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七三章 眼线的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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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想到木槿将来的悲惨下场,这会儿白姨娘被木槿嘲讽的不快也就稍微减轻了些。
白姨娘因为有底气,所以木槿怼她,她还能稍微好一点,但不知道白姨娘有手段收拾木槿的周爱茹,看木槿既不怕她姨娘的恐吓,让她们今天来的目的落了空,还敢嘲讽她娘和她,当下气的不得了,立马就跳了出来,厉声道:“我娘关心你,你竟然这样不识好歹!你等着!等将来你嫁不成临江郡王,让我姨娘帮你找亲事时,会好好儿地帮你找一门‘好’亲事的!到时有你哭的时候!”
周爱茹在“好”亲事上加重了音,是比白姨娘更明显的威胁了,白姨娘看女儿说话这样直白,让人一听就觉得她们好像是坏人,不由再次皱了皱眉,暗道这个女儿真不会说话,就算想恐吓人,也要说的委婉点,让外人听了觉得她们是好心啊,哪能这样说,这样传出去,岂不是要让人说她这个庶妹歹毒,想害嫡姐了?唉,这孩子,不会说话,真让她操心。
白姨娘说的委婉,木槿也说的委婉,这周爱茹说的简单粗暴,木槿也就不含蓄了,当下拦住了准备上前替她说话的张嬷嬷,冷笑了声,道:“按你的逻辑,对一个即将要成为王妃的人这样谩骂恐吓,是不是也叫不识好歹?将来我要真成了王妃,是不是就要轮到你哭了?”
周爱茹也想过这个可能,当时也觉得有点担心,但后来马上就觉得,自己爹娘都挺厉害的,不会让这死丫头如愿的,于是当下听了木槿的话,眼中担心一闪而过,马上就指着木槿笑道:“我就是知道你嫁不了临江郡王,所以才敢这样说的,你还做美梦,想将来收拾我,真是搞笑。”
木槿挑了挑眉,道:“按你说的,看来爹爹是打算拒绝临江郡王求婚了?”
“那当然!”周爱茹看着木槿神气活现地道,就想看木槿听到这个消息后,害怕惊惧的眼神。
结果木槿像是根本不当一回事似的,道:“就算如你所愿,临江郡王娶不到我,但收拾你也不成问题,我成不成王妃,跟他生气了,想收拾你又不矛盾。”
周爱茹脸上得意的表情,不由因木槿的话凝固了。
这话,是这个道理,这让先前没想过这个问题的周爱茹不由有些惊慌起来,害怕临江郡王将来真的替木槿出头,收拾自己,那自己可就要倒霉了,还是白姨娘姜是老的辣,当下看女儿吃瘪,便冷笑道:“说的好像临江郡王多喜欢你,看到你委屈了就会为你出头似的。”
周爱茹一听这话,立马就原地满状态复活了,当下不由跳了起来,指着木槿怒道:“对啊!临江郡王会为你出头?也不看看你什么出身!你哪来的自信啊!”
“哦?我什么出身啊?我倒要请教请教了。”木槿似笑非笑地看着周爱茹,道。
周爱茹这才现自己气愤之下,将平常藏在心中对木槿是泥腿子养大,还当过丫环,哪怕是昌平郡王的外孙女,哪怕被皇帝封了安平县主,在她看来,还是下等人,是村姑,根本不算什么贵女的想法说了出来,这下木槿一问,她顿时就语塞了。
她再看不起木槿的出身,那也只能私下说说,私下想想,要真敢说昌平郡王的外孙女,皇帝御封的安平县主出身不好,那别说得罪昌平郡王了,连天家搞不好都要得罪了,所以她哪敢说呢?所以这会儿木槿一追问,她就哑巴了,不敢乱说了。
白姨娘看女儿又被木槿将住了,不由黑了脸,暗道这丫头,还真是猪队友,净给自己拖后腿,看女儿已经说不出话来了,白姨娘只能上前收场了,当下便笑道:“她一时口快,说错话了,县主大人大量,原谅她吧。”
然后便向周爱茹道:“你看看你,乱说话,还不向你姐道歉,求她原谅?”
