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娟子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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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火车站,赵启山小声对娟子说道:“由于匆忙,来不及给你办证件,我们自己给你伪造个证件,你叫杜兰鹃,还真懵上一个音,是杜鹃花的鹃,你记住。”
娟子笑了,“不用你们的假证件,我有真证件,没有任何问题。”
赵启山一想也对,娟子从汉城到大连,那么证件一定是非常正规的。
“那好吧,就用你的证件,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
“我就叫娟子,娟子就是我的名字。”说着,娟子把证件递到赵启山手上。
“松下娟子,你是日本人?”赵启山盯着娟子,他不敢相信,怎么又碰到个日本女人。
娟子对赵启山瞪眼睛,小声说道:“我不是日本人,你看仔细了。”
看了半天,赵启山才找到两个字:高砂,那是台湾的日本叫法。
赵启山说道:“你是台湾人?”
娟子道:“嗯,生在那里,长在那里,祖上也在那里反抗过日本占领,牺牲了太多家人。叔叔一家人,还有好几位族人,都在噍吧哖虎头山,与日本军警战斗中阵亡。不说这些了,我与你们一样,都是中国人,都不愿当亡国奴。”
那晓丹伸出一根手指,在嘴上一竖,意思娟子声音太大了。
赵启山听说过,噍吧哖虎头山战斗,是台湾人民反抗日本殖民统治,最后一次大型的战斗,是台湾人民牺牲惨烈的事件。
赵启山有点担心了,娟子性格大大咧咧,说话总是压不住声调,做敌后工作合适吗?
孙福生有时也显得很大咧,但他是有选择的,知道轻重,跟自己很大咧,跟同志很随意,可对外人,还是异常谨慎的。在大庭广众之下,从来不高声讲话,尤其说到秘密事情时。可眼前的娟子,只寄希望于别人不注意,这绝对不行的。
孙福生拿着众人的证件,买好了车票。赵启山看了一下时间,可以吃点饭,便问娟子:“欢迎你的第一餐,你想吃什么?”
娟子也不客气,“酸菜,蘑菇炖鸡,我听说这里最有名了,是不是这样?”
那晓丹也怕娟子多说话,抢着说道:“嗯,是这样,满洲的酸菜,蘑菇都是特色菜。”
四人坐在两条凳子上,那晓丹和孙福生坐在一起,娟子和赵启山自然坐在一起了。
娟子嬉嬉笑笑,赵启山却忧心忡忡。
吃过饭,随便在街上走了走,四人便来到了车站,在候车室坐下,等着上车。
这时,赵启山发现,有一个穿长衫的人,眼睛总盯着娟子,在赵启山看他时,眼睛又瞧着别的地方。如此几次,赵启山认定,这个家伙没安好心。
赵启山低头,看到娟子的箱子,马上明白了。娟子的箱子很好,娟子手中提包,也是现在日本贵妇人常拿的。这家伙多半是个小偷,盯上娟子了,自己要多提防。
赵启山四指握拳,拇指伸出碰鼻尖,这是给孙福生发警惕信号。孙福生一惊,手就伸进上衣兜里。右侧那个口袋是个假兜,手从那里可以摸到腰间的枪。
赵启山对他摇摇头,用口型告诉孙福生:小偷,孙福生笑了,“跟我来吧!”
孙福生带着大家,进了贵宾候车室,原来这家伙买的是高等座。
赵启山真想骂,这家伙就怕别人不知道他有钱,抢劫银行不一定就是好事。
进到贵宾室,赵启山就不舒服,这里大部分是日本人,中国人寥寥无几,环境也确实优雅。赵启山不想坐里面,便坐在门口。
环境虽然不错,赵启山也没有放松警惕,他看到那个瞄着娟子的家伙,也溜达进了贵宾室。
那家伙瞧向娟子,看到赵启山的眼睛盯着他,便装作若无其事向外走。
贵宾室有个看门的华人,但人们进来时,只要穿戴不寒酸,通常不查客人的车票。
这时,一个日本女人突然喊了起来,赵启山没听懂,看过去时,这女人又用中文喊道:“看门的,关门,这里有贼,偷了我的包。”
赵启山再看时,那个穿长衫的人,已经走出了贵宾室的门,那个看门的,反应迟钝,这时才想着关门。
赵启山像箭一样,射了出去,揪住那个长衫人,一下子把他拖回到贵宾室。
那人恶狠狠质问赵启山:“你扯我干什么?我又没偷东西!”
赵启山扭住他,拖到那女人面前,对他说道:“把东西拿出来!”
“什么东西,我没拿,我还说你偷东西呢!”
赵启山扭住他的手,对看门的说道:“搜他的身!”
看门的也很听话,撩开他的长衫,就想搜身。
其实,根本不用搜了,这人的长衫一掀开,腰间就看到一个白色精美小包。
“我的包!”这个日本女人喊了一声,伸出手抓住小包,抽了出来。
听闻到贵宾室里骚乱,两个警察跑了进来,和看门人一起,把小偷押走了。
那晓丹看着赵启山吃吃地笑,用手比划枪的手式,赵启山不理她,坐沙发里,闭目养神。
娟子不明白什么意思,偷偷问那晓丹,那晓丹趴在娟子耳边,悄悄说了一会,娟子看看赵启山,又看看孙福生,也笑了起来。
孙福生凑到赵启山身旁,轻声说道:“她两人肯定说我们抢银行呢。”
赵启山同样轻声说道:“强盗抓小偷呗,我是不想管,怕警察来了收身,我们两人都带着枪呢,没办法,不得不管了。”
那个丢包的日本女人,走近赵启山,大概是想说些感谢的话,可赵启山装作闭目养神,那女人又不想打搅,显得挺尴尬。娟子便用日语,和这女人打招呼,然后两人坐在一起聊了起来。
一直到火车上,这个女人特意坐在娟子旁边,两人聊了好几个小时。好像那个日本女人,还给娟子写了什么东西。
最后,那日本女人离开时,路过赵启山旁边,还向赵启山半鞠躬。赵启山也欠身,礼貌地回礼。他搭理这个日本女人,完全是看在娟子的面子。
高等座车箱空位很多,孙福生和那晓丹挤在一起,那晓丹靠在孙福生肩上,好像睡着了。
娟子过来,坐在赵启山旁边,小声说道:“罗宾汉,为什么闷闷不乐,是不是因为梅琴,是我不该对你说,破坏了你的梦想了吗?”
赵启山一笑,“看你说的,我是活在幻想中的人吗?如果说我对她还抱幻想,我要感谢你告诉我这些。其实,从开始,我就认为我与梅琴不可能。”
娟子道:“完全可能,我与梅琴最要好,我俩无话不谈,你们两的事情我最清楚。行了,不谈这些,说点别的。”
赵启山道:“好吧,那我就说点别的,你日语是什么水平?”
娟子道:“日本人什么水平,我就什么水平。嗯,可能比许多日本人说得都好!”
赵启山:“那是什么样的殖民教育啊?”
娟子:“从幼稚园开始,我们就开始说日语。”
赵启山:“你和她聊什么,这么长时间,小心暴露自己。”
娟子:“聊得可多了,什么都聊了,我没暴露,她倒暴露了。”
赵启山心里好笑,是不是碰到一个更爱说的日本妇人?天下女人都有一个特点,自古就有三个女人一台戏的说法。
“那她是干什么的?”
“她是日本特务!”
赵启山瞪大眼睛看着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