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韭菜馅大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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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锋进入拘留所的第一天，就是这么平静的过去。
疯驴子双手护着耳朵，无语地听着隔壁的动静。
从上午到下午，从下午到晚上。
他都在健身。
更恐怖的是天还没亮，这丫的又开始锻炼。
练就练吧，他还“121”、“121”、“1234”地念个不停。
疯驴子的起床气不小，尤其是对方还是他的敌人，心里就更不爽了。
“你能不能不念了！”
陈锋还是没有理他。
“王八蛋，你闭嘴吧！”
“草!”
“你给我等着。”
“······”
半个小时后，疯驴子服输了。
自律的人，都很可怕，尤其是自律的男人。
你都这么强了，还这么自律，不怕不行啊！
“你哪所学校的？”
“。”
“怎么进来的？”
“。”
“想不想发财？”
“52——”
报数机器人短暂停止。
“你有钱？”
“我没钱，但我跟着的老板很有钱。”疯驴子学着徐江以前的姿态说道。
想到自己以前开片，经常被人砍成重伤，要是收服对方，岂不是有了一个很能打的头马？
当然，收下之前，必须狠狠吊着揍一顿！
入会仪式不能丢。
“你有点本事啊，兄弟，跟我混吧，保你吃香的，喝辣的。”
陈锋继续自己的军体拳，心里暗笑。
疯驴子在京海市黑帮里打磨爬滚多年，警察的味道，他哪里闻不到。
他可是号称“警察的气味，一眼就能闻出来”。
别问为什么他用眼睛闻。
像安欣这种一看就是“老好人”的家伙，神色、目光、动作、话语等，太容易有破绽。
反倒是陈锋这种不讲武德、不按套路，一心耍狠，不爱询问试探，反而更能让疯驴子这些凶徒敬畏。
黑帮分子，畏威不畏德。
卖鱼强可以征服一龙一虎，靠的就是“杀徐雷”以及随后的“大镇定”，人生如戏，全靠演技，强哥靠着天然演技，收服了自己人生中最重要的两个下属。
只可惜唐家兄弟他妈少生了一个豹子。
不然，多好听。
《龙虎豹》，万千男性的最爱！
“我叫疯驴子。”读书虽然少，江湖经验多的疯驴子继续说道：“兄弟，就你这个身手，绝对是双红花棍。我把你介绍给我大佬，喝进口红酒，玩白金翰头牌，吃海鲜鲍鱼，怎么样？”
身手好，有时候是可以救命的。
更别说有一个厉害的双花红棍，一个打十个，足以威慑大部分吃人血钱的小混混，挑人的难度自然大大下降。
陈锋没说话，似乎在考虑。
疯驴子趁热打铁，说道：“你是体育老师吧，当老师一年几个钱？跟我干嘛，一年买车，三年买房子，十年住上大别墅！”
疯驴子毕竟只是疯驴子，出身最底层，没有什么大格局、大眼界。
画大饼，也只会画韭菜馅饼。
老曹说得多好听啊。
破了这案子，一年评优，两年提干，三年当官，十年当副局。
在局里面，一人之下，几百人之上。
“多少钱？”
正说得口水直喷的疯驴子面色一喜，为了说服老大未来的“韩信”，他可是放弃了老大的委屈，真当了一回韩信，受了一次胯下之辱！
自己应该是萧何吧？
好像不对啊。
过河拆桥、忘恩负义、杀人如麻、心狠手辣的刘邦可不是什么好玩意！
卧槽，这么一想，心有点慌。
萧何最后死了没？
该死的麻子，只讲了《鸿门宴》，没说萧何最后的结局。
回去就查查《三国演义》。
“一个月至少3000起，一年保底4万块。”
4万块在2000年已经很多，城镇人均月收入才800元，一年忙到头，也就9300多块钱。沿海城市高一倍左右，也就1.2万-1.8万（2000年外贸大城温州也才1.25万元）。
“你叫什么？”陈锋问道。
疯驴子说道：“疯驴子，你可以教我驴哥。”
“干什么的？”
“只要能挣钱，什么都可以干。”
“杀人放火？”
“咳咳，那倒没有，最多只是打架砸场子。”
“工资怎么结算？”
