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遭遇土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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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琴敲开了李主任的办公室,一进屋,梅琴就说道:“李主任,我的入伍批准了吗?”
李主任沉吟不语,示意梅琴坐下说话。
梅琴在沙发上坐了下来,望着李主任,等待他的回答。
李主任注视了梅琴片刻,脑子里权衡利弊。弄走刘山,他不费吹灰之力;而其他的事情,他就感到难办了,他哪一方也不想得罪。都怪自己多管闲事,答应好友梅明斋的请求,招进两个女学生,让她们接受训练。将来愿意留下来,就入伍加入特务组织,不愿意,就领回家。
上次梅家二公子来找他,要斩断梅琴和刘山关系。在李主任看来,那两个人根本不可能到一起。打发走梅震后,就等着梅家来领女儿。可没等梅家来领人,却传出梅琴与刘山恋爱的消息,这他不能不管了。
李主任招刘山进训练基地,本意是为自己培养个司机,最后见刘山样样成绩都好,也甚是高兴。直接开除刘山,李主任确实有点舍不得。再加以什么理由开除刘山,又不影响到梅琴呢?
后来,又冒出一个人,跟他提到梅琴,让李主任大感吃惊,这人就是国民党大佬张先生。说张先生的儿子,非常看好梅琴,两个孩子也有很长时间交往,让李主任多照顾下梅琴。这样,李主任投鼠忌器,处理刘山,不涉及梅琴,不影响梅琴“名誉”,那是根本不可能的!
李主任可以不在乎梅明斋,梅家产业再大,也是个商人。与梅家闹崩,大不了与梅明斋不相往来,影响不到自己;而张先生却不同,那是连戴老板,都要给几分面子的人。
现在,刘山已经改名去了东北,这一层危害已经解决。梅家第一层目的已经满足,第二层意思,想办法说服小姐,回到家中。但梅琴本人坚持入伍,要留在军统,李主任感觉难办了。
如果张家不搅和进来,李主任还好点,以软硬手段,都可以让梅琴回家。他不怕得罪梅琴,如果她仅仅是个大小姐的话。而梅琴要作为张先生家儿媳,张家少奶奶,李主任不敢得罪梅琴。
“梅小姐,你参军的事情,不用和家里沟通好吗?”李主任终于问话了。
梅琴:“李主任,我已经是成年人了,我自己的事情,我自己可以做出决定。在民族危亡关键时候,我认为我的选择是正确的!”
李主任还是用他的老办法,以拖字应付,“那好吧,我尽快给你答复,好吗,梅小姐?”
梅琴知道这是李主任的老办法,今天她不想再给李主任这个机会,“李主任,我各科成绩都合格,在学员中排名也靠前,我希望我的申请获得批准,不应该由于家父的原因,使我失去抗日救亡的机会,这样对我不公平。”
李主任笑了,这个小丫头还逼宫呢!
李主任:“你说得很对,但从人情来考虑,我不得不对你予以关照……”
梅琴抓住机会,立刻讲出自己想说的,“如果李主任想关照我,那我真是求之不得,我现在就有一件事情,希望得到李主任的关照!”
李主任感兴趣了,“哦,说出来让我听听,看看我能为梅小姐做点什么?”
梅琴:“我想去行动队刘山去的地方!我们相爱了。”
李主任一皱眉,“你知道刘山去哪了?”
梅琴:“不知道,传闻这一批毕业学员,都去了敌占区。我也想去那,我不怕牺牲,我的成绩也优秀,我想和他在一起。”
李主任眉毛舒展开了,“梅小姐,这可不是随便一说的,他们去的地方,都非常危险,随时都会付出生命。另外,这也不是我能决定的,我唯一可以给你透露的,他们都是男学员。之前,他们本人,都提出过类似的要求,也做好了随时牺牲的准备。”说罢,李主任站起身,准备送客了。
梅琴知道,李主任不可能向她透露更多,便也站起身,“我虽然是女学员,但我也提出类似的要求,随时准备为民族做出牺牲。”
看着梅琴走出去的背影,李主任揪心地难受。
赵启山和孙福生盼到了少校,听完少校的情况介绍,知道想留下他们。赵启山首先对少校说:“我刚刚毕业,第一次执行任务,我不想半途而废。当然,如果命令让我留下,我坚决执行。”赵启山还有一个隐隐约约的想法,他还想去东北,寻找泉哥——王真,那个代号“蜘蛛”的同志。
孙福生说得更坚决,“我的家乡就在东北,父母带着我们,从东北跑出来,流浪半个中国,我做梦都回到家乡,和日本鬼子战斗,不会留下的!”
