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3章 罪不可赦,追杀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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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田在一小队日军护卫下,往回猛冲,旁边不断有日军倒下。他亲眼看到,有一个大队长,是一个少佐,也是刚才跟他说话,主张立即向回冲、反对设防御圈坚守那人,在他十几米远处,被子弹击中。
那个大队长的卫兵,上前背起大队长,只往前走了一百多米远,便放下了这个大队长。两旁几个卫兵,下跪向他们的队长致敬,然后嗷嗷叫着,向前冲去。野田知道,这个少佐大队长,已经见了阎王。
另一个大队长是中佐官衔,应该去指挥部队了,反正没在野田身边。
野田把他情报部的人,只要是能调出来的,都调了出来。那个与田汝真见面的少佐,在前面的坦克中,肯定是凶多吉少,因为那些坦克“都没有了”,副手加滕大佐已经阵亡,光他情报部的人,死亡也不少。
往回冲,两边受到猛烈的攻击,野田后悔没听加滕的话。但现在再重新部署,肯定已经来不及了,只能硬着头皮,后阻前攻。
很快,后撤的路便攻不动了,日军队伍躲在一处悬崖下。让野田感到幸运的是,悬崖顶上,被日军占领着,否则整支部队都处在头顶火力之下,那样不堪设想。
中国军队的炮火,很难打到悬崖之下,让队伍暂时得到喘息机会。
那个中佐大队长,和另一个少佐,来到野田身边。这个少佐,已经接任那个死亡的少佐,代理了大队长。
“后撤路上阻拦的敌军,设立了临时工事,在掩体后面,坚守不出战,我们一时半会,还清除不了他们。”代理大队长的少佐说道。
那个中佐大队长说道:“追击的田汝真部,打得很猛,给我们造成的伤亡很大。我们侧翼受到的攻击,大部分也是来自田汝真部。”
野田对田汝真已经恨之入骨,“能否发动一场反击,先打垮田汝真部,解除后面之威胁,再击溃侧翼,迂回进攻阻挡之敌。”
那个中佐大队长说道:“击溃后面追兵,几乎不可能了,它是田汝真的第一团,刚才我一直和他们交手,我知道他们的实力。现在,可先攻击我们侧翼之敌,然后迂回到前面,从拦路的中国军队后面,夹击中国军队,打通后撤道路。”
野田道:“那好吧,谁的力量足,谁来负责攻击侧翼之敌。”
两名队长同时表示,已经没有力量,单独向侧翼之敌攻击了,现在整支部队的损失,已经过半,只能从两个大队,各抽出一个残缺中队,向侧翼敌人进击。
到这时,野田才真正感觉到,这一次的损失巨大,他将难逃追责之惩罚。
野田当即表示,向侧翼进的领队,由他亲自率领。
那个中佐大队长,皮笑肉不笑,表现出不屑的神情,“还是由我来指挥吧,我们的侧翼,是田汝真亲自指挥的旅直属队,实力不比一团差多少。你是这次行动的总指挥,你要掌握全局。”
野田知道这家伙,瞧不上自己的指挥能力,心里不甘心。野田知道任务艰巨,但他抱着必死的决心,与其回去被追责,要剖腹自尽,不如死在枪林弹雨之中。
这时,头顶悬崖之上,响起激烈枪声。一个日本兵从山顶水沟处,系绳下降,来到众人面前,敬礼后说道:“麻生中队长派我报告,山顶受到敌人的猛烈攻击,希望大部队迅速撤离,因为麻生手下人员不足,坚持时间有限。或者,再派人上去增援。”
中佐大队长问道:“攻击麻生中队长的敌人,是哪部分,有多少人?”