“这个简单，每个月我给你保底工资800块，打一架200块，上山500——”
疯驴子声音戛然而止。
我是谁，我在哪里，我在说什么？
谁是老板，谁是小弟啊？
“怎么都是你问我？应该是我问你才对！”
陈锋笑道：“你考察我，我也要考察你，良禽择木而栖。”
“这样吧，你问一个问题，我问一个问题，大家公平公正。”
疯驴子想了想，觉得还是先把这个混蛋骗过去，至少得把自己的仇给报了。
之后是留着当马仔，还是填海造陆，到时再说。
“你叫什么？”
“我叫刘华强，你可以称呼我为强哥。”
陈锋问道：“你跟着谁混的？”
疯驴子考虑一下，也不觉得需要保密，他是徐江的头马，道上的人谁不知道？
只有外地人和小老百姓才不清楚，警察局内部实际已经挂号，更别说曹闯这些一肚子秘密的人。
“我老大是徐江，京海市最大的大佬，白金翰，知道不？就是他开的，我去白金翰玩，都不用花钱，直接刷脸签名字就可以。”
“没听说。”
陈锋一句话把他怼死。
“你不是京海人？”疯驴子问道。“来这里打工吗？”
“这是两个问题了。”陈锋回答道：“我是京海人，但今年才退役，我当兵的，上士，就差一点成为少尉。这次回来，的确是要找工作。”
陈锋说着说着，语气就变得十分阴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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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启兰坐在阳台上，手里捧着一本书，似乎看得津津有味。
此时，在冬日的阳光下晒太阳，是很多人最习以为常的习惯。
明面上是在看医疗书，实际上是在看医术中压得整齐的一元纸币，上面有一个号码和名字。
字迹如同他的主人，英气潇洒。
见钱如见人。
高启兰莫名就脸红了。
出拘留所不久的高启强正在做饭，正在筹划卖小灵通的高启盛把自己调查到的信息一个个罗列在一张纸上。
市中心的店铺位置好，但租金一年2万元。
旧厂区的店铺位置也不错，可客户量、客户收入水平不如市中心。
考虑到小灵通针对的购买客户都是那种平日里为了几毛钱都节约的底层民众，他很快就做了决定。
还是得旧厂区。
“哥，我找到了一家愿意转让的店铺，就在我们旧厂区街道，待会我们去看看。”
“好。”
高启强面上微笑，心里却有一股担忧。
他擅长卖鱼，收入虽然不多，但稳固，足以养活他们一家三口。
小灵通的确是时代新机遇，但风险与收益并存。
他担心饼子没吃到，反而把全副身家给投了进去。
“小兰，别天天看书，有空也出去逛逛街，多走动走动。”
“她逛街少了男朋友。”高启盛笑道。
“孟钰，你男友呢？”孟钰的闺蜜周娜挽着孟钰的手，在京海市最繁华的商业街行走，好奇问道：“不是说今天放假，可以陪你逛街吗？”
被放鸽子的孟钰气恼道：“还能如何，这几天街上不是不太平吗？那些黑社会到处打砸，刚刚他又被派去处理一起打砸案件。他给我打电话，说没法来了。”
娜娜随口说道：“警察都是这样，你别生气了，我前几天找到一家小吃店，中午我们就去那里。”
孟钰的心情不太好，有些心不在焉道：“好。”
对于安欣一心扑在公事上，完全忽略自己的感受，傲娇女感到很悲伤。
二十多年的感情的确深，但两人性格真的不是那么契合。
孟钰不退让，安欣特别拗！
冰与火，难相融。
另一边，刘磊、张彪等人一起看着明明休假，却主动来加班的安欣，心里很无语。
大哥，你这么做，让我们情何以堪？
曹闯一脸欣慰道：“很好，安欣，休假了都跑过来，一心为公，大家都向安欣学学，别每天从早到晚，要求把春节的补假立刻休了。”
安欣尴尬道：“师傅，我是想起了一个证据，所以过来查看。”
张彪、马思思等人一肚子火气，恨不得甩他几巴掌。
说好了大家一起轮休，你丫玩内卷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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