周爱茹这会儿也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为了不惹来她应付不了的大麻烦——昌平王爷甚至天家——听了白姨娘的话,她也不得不道歉了,但她又不甘心道歉,所以当下在道完歉后,又不服气地嘀咕道:“我就是一时口快而已,揪着我这错话干什么,抠字眼真无聊。”
看她这样说话,木槿真是气笑了,天下就有这样的人,她可以说别人坏话,别人一反击,就叫揪着错处不放,就叫抠字眼了。
白姨娘看女儿道个歉也道的不情不愿的落人话柄,对女儿被自己惯的这受不得一点委屈的脾气真是没辙了,怕她再说下去又要惹出什么事来,当下便抢在木槿听了周爱茹的话,皱着眉,眼见得要反击之前,拉着女儿告别了,道:“我那边还有事,就不打扰县主了。”
木槿本就不想跟她们多费口水,见她要走,也就不继续揪着周爱茹先前那句话骂了,让她走了。
等两人走了,站在木槿身边一直没说话的张嬷嬷这才道:“看来这周府上下,对小姐有敌意的不少。”
从昨天老太太那儿的遭遇,再到今天白姨娘母女的话,就可以看的出来了,这要是周老太太这个周府最有地位的当家主母和周韬这个二房最有权威的男主人对木槿好,根本不会生这样的事,好比在昌平王府,人人都知道老王爷夫妇对木槿好,所以谁敢当着木槿的面,对她不好吗?不会,便是背后对木槿不好的赵三娘,也被收拾得老老实实了,而在这儿会生这样的事,显然,周老夫人和周韬,对木槿都相当不好,其他人看出来了,便敢找木槿的麻烦了,要不然不会这样的。
木槿点点头,道:“我早料到了,要真像我父亲表面上表现的那样好,白姨娘当初也不会在我娘还在世的时候,就是宠妾了,这一家人,说到底,也就是做做表面工夫罢了,当不得真的。”
“那现在怎么办?老太太说关心你,已是送来了几个下人;大太太说是当家主母,说就算你带了下人来,给府里姑娘该有的配置也不能少了你的;二房这边没当家主母,是白姨娘当家,也说四姑娘五姑娘有的,你也得有,也送了几个下人来,这么多人,只怕多是眼线之类,要不要收?如果收,有收的处置方法;如果不收,就要找个合适的借口送回去。”张嬷嬷道。
木槿想了想,道:“收了的话,处理起来麻烦不麻烦?如果太麻烦的话就不收,免得给嬷嬷增加负担。”
张嬷嬷摇摇头,道:“也没什么负担,姑娘这意思,是想收了?”
木槿点点头,道:“既然是各方派来的人,我想收着也好,这些人,分属于不同人马,府里一旦有个什么风吹草动,只要不是自己主子出事了,是别人出事了,肯定就会讨论起来,好歹听消息不用到外面找人问了。”
张嬷嬷听了不由暗暗点头,这要换了个人,就生怕自己院里有别人的钉子,恨不得全拔光了才好,倒是自己眼前这丫头,却偏偏反其道而行之,根本不怕,准备将人放在院子里,这种做法,既像木槿说的方便收集府里的情况,还免去了不要这些人需要找借口送回去的麻烦,可以称得上有胆有谋,自己这也算是跟对了主子,要知道,要不是她对昌平王妃忠诚,要不然陡然间被王妃从王府里派出来,派给一个落魄勋贵府第不受宠的小姐,换了个人,都是不愿意的,但现在看来,这姑娘处事冷静,将来又有可能是王妃,跟着前途未必比在昌平王府差,倒叫她更加心甘情愿了点,这时听了木槿的话,便道:“姑娘说的是,那咱们就收了,接下来老奴安排她们住进来,咱们就装作不知道她们会做什么,正常地跟她们相处,但重要的事老奴会吩咐咱们的人不要透露出去,这样既能保证安全,也能让她们给各自的主子报告咱们防备心低的情况,让她们各自的主子放心,觉得咱们好对付。”
木槿对张嬷嬷的能力很放心,当下便点点头,道:“那就有劳嬷嬷了。”
就在木槿跟张嬷嬷处理那批新来的下人时,被白姨娘拽出了木槿住处的周爱茹可是气坏了。
“娘!这死丫头油盐不浸,怎么办?”周爱茹看看自己母女在木槿这儿折腾了半天,竟然半点便宜都没占到,不由有些气急败坏地道,她们威胁她将钱拿出来给大家伙儿用的话都还没说呢,就灰溜溜地逃了,这说出去多难听啊。
白姨娘自然也不甘心,但她因有金手指在身,知道不管谁得罪了自己,自己都能暗中收拾她们,找回场子,所以便不像周爱茹那样风度尽丧,相反还是一如既往,不急不徐地道:“再想办法就是了,急什么。”想到周爱茹的脾气,白姨娘又不由道:“看你刚才那气急败坏的样子,娘得说说你了,你这沉不住气的性子,什么时候能改改?你看娘,娘什么时候急过?”
