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接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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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福生在囚车上,指挥两挺机枪,对尾追的敌人,不停的扫射。
从法场追过来的敌人,大多数是徒步追来的,只有几辆日军的三轮摩托车,跟上了赵启山车队。赵启山和孙福生都在想,怎样摆脱这几辆摩托车的尾追。
跑了一段距离,甩掉徒步的敌人后,赵启山命令发起反冲锋,孙福生亲自驾驶囚车,快速倒车,以便发挥架在囚车上机枪威力,迎着敌人的摩托车队,冲了上去。
摩托车上的鬼子,也非常具有战斗经验,立即靠边停车,人员下车隐蔽,对冲过来的行动队员射击。
为避免伤亡,赵启山命令停止冲锋,用缴获的掷弹筒,把手榴弹对准摩托车发射,只要能炸掉日军车辆,就能甩掉追击的敌人。
就在行动队员准备之际,突然从日军头顶上,飞出几颗手榴弹,紧接着一阵枪声,隐蔽在路边的敌人,立刻惊慌失措,陷入了混乱。
赵启山抓住机会,喊道:“冲过去,打!”
掷弹筒发射手榴弹,机枪射击,队员边冲边开枪。
在两边火力夹击下,慌乱的敌人,马上被消灭了过半,剩余的敌人,丢下摩托车,仓惶逃跑。
这时,从敌人头顶山坡上,下来十几个衣衫褴褛的人,他们手中的武器,五花八门:既有长枪,也有短枪。长枪有三八大盖,有奉天兵工厂生产的十三式步枪;短枪既有王八盒子,也有驳壳枪。
赵启山注意他们时,见有两个人向他们跑过来。赵启山知道不是军统的人,但一定是抗日武装。
那两人来到老魏老金跟前,首先向老魏敬礼,“魏政委,我们得到信,立即连夜赶过来,准备劫法场救你们,但还是迟到了。刚才鬼子追赶你们,你们又反冲锋,双方都穿鬼子军装,我们经判断,才分清了敌友。这些同志是哪支部队的?”
老魏说道:“他们是军统奉天行动队的,是友军,这位是赵队长。”又转向赵启山,“他是我们支队郝连长。”
时间紧急,赵启山不能多与抗联同志寒暄,另外其他队员都看着呢,“谢谢郝连长,我们赶紧撤吧,大队敌人马上就赶到了。老魏,老金,你们两人是跟我们走,回奉天,还是与郝连长一起行动,老金还负伤着?”
老魏老金异口同声说道:“我们同郝连长走。”
郝连长说道:“我们三连一直在安东周围活动,对这里很熟悉。老金我们用担架抬,山上有担架。你看,这战利品都是我们的人在抢,我命令分给你们一半。”
赵启山说道:“我们不要了,马上撤走,你们也赶紧撤上山吧!”赵启山又压低声音,对老魏老金道:
“别忘了,下周六晚上七点。”
老魏同样压低声音,“我们在奉天大剧院门口见。”
老魏问郝连长道:“奉天周围的一连,还有多少人?”
郝连长道:“不会比我们的人多,我们三连今天全体出动,人都在这,还剩十五个人。二连更困难,人也更少了,听说他们向奉天转移,大概现在也与一连汇合了吧。”
赵启山看到孙福生走过来,便对他说道:“烧掉囚车,都换上摩托车,多余的摩托破坏掉,立即撤退!”