这个传令兵再次敬礼,“报告,据判断,是田汝真旅二团,攻击人数不详。”
中佐大队长用手电,看了一眼摊开的地图,这是前段时间,日本侦察兵渗透后,画的简易地形图。
“这个山顶阵地,决不能丢了,否则,不仅我们这里要被动挨打,就是攻克了敌人这道阻拦阵地,前面还会被田旅二团截住,仍然回不到我们的区域。我再带两个小队,从前面攀爬上去,增援麻生中队长。”然后这个中佐大队长,看了一眼野田,说道:
“那就麻烦野田长官,带队攻击侧翼之敌,我先走一步了。”
中佐大队长走了,那个少佐代理大队长,对野田说道:“野田长官,我们已经没有预备部队了,我让前面的进攻部队佯动,掩护你们攻击行动。”
这个代理大队长知道,去山顶的中佐大队长,肯定是有去无回了。他知道,那个叫加滕的情报部大佐,最开始的建议,是正确的。应该找一处有利的地形,建立防御圈,固守待援。等到白天,利用空中轰炸,结合射程最远的野炮,射程十五公里九零式炮,轰击中国军队,打通一条撤退通道。
现在,一切都晚了,只能等待那半个大队,还有原来不多的战线上的日军,赶来救援。战区用作进攻的部队,要一整天才能赶到。之所以要提前一天,要求田汝真举事,也是想出其不意,打乱中国军队的部署,掩护日军的调动。两千日军,凭三七五高地的工事,在田旅投降部队的协助下,坚守两三天是没问题的。
但现在,日军被田汝真欺骗了,狠狠地坑了一下。
时间不长,前后、山顶上,又响起激烈的枪声,野田下令进攻,他亲率两个中队,向侧翼扑了过去。
日军的情报很准确,在日军侧翼,正是由田汝真亲自督阵的旅直属队。
在高处,用望远镜观察的田汝真,看到日军自杀式冲锋,冷笑一声。虽然是夜里,但借着月光,看到鬼子钢盔反射的微弱光线,田汝真作出准确判断。
“传令,这是两个残缺中队,放进前一中队,分隔包围。”
很快,田旅前面部队,与日军刚一接触,便主动向后撤退。随后,在日军进攻队形的腰部,中国军队猛烈进攻。
中国军队经过反复拼杀,终于包围了前半部分日军。野田没有进入包围圈,但他已经红了眼,督促后一部分日军,不要命的向前冲。
一颗手榴弹,在野田身边爆炸,他顿时昏死过去。
这时,在公路上阻断日军的中国军队,身后响起了激烈枪声,日军增援部队赶到了。
田汝真急得直跺脚,他反复向吴参谋长提到的,要友军一定要封好口,阻断日军后续增援,到底友军没有做到。看来,全歼两个大队鬼子的目标,是达不到了。
田汝真对身边的人说道:“发信号弹,三颗红色的。”
这是对田旅所有人命令,向眼前的日军,发起最后的攻击。田汝真想,既然不能全歼这两千鬼子,也要趁鬼子全线撤退、队伍大乱时,全力攻击,争取最大的战果。
天亮之后,中国军队开始打扫战场,仅田汝真部,就毙敌一千两三百人,击毙日军大佐一人,中佐两人,五名少佐,缴获枪支弹药、军用物资无数。
野田从医院里醒来,知道自己还活着,急不可耐地问身边人:部队撤回来多少人,有多少军官战死,自己带去情报部的人,战死多少?
最后,从零零碎碎的消息,野田知道,两千多日军,撤回来的人,不足两成。两个大队长,全都战死。情报部的人,只有他野田一人还活着?
