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认出了那晓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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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启山回到家里，天早已经黑了，娟子如往常一样，做好了饭菜，等着赵启山。
“快吃饭，然后我带你去奉天大剧院，看戏去，知道现在演什么吗？”
娟子嘻嘻地笑了起来，“今天什么好日子，跑外面庆祝去了？”
赵启山一愣，“没什么特别的，就是想带你看场戏而已。”
娟子道:“你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你连戏都不喜欢听，什么时候对绍兴文戏感兴趣了？是不是看上哪个演员，专门去看女人戏？”
“哦，现在大剧院是演越剧呀，京戏什么时候演？”现在剧场演什么戏，赵启山根本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他就是要查看一下周围地形。
娟子:“我也不知道京剧什么时候演，你可以告诉我，你想干什么吗？别让我为你担心。”
赵启山道:“我什么都可以告诉你，只要你不担心就好，像我们结婚前一样。”
娟子深情地说道:“结婚前是暗担心，现在是明担心，或许我们都会死掉，但我在一天，就挂念你一天。”
赵启山搂过娟子，“别为我担心，我会注意的，我们都会活到胜利。我们今天去剧场，仅侦察周围的环境。安东联络点的叛徒，喜欢京剧，喜欢白莲。如果能赶上场次，我们也看一出戏。”
赵启山和娟子来到剧场，剧已经开演，赵启山围着剧院转了一圈，好在有娟子在旁边陪着，并不显得与众不同。
这个奉天大剧院，也有人习惯叫它大剧场，是在易帜时，起名叫沈阳大剧场，等到满洲国，沈阳两个字不能用了，改成原来的市名叫奉天，所以还有人习惯叫它奉天大剧场。
其实，赵启山已经多次来过这周围，袭击机场前，就是在这门前，赵启山和抗联老魏接过头。那次，大块头的郝连长，还是一身乡下人打扮，也不知道郝连长，伤好得怎样了。
转了两圈，赵启山要买票进剧院里。
娟子说道:“剧要散场了，你这时买票进去，会让人起疑心的。”
赵启山道:“不让人起疑心很好办，你生气就行。”
娟子愣了一下，随后反应上来，提高声音:“让你早点回来，陪我看场戏，你看你，都几点了，你那几个狐朋狗友，就那么有吸引力，下班就去喝酒，你和你那些朋友过日子好了。”
赵启山声音也高了点，“不就看场戏呗，今天晚了，明天看还不行吗？”
娟子道:“不行，不是看场戏的问题，是你眼里有没有我的问题！”
赵启山:“行，行，行，今天看一场，明天再看一场，这回行了吧，走买票去！”
从大门口经过，看到从剧院走出男、女两人，只听女人说:“我说明天来看吧，你非要今天来看，你是不是就喜欢看女人的戏！”
赵启山听到，差点笑起来，这是那晓丹的声音。看那晓丹旁边的人，正是孙福生。
赵启山走过去，挡在两人面前，同时，孙福生和那晓丹，也看到了赵启山，简单眼神一交流，孙福生点点头。
娟子也看到两人，笑着跟两人说话:“你两人也……”赵启山忙拉娟子，向售票口走。
“走，走，买票进去。”
那晓丹毕竟经验比娟子多，听娟子说了半句话，就明白怎么回事，既像回应娟子，又像对孙福生说道:“不看了，没有什么意思，就是不能让你们男人，看这种女人戏。”说完，扯着孙福生，向前走去。
到了卖票口，赵启山问道:“这场戏演多长时间了？”
里面人回答:“演一大半时间了。”
赵启山对娟子说道:“快演完了，现在买票进去看，有点不合适，你说呢？”
娟子说道:“那就不看了，刚才那女的还说，不能让你们男人看女人的戏呢！”
于是，赵启山和娟子，两人拉着手，向孙福生那晓丹方向快步走去。
前面不远，孙福生和那晓丹两人，正等在那里。
观察没有人跟踪，四人合在一处。
赵启山道:“你们两人直接过来，没有吃饭吧？”
那晓丹回答:“我们买了爆米花吃，也不饿。”
孙福生说道:“我打听到了，明、后两天，下午都是白莲在这彩排，她们戏班，还邀请了一些人，来观摩彩排。”