孙福生看了一眼抗联的人,答应一声,走开布置任务去了。
很快,行动队都换了摩托车,抗联同志背着老金,也向山上走去。
赵启山向老魏和郝连长挥挥手,命令行动队员出发。
安东到奉天路,赵启山根据来时的经验,知道三轮摩托车加满油,勉强可以跑下来,可现在摩托车里不可能满油。在沿途,日本军警肯定多处设关卡,开车回奉天不现实,好在孙福生早做了安排。
出安东省时,行动队又端掉一个伪满省际检查站。随后,孙福生就指挥拐入一条小路。
沿崎岖不平的山路,走了不长时间,有一辆摩托车就没油了。
赵启山和孙福生一商量,决定分开行动。把缴获的机枪、长枪和子弹,还有众人穿的日本军服,都集中在两辆摩托车上,把另外两车上的汽油,也倒到这两辆车上。由孙福生带三名队员,骑车先行,藏好这些东西。
赵启山带领其他人,藏好剩下三辆摩托车,以免过快暴露行踪,引导日伪军追上来。然后,徒步离开,相机行事,或去搭车,或去偷自行车,甚至可以到一个小站,直接坐火车回奉天市。
最后,赵启山带领这些队员,是坐马车回的奉天。
赵启山和孙福生见了面,知道队员都安全,便也放下心来。又去了娟子那里,上级没有新的指示,与上级联络也正常。
接下来,赵启山等待着与老魏接头。
原来赵启山想着,袭击日军奉天机场时,与军统奉天区站合作。为此,赵启山想到各种说服陶站长的方法。现在,赵启山想与抗联同志合作,他发现抗联战斗欲望更强烈。
由于供应问题,使抗联无法大部队活动,但奉天周围,应该有二十人左右,那都是身经百战的战士。
星期四,天上飘起了鹅毛大雪。赵启山心一下子沉了下来,担心老魏不能下山,接头可能要泡汤。
虽然老金说下雪他来接头,但赵启山认为那是不可能的。
老金左肩负伤,其伤也挺重。在安东分手,交到三连郝连长手上。三连活动在安东附近,肯定要就近安置养伤,临时来奉天也是很困难的。
星期六下班前,警长老黄叫住赵启山,“黄金山,所长让你今天别走了,加班负责南街巡逻。”
赵启山问道:“不是规定星期六轮流值班吗,怎么又该我了?”
夜间值班,第二天可以休息。星期六值夜班,星期天原本就休息,等于白白加班了。
老黄笑道:“我记得上星期六就是你值班,今天好像该刘拐子值班,他耍滑头,说老爸有病,请假了。”
赵启山不满地说道:“他爸常年有病,请假要么是星期六,要么就是执行任务,所长每次都准他假。这些对我也无所谓,但每次不好的活,都派到我头上!”
老黄撇嘴说道:“刘拐子多会来事,所长一掏烟,他马上划洋火,双手捧着就递上去。所长小姨子家修房子,刘拐子在那干了一个礼拜。执行任务存在危险,谁像你傻乎乎冲在第一个,以后长点心眼。我问你,你的负伤慰问金,你问过所长没有?”
赵启山道:“我没问过,只是伤好刚上班时,所长说不知道什么时候能下来。”
老黄:“你若想要,就必须天天盯着他说,跟在他屁股后面,一天说五六遍。或者往署里找,冒着被所长找茬开除的风险;要不,干脆就说孝敬所长了,反正你是得不到的。”
赵启山平常执行任务时,抢着冲在头里,是为了一但碰到自己的同志,好提供掩护。今天,赵启山要去和抗联同志接头,绝对不能加班,去南街巡逻。
赵启山对黄警长说道:“叔,我今天真有事,隔壁王婶要领我去她表侄女家,有心撮合我和她表侄女。这早就说好的事,我一定要去的。”
黄警长还是那习惯性撇嘴,“我说你真轴!大冬天的,谁真在外面巡逻?你没看见所长已经下班了吗?你放心,不到五分钟,人都会走光的。相完亲,你愿意回来,就回来装个样子;不愿意回来,就回家睡觉。切,跟你聊这么长时间,耽误我回家了。”
赵启山看着向外走的老黄,连声说道:“哦,我明白了,谢谢叔!”
与平常一样,不等到点,人们都走光了。
赵启山真的在南街走了一个来回,约摸时间差不多了,从自己衣箱里,拿出早己准备好了的衣服,换下警服,直奔接头地点——奉天大剧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