周爱茹对她娘,那一向都是敬佩的,看她娘这会儿依然不紧不慢的样子,不由有些心虚,也觉得自己太有点没城府了,很容易被人牵着鼻子走,于是当下便低头道:“我知道了娘,以后会注意的,只是眼前这事怎么处理呢?”
白姨娘看她也知道自己存在不足,能反省就好,当下满意地点了点头,便道:“这事你不用担心,就算她嫁给了临江郡王,就她那性格,那出身,也讨不到好的,迟早是个被人休弃的命。”
周爱茹听她娘这样说,不由摇头道:“临江郡王那么喜欢她,娘你这话可不一定。”
白姨娘看女儿因不知道她有金手指,所以似乎不相信的样子,她不能将自己的金手指说出去,只能侧面暗示道:“你别觉得娘说的话不可信,你自己看看,这些年跟娘作对的人,哪一个讨得好了,看看那死丫头的娘,死了;看看你大伯母,呵呵,一直生女儿,过的憋气,只有娘,是人生赢家,对不对?这说明什么?说明娘是有福气的人,什么事都会逢凶化吉的,而惹上娘的人,都会倒霉的,既然她们迟早会倒霉,你急什么?”
周爱茹想了想,好像还真是这么回事,这些年来,她娘不喜欢的人,还真是谁都没讨到好去,那也就是说,还真像她娘说的那样,她娘是有福之人?当下不由放下心来,道:“娘说的是,我不担心了。”
虽然白姨娘有金手指,根本不怕木槿将来嫁给临江郡王能过的好,但能暗中收拾人,不代表她表面上就会忍着周木槿,所以看周韬从外面跟一群附庸风雅的狐朋狗友聊完了,回来了,还是找了过去,打着报告今天跟木槿说了亲事的情况上眼药,避重就轻地说完了今天跟木槿的交锋后,白姨娘故作忧心地道:“老爷,看来情况不容乐观啊,那丫头根本不怕您能左右她亲事的事呢,只怕是觉得自己是昌平王爷的外孙女,又被皇帝封了县主,觉得自己有靠山,不怕,所以妾身按老爷的吩咐吓唬她,根本吓唬不到呢,更甭提让她将钱拿出来养家了。”
反正给木槿亲事作主的人只有周韬,她根本做不了主,所以要想在这种事上找木槿的麻烦,也只有周韬出手了,而周韬显然不喜这个没死掉的便宜女儿,就像当年不喜德昭县主一样,所以自己只用将情况跟他说,让他出手找木槿的麻烦就行了,自己不用亲自操心怎么对付那个不把她放在眼里的死丫头。
果然周韬一听白姨娘的话,脸色就难看了起来。
虽然在外人面前很装,但总要有放松的地方,所以在知道自己底细的白姨娘跟前,周韬不会一直维持着在外面的那种完美表情,不高兴的时候也会脸色难看。
“她只是没认识到事情的严重性罢了,等我回绝了临江郡王那门亲事,她就知道她再有靠山,婚事也只能由我这个父亲作主,这天下没谁能越过我作主她的亲事,到时她就不会再狂妄无知,老实起来了。”周韬冷哼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