少校:“二位这么坚决,我也不能多说什么。站长让我告诉二位,从我们这里出发的壮士不少,殉国的也不少,有些还没有到目的地,就牺牲在半路上。我已经说过了,济南失守,我们去青岛的线路中断。日军在华北进攻猖獗,铁路线已不在我们手中了,车辆陆路更危险。原来的联络点,连我们自己都联系不上。处里若同意,我们可以把联络点位置,联络方式都给你们。你们自己前往。当然,我们可以派一名人员陪同,但他起不到什么作用。”
赵启山:“那我们就等处里的回音。”赵启山知道,少校嘴上说的处里,指的是军统局二处,一处是管党务,二处是负责特务情报,也是从他们力行社特务处改编的。
少校又说:“青岛的形势也异常混乱,我们正在准备撤离青岛,或许…或许你们赶到那,看到的旗帜,已经是日本的旗了。有些话,我也不便对你们说,只能告诉你们,青岛日本工厂很多,日本人也很多。”
孙福生:“只要青岛还没被日本侵占,在我们手中,我们就按计划前进。”
赵启山看到少校轻摇头,知道他有话没说出口,给少校送出屋外时,轻声问道:“有什么特别的消息吗?”
少校看他一眼,缓缓地说道:“日本人已经封锁了海面,到青岛也不一定走的了。另外,你知道焦土战略吗?”
赵启山:“听到一些,不了解详细。”
少校:“你们多保重吧!”
少校离开后,孙福生对赵启山说:“不用他们的人吧!现在形势这么乱,我猜他们联络站的人,早就跑没影了。”
赵启山:“我想应该有尽责的人吧?有人帮助,总比我们乱闯强!”
两天后,处里批准了少校的意见,赵启山和孙福生正式上路了。一辆民用的小汽车,拉着三人,朝东北方向驶去。少校派了一位联络员,与两人同行。
路上,偶尔见到南撤的部队,见这些部队还算整齐,没有溃退部队的混乱,赵启山感到稍许欣慰,“这些部队组织一下,还能打。”
那个联络员:“当然能打,他们根本就没有打!”
从联络员的态度,从前些日子少校的态度,赵启山能体会到,军统内部对韩复渠的不满。自己对整个事情毫无了解,也不便多说话。
汽车在坑洼不平的路上颠了一整天,来到一个镇上,“从这里向东是青岛,向北是济南,本来应该济南站的人,带你们去青岛,现在只能你们自己走了。”
赵启山明白了,少校说让人陪着走,看来被他们站长否定了。
孙福生问道:“我们有什么交通工具,没有汽车,摩托车也行。”
交通员:“摩托车也不行,那样很容易暴露你们的身份。青岛被日本占据多年,特务遍布大街小巷。我们给你们准备了马车,你们身份是商人,小本商人,通行证办好了。你们不走水路也行,那样路途太远,兵荒马乱,散兵游勇太多,很容易被人抢劫。另外,你们愿意骑单车,装成走亲戚也行。”
交通员把两人带入一户人家,交待主人几句,转身就离开了。
赵启山打量这户人家,应该是还挺富裕,院子里还有一驾马车,一匹很普通的棕色马,拴在马棚里,吃着饲料。
主人是一个瘦小老头,对二人说道:“我姓齐,是你们的二舅。你们用马车,还是骑单车?”
两人答道:“还是用马车方便点,好掩护,刚才那交通员也建议用马车。”
齐二舅:“你们谁会赶马车?”
赵启山:“都能赶,但我赶车多一点,在运输队时,那里也有马车。”
其实,赵启山在运输队没赶过马车,而是在红军长征后,作为了望组组长,赶过马车运送给养。
齐二舅:“那你就扮成伙计,他就是东家。哎,都这么年轻,那就是少东家吧!去青岛珠丸印染厂拉布匹,假合同也准备好了,身份证明,每人四十块银元,这是你们到奉天的路费,船票应该是青岛那边给买,但现在与青岛断了联系。船到旅顺,你们自己从旅顺到大连,大连的情况我们不掌握,青岛那边会给你们交待。”
三人进屋,赵启山见一妇人,正在做饭,“是二舅妈吧,您好!”