赵启山:“你认为柴进成能来看吗？”
孙福生:“不好说，我们先蹲守看一看呗。”
赵启山:“唐队长他们人还没有到，我们也没有姓柴的照片，总不能让毕站长在这里蹲守吧！”
那晓丹:“我可以在这里守着，如果他出现，我给你们指认。”
赵启山摇头，“那小姐，哦，嫂子，若能认出柴进成，那么柴进成也能认出嫂子，这样太危险了。”
那晓丹:“两年了，他以为我在新京，我是专门来认他，我有先机的优势。另外，我可以化装，他来看戏的彩排，不可能化装。”
孙福生接话说道:“我们弄一辆车，让丹丹坐车里，不出去，这算是单向辨认。”
赵启山点头，“那就通知行动队集合，我现在就去安排，做好嫂子保护工作。”
孙福生说道:“这两天你新去保安局，便没打扰你，丹丹早传过来毕站长的指示，行动队员一直集中，随时待命出发。”
赵启山道:“那好的，明天以认出姓柴的为主，不求能一击毙其命。我明天下午可能去不了，中午室长高木纯太郎回来，下午可能要训话。你们注意一点，做好嫂子保护为原则。”
那晓丹见赵启山反复强调她的保护，心中也暖暖的。
四人分手，娟子和赵启山往回走时，感慨地说道:“那小姐也挺能干呢！”
赵启山却感到有点疑惑。陶站长与奉天行动队谈话时，那晓丹通常都在场，她也敢不时插话，陶站长多以容忍对待。而这次毕站长招见他与孙福生，那晓丹却不在场，在外面警戒放哨。不知道是陶站长对那晓丹的放纵，还是毕站长对那晓丹的不信任。现在，那晓丹主动请缨，指认叛徒柴进成，是否是想在毕站长面前，有意表现一番呢？
第二天中午，高木来到保安局，看到赵启山如此年轻，明显表现的有点失望，在钟义民介绍赵启山时，眼睛虽然看着赵启山，但嘴里却没有了言辞。最后，只是礼貌性地与赵启山交谈几句，说了几句鼓励的话。
他对全室的人，从钟义民开始，都失望了。原以为被小泽看重的人，一定是老练沉着，阅历非凡，但见面发现，只是一个毛头小子。
赵启山知道高木对自己的轻视，但今天他不想与高木多谈，他还惦记到奉天大剧院的事情。赵启山也想认识柴进成，如果自己能见到叛徒，也想亲自除掉他。
很快，高木就离开了，在走之前，对全体人员布置工作说道:“你们四个人，从现在开始，首先要熟悉警察各部门，包括人员构成，业务范围，部门特点等，又让大家看看工作流程。”
高木一走，苟贵民和张勇就起身，“我们以前上报的那几个人，我们还要继续监视，他们的亲戚，都说过反满的言论。”
钟义民看着那两人出门，对赵启山说道:“你看看，就这两个货色，我都想去监视他们两人。”
赵启山道:“不要着急，先让他们表演一段时间，让日本人来收拾他们。现在，我看看他们干什么去了，摸摸他们的底，明天咱们再商量对策。”
赵启山出来，骑上自行车，来到昨天刚租的房子，换了一身衣服，易容化装。在培训班附近租的房子，这两天要找房东退掉了，分驻所旁边的房子，赵启山不想退，准备用做备用地点，与孙福生一起租的贫民窟房子，虽然大一点，但是太破旧了，与现在的身份，有点不相适应。
自从抢银行运钞车后，赵启山钱用得最多的地方，就是租房子，然后购买别人的证件，根据不同的需要，用不同的证件。在他的证件中，竟然还有一个日本人。自从和娟子同居生活后，娟子有意和他说日语，赵启山日语水平，想不提高都很难。
赵启山看了一眼勃朗宁配枪，枪虽然好，但不敢随便用，一是子弹难搞，二是使用以后，会被追查到。最后，还是拿了仿制的大弹匣驳壳枪，揣了一颗手榴弹。现在衣服穿的厚实，方便隐藏。
赵启山来到大剧院门口，但是来晚了。
中午，孙福生开着一辆车，带着那晓丹，早早来到剧院大门口。
那晓丹一直担心偷的车暴露，孙福生让那晓丹放心，告诉她，这辆车虽然是偷的，但改装了无数次，早已面目全非了。车牌几乎是三两天一换，即便是车主，让他检查半天，也看不出是他的车，有数字编号的地方，全部打磨掉，重新打了钢字。
慢慢地，不断有人进剧院。
虽说白莲是花旦，但她多才多艺，有时候也客串青衣，甚至一次为救场，还扮演一回武生，让不同的人群，对她喜欢的不得了。这次不知道又排了部什么戏，让来看彩排的人，和看正式演出的人，数量差不了多少。
明显来了几个大人物，警察的安保增加了，甚至出现了几个日本兵。看袖章标志，是日军宪兵队。
过了一会儿，小王过来找孙福生，说从后门看到，白莲和其他戏班成员进剧院了，长猴还在那里守着呢。
