她了,于是也就暂时算了。
而丁香更是松了一口气,想着幸好自己没嫁给松墨,要不然就松墨这性格,搞不好到时候没帮他找木槿得好处,对方气急起来,这样打的就是自己了。
…………
却说王芷柔既然动了要做贵人妾,将来好找李舒报仇的想法,这天便跟李姑妈道:“娘,咱们有一段时间没去京中走动了,要不要去舅舅家,承恩公府,还有临江王府等地方再看看?”
她已将贵人的目标定为了承恩公世子和临江王爷,毕竟她认得的年轻——她可不想像二舅家的李兰那样嫁平王那样的老头,所以自然只挑年轻的——且地位高的贵人不多,这两人已是她认识的人中,她觉得地位最高的了,所以会将这两人定为目标也很正常。
既然她娘想结交临江王妃,那她就将第一目标定为承恩公世子,当然主要也是想着,要是能勾得承恩公世子喜欢她,夺了李舒的宠,那就是直接报仇了,还不用想报仇方法了,多好,所以自是将承恩公世子定为了第一目标。
但如果没勾的承恩公世子喜欢她,那她就要去勾引临江王爷了。
不怪她不想听母亲的吩咐,准备勾引临江王爷,实在是自己家能接触到的这么多贵人中,也就临江王爷是年轻又地位高的,所以她便将第二目标打到了他身上。
李姑妈不知道王芷柔的想法,只以为女儿想通了,不再排斥去承恩公府和临江王府攀关系了,再加上她也想去京中各亲戚熟人家打打秋风了,于是自然同意地点了点头,带女儿去了京城。
王芷柔先去的承恩公府。
她本来是寄希望于能得承恩公世子的青眼的,不过都没捞到跟承恩公世子独处的机会,人家下人那么多,她哪挤得上前,跟他独处?连独处的机会都没捞到,她还怎么施展手段?最后虽然跟承恩公世子打了照面,她摆出了勾引的架势来,就指望着承恩公世子看上她了,到时会屏退外人,两人有展,要知道她二舅家的那个李兰,据说当初不就是那样勾搭上平王的吗?但承恩公世子似乎一点也没动心,扫了她一眼就过去了,也不知道为什么没搭理她的勾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