妇人抬头,看了一眼赵启山和孙福生,“都这么年轻,不是造孽吗?进屋坐吧,饭马上就好!”
齐二舅拿出几套衣服,让两人试,看哪套合适。
赵启山的伙计装扮很好对付,旧棉袄小点,可以敞开怀,拿根麻绳腰间一系就行。
孙福生的少东家装扮,费了好大劲,裤子还是肥了点,也只能那么对付了。
两人想好路上盘查应付说辞,一夜无话,第二天一早,带上马吃草料,人吃干粮上了路。
昼行夜宿,坐在马车上,两人也不觉太累。第三日下午,孙福生想帮赵启山赶车,“兄弟,少校说上面任命你是组长,让组长赶了两天的马车,为兄于心不忍,今天我赶个半天,你在车上躺着,体会晒太阳的滋味,老美了!”
赵启山:“哪有东家赶车,伙计坐车的道理!你说话也小心,别露出了东北腔。”
孙福生:“我们老家就是胶东的,闯关东过去的,口音很接近,你放心吧!”
赵启山:“明天再赶大半天的路,下午天黑前,就能到青岛了。”
孙福生:“你没有去过青岛吧?”
“没有,你去过吗?”
孙福生:“我也没有,我在北平呆过,大城市,从城东走到城西,或者从城南走到城北,要一天的时间!”
赵启山:“这么大!上学时知道大城市,那是听到,从报纸上看到的,还从来没有体会到。那要隐蔽几个点,也是挺容易的。”其实,当年山娃去过汉口,但不能对孙福生说。
孙福生:“大城市分区,都是以区为单位的警察局,今天多赶点路吧,明天在市里,可以有充裕的时间,找我们的君来客栈。”
赵启山:“那也不能太晚了,碰到土匪也不好办。”
孙福生:“这地方不出土匪!”
赵启山:“水泊梁山就在山东吧?”
孙福生:“早就过去了,那天坐汽车从旁边经过。我们赶马车,是经过比较富裕地区。告诉你,我地理人文学得可好了,我很喜欢这些。”
天快黑时,来到一片乱坟地,赵启山停车,卸辕饮马,给马喂些草料。乘这功夫,赵启山向过路的人打听,附近村镇,哪有客栈。知道旁边就有个镇,如果向前,还要走近三十里路。
赵启山要去镇上住店过夜,孙福生说道:“我的想法还是赶路,早点赶到青岛接上头,坐上船才放心。有时候一天没赶上船,要等好几天呢。白天赶到青岛,也好找我们接头地点。”
赵启山想想,也是这样。让马稍事休息,二人继续赶路。
孙福生逗赵启山,“上面要知道,我这么了解人文地理,还知道我装扮东家,肯定任命我当组长。”
赵启山:“现在就让你来当好了,但上面为什么让我当临时组长?”
孙福生:“还是认为你成绩好,各科都优秀吧!我想是这样,还有可能认为你当过兵,虽然没有打过仗,毕竟在兵痞堆里混过饭。”
赵启山没有言语。这个同学,总认为自己是大学生,有文化,自恃清高。可在训练基地时,依赵启山来看,孙福生远没有达到毕业的水平。可能因为他是东北人,急着把他派回东北工作。
借着月色赶路,速度明显放慢了,赵启山后悔听了孙福生的话,现在不得不慢慢往前赶。
孙福生也意识到夜间赶路有问题,有些地方马能过去,它不会去想车轮能否过去,这完全依靠赶车人的眼睛了。孙福生视力虽不近视,却也不如赵启山。
忽然两人感到大车一栽歪,同时听到几声“咔嚓”声响,两人便从车上摔了下来。
不等两人起身,几条黑影直扑上来,赵启山正准备迎敌,结果身上被鱼网状东西罩住。
“拿住了”,“拿住了”!
“妈的,空车,晦气,蹲了两个晚上,一辆汽车都没过去,来了个马车,还是个空车。把马卸下来,别弄伤了。一匹马,也算没空手。”
“嘿,看这是什么?大洋,还不少呢!”
碰到土匪啦!赵启山心里一阵懊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