野田等待着惩罚的命令,准备上军事法庭。如果这不是医院,野田一定剖腹自尽了。
很快,命令下来,野田被撤销职务,但没有被送上军事法庭。因为事情很清楚,是情报部受到了欺骗,相信田汝真投降。
野田在医院里,寻死觅活了好几次,都被医生护士拦下来。经过几次折腾,野田也老实了点,不再只想着死了。但他心里,另外一个念头,日渐强烈,让他根本平静不下来,那就是找田汝真复仇。
野田几次跪地发誓,今生今世,只要自己活着,绝不放过田汝真。
经过三个多月的战斗,中国军队守住了长沙,中日军队的战线,在长沙周围,又恢复到了战役前的势态。
日军统帅部,对田汝真旅恨之入骨,认为该人用诈降手段,进行欺骗,纯属十恶不赦,绝不能放过。并下了通知,今后遭遇田旅,不要接受其投降,以防被骗,应坚决予以歼灭。
野田伤未痊愈,就急着出院,通过私人关系,又谋到一个别动队队长的职务。
别动队主要任务,是深入中国军队占领区,进行情报收集工作,还有对中国军政人员,进行暗杀活动。这是野田极力争取来的职位,他不是为了职位的高低,而是从心底里,一个恨意作怪,他希望有机会碰到田汝真,除掉这个让他恨入骨髓的人。
这支别动队,还有一项任务,负责培训汪伪政权,收集军事情报工作。
野田对他要指导的人,打心眼里瞧不上眼。不知道对方那个花花公子,是悟性差,还是翻译水平差,野田和他讲话,总不在一个频道上。
这个中国的年轻人,原来希望去上海的特务机关,但不知道什么原因,这人没有去上。野田听人说,是汪伪负责特务的丁默邨,看不上这个人。也有人说,是其实际负责人李士群,不喜欢这个人,打着丁默邨的旗号,不接受这个人。总之,这个人肯定有让人讨厌之处。
这人在国民党中统工作过,有一些特务基础,对军事情报收集,也不是很陌生。
野田不懂中文,对这个人的名字,总也记不住,经常默念着这个人的名字,“张新白”,“张新白”。可野田见了张新白妻子一次,翻译给介绍后,野田便记住了她的名字,“梅琴”!
连野田都不知道,是这个女人名字好记,还是因为这个女人长相漂亮。
野田知道,这个叫梅琴的女人,是军统培训出来的,但跟着丈夫张新白,直接去了中统。后来,夫妻两人,都跟着张新白的父亲,追随汪精卫先生,投靠了大日本帝国。
据张新白介绍,他的死敌田汝真的妻子,也姓梅,还给梅琴做过教官。
张新白,将在新政府的政治保卫局工作,这个局隶属军事委员会,它是仿照军统局的形式,设立的一个政治保卫部门,由陈公博兼政治保卫总局局长。政治保卫总局设在南京,在上海、杭州、苏州、武汉、广州、福州、郑州、合肥等地,设有政治保卫分局。它属于军事编制,所以全部都有军衔,张新白的军衔是上校。
野田知道,总局局长为中将,各地分局局长为少将。那张新白这个年轻人,可能当分局的副局长,或者分局部门的头头,这让野田打心里轻视政治保卫局。
后来,野田拿到这个局的日文资料,知道它主要担负军事反谍、内部保卫、重要地点的警卫,打击重庆和中共地下组织,以及对伪高官的安全保卫。另外,这个局还设有监狱,可以对犯人进行审讯。
和这种人合作,对野田来说,也算恢复了原来的工作,不平衡的心理,慢慢随着工作的开展,也变得平衡了。
野田一直不忘找田汝真报复,他要还以田汝真颜色,但他负责一个小小的别动队,也很难上前线,他就考虑,怎么与张新白合作,借汪伪政权的力量,完成自己的复仇心愿。
当汪伪政权正式成立时,张新白被派到了武汉,当上了武汉政治保卫分局副局长。
由于野田与张新白的合作,日本军部,从监督和指导武汉分局出发,也把野田派到武汉。
梅琴,做为张新白的妻子,也随丈夫一起到了武汉。
梅琴的老家,离武汉不远,这让梅琴心潮翻滚,五味杂陈。她不知道怎么面对家乡的父老,总感觉别人的眼中,对她具有某种鄙视。
特别是前些日子,梅琴听说二哥梅震,率领家乡抗日自卫军,在与日军的作战中,英勇殉国,更是哭得死去活来。
父亲、大哥,已经把家族产业,基本上搬到了海外,也给她来信,询问她是否愿意也去海外,多少透露出对她的歉意,说不该逼她嫁给张新白,不该贪图、仰慕权贵之家,和张家联姻,把梅琴推入万人骂之处境。也暗示,如果梅琴愿意,家里支持她与张新白离婚。
梅琴气愤至极,回父亲:早知如此,何必当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