陶站长的司机小王，自从陶站长走后，就不受站里人的待见，虽然毕站长对他没什么反感，但小王还是感觉不自在。他知道孙福生与陶站长有矛盾，但赵启山跟陶站长好呀，最后在陶站长撤离时，还是赵启山出面的。站里重新安排小王时，小王主动要求来奉天行动队。
孙福生问小王道:“小王，你到底见过姓柴的没？”
小王道:“我给陶站长开车，肯定跟他打过照面，但互相也不知道对方是谁，与他绝对没说过话。”
那晓丹手中拿着一架望远镜，“我不敢保证，每一个进剧院的人都看清了，但我可以肯定，没有像柴进成的人。”
小王问道:“孙队长，长猴问，还用不用守在后门了，戏班的人都进去了，没看到还有人从后门进出。”
孙福生道:“再等半个时辰，如果没人进出，我们都撤。”
那晓丹说道:“干脆我进剧院，走一圈，看这家伙来没来。”
孙福生:“这样太冒险了，再说你也没有观摩票，人家不会让你进的。”
“我可以试一试，我提一下剧院老板的名字，我想一想，老板叫什么来着，姓左…左来龙。”
小王说道:“进剧场容易，从后门进去，里面插栓白天不上锁，用刀一挑就开。我陪着那姐，从后台向前走，从前面大门出来。”
孙福生道:“柴进成受过特工训练，他认人的本领肯定不低，别你两人没认出他，反被他认出来了你们两个。”
那晓丹:“他们的注意力，都放在舞台上了，谁注意旁边过道。从前往后，我们背光，观众迎着光。”
小王说道:“我小时候家离这不远，经常偷偷溜进来看戏。二楼有调灯光的，我领那姐到二楼，别说拿望远镜了，就是光凭眼睛看，前面几排人，都能看得清清楚楚。”
孙福生问道:“如果人在包厢里呢，你还能看到他们吗？”
小王道:“彩排二楼包厢是不开放的。”
孙福生:“你两个人小心点，来看彩排的，应该有大人物，警察不少，还有宪兵队的。让长猴注意点，守好门，出了状况马上接应你们。”
小王答应一声，带着那晓丹，向剧院后门走过去。
孙福生摇下车窗，手拿白手帕，伸出窗外，晃荡了几下。这是向周围埋伏的队员，发出准备战斗警报。
小王带着那晓丹，来到后门，与长猴碰了头。长猴对小王说道:“还是我跟着进去吧，我战斗经验比你多，枪打得比你准。”
小王嘲笑他道:“那有啥用，你知道后台怎么走，灯光在哪调？”
长猴道:“你进去，我也跟着进去，我帮你打晕灯光室的人。”
小王道:“人多目标大，我们不进灯光室，在一段过道上，视线一样好。孙队长让你守住后门，接应我们。”
小王用刀挑开后门，带着那晓丹绕过化妆间，登上去二楼梯子。
看来小王确实对剧场熟悉，年少时没少溜进来看戏，很快就来到楼梯一角，从这个位置，完全可以看到观众区域。
这里视线太好了，那晓丹从望远镜里，不但把中间正座看了两遍，两边人少的旁坐，也仔细看了一遍，很遗憾，没有发现柴进成。
那晓丹泄气地说道:“没有那个家伙，可能他并不迷上白莲，赵队长判断不准确。”
小王道:“从进来的后门出去，还是从前面大门走？”
那晓丹:“既然没有这家伙，从哪走都一样，从大门走吧，大大方方出去。”
小王带着那晓丹下楼梯，拐入剧院观众厅，从旁边过道向前走。
在剧场中段，有一扇安全门，出去就是剧场厕所。那晓丹看着安全门打开，一个穿戴如戏班演员的人，从外走了进来，后面又跟了两人。
那晓丹和这个戏班的人，四只眼睛一对上，双方都显得惊恐。
“抓住这两个人！”那人喊道。
后面两个跟班，快速向前，一个抓住那晓丹，另一个来抓小王，但小王的枪响了，打中上前抓他的人。紧接着，小王再次开枪，第二枪，是向那戏班“演员”开的。
抓那晓丹的人，已经放开了那晓丹，扑向小王。在小王响枪的一刹那，身体也被人推开了。小王的子弹，也不知道射向何方。推开小王的人，上前来夺小王的枪，但那晓丹的枪也响了，子弹打中那人的后腰，那人瘫倒在地。
这时，舞台后面响起了连续枪声，那是长猴听到响枪，急急忙忙冲进来，找不到方向，便连续乱放枪，目的是制造混乱，让那晓丹和小王脱身。
这时剧场大乱，有些人，开始向大门口涌去；还有些人，钻到了座椅下面。
小王再看那个“演员”，不知道他躲到了哪儿了。
小王拉起那晓丹，先出安全门，又向剧场大门方向跑过去。
“是他，他就是柴进成，这家伙也认出我了！”那晓丹边跑边说。
小王也说道:“他就是叛徒呀，我以前也见过他！”
这时，大门口也响起了枪声，是孙福生开的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