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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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补课开始一直到高考前，这帮苦逼的高三孩子周末都是单休，只休周日一天。
“天啊我今早差点起不来。”陈秋妮闭着眼睛往楼上爬，一手挽着林晶晶，一手摸着楼梯扶手。
刘晓白突然出现在她们身后，凑近她俩耳边吼了一声，“轰！”
“哎！”林晶晶和陈秋妮都被吓了一激灵，瞬间就清醒了。
刘晓白撒欢地往楼上跑，陈秋妮在后面追着，边追边喊，“死大白，你完了！”
林晶晶跑了一层楼就放弃追逐了，乔越在前面。
“乔越，早上好。”林晶晶笑着跟他打招呼。
乔越回应了她一个笑容，“早上好，班长。”
秋秋凭着女生的直觉，感应到这个班长应该是情敌，本来想说点什么，咬了咬嘴唇，算了，乔越不喜欢这种类型，她跟自己很像。
林晶晶和秋秋都属于乖乖女类型，长相偏可爱，文静乖巧，是家长和老师很喜欢的那种。
秋秋知道自己和乔越不可能的，但是她喜欢乔越太久了，久到他身边每出现新人她都会评估一下。
十七班门口，刘晓白被陈秋妮发动的虾兵蟹将们抓住了，围着他等候发落。
“小泥鳅老实交代，你昨晚干什么坏事去了？”刘晓白先发制人。
陈秋妮拍了他几掌，“你以为我是你啊！净干坏事。”说完又补了他两脚。
刘晓白揉揉腿，嘶嘶喊着，“好汉饶命。”
一群人笑着散开了，这种幼稚的戏码他们以前也常干。
“泥鳅，你得温柔点，不然以后怎么找男朋友啊！跟晶晶多学着点。”刘晓白搭着她的肩膀好心劝着，往教室里走。
陈秋妮一把推开他，送他个大白眼，“晶晶温柔也没有男朋友啊！”
她这一声说得把其他人逗笑了。
“诶？你们扯我干嘛，我没男朋友怎么了？”林晶晶坐在座位上无辜躺枪。
教室里原本吵吵闹闹的声音慢慢静下来了，好些人往窗外看着，庄昊在外面，额头上还包着纱布。
一进门刘晓白他们就跟在他后面，你一句我一句地问着，
“昊哥，额头怎么伤了？”
“是不是打架了？让兄弟们给你找回来！”
“昊哥，你手也伤了啊？”
刘晓白跟到他座位上，很严肃的样子，“昊哥，跟谁打的？”
“没你事，回去，”庄昊右手缠了纱布，用左手推着他，又指了下其他人，“都回去，在这看猴啊？”
周飞杰几个都不敢再说话，只好听话地回去了。
“你还在这干嘛？回去做你的题。”庄昊看着陈秋妮。
陈秋妮抿着唇，开口道，“我昊哥什么时候受过这种欺负！”
“姑奶奶，谁能欺负我啊，伤我的那个还在医院躺着呢！”
所有听到的人齐齐看着他，这么严重？
“那...那你...你伤得怎么样？”陈秋妮更慌了，说话都不利索了。
庄昊抬着右手在她面前晃了晃，又指着自己额头，“就你看到的这样，没事，不用担心。”
铃声响了，陈秋妮和林晶晶慢吞吞地回自己座位，刘晓白却死活不走，样子还是严肃又生气。
重复地问，“昊哥，跟谁打的？”
乔越也看了他一下，那天晚上还是个深情王子，那么快就变成混混了？
打架...乔越忽然想起来，难怪觉得他名字耳熟，以前他就经常在升旗的时候当着全校师生的面念检讨，这才上一礼拜的课，就开始重操旧业了？
庄昊抬眼看着他，“宁中的，不认识。”
“啊？不认识怎么能打起来？”
“非要认识才能打么？”
“不是，那现在你认识了吗？”
庄昊看着走廊有身影恍过，“老叶来了，回去。”
刘晓白虽然不情愿，但还是一步两回头地走了。
叶平远站在讲台上，没拿书，“这节语文跟第三节英语换一下，老师有点事要处理。”
不用想也知道是处理庄昊的事，大家一句话都没说。
叶平远看着后门方向说，“庄昊，来办公室。”
老叶不像平时那样的笑脸，应该也是为这事头疼，毕竟庄昊都把人打住院了，家长怎么可能轻易放过他。
叶平远带着庄昊去了办公室，梅寒希随后进来教室，看着一个个垂头丧气，像是焉了的花骨朵。
“我知道大家都担心庄昊，我也很担心，但我们还是要相信学校领导，会弄清楚事情真相的，”梅寒希在讲台上说着，气压还是这么低。
又说，“我们也要相信庄昊啊，他打架肯定是有原因的不是？给点时间老师们会帮他处理好的。”
刘晓白抬起头问，“希姐，你相信昊哥么？”
“当然相信啊。”梅寒希想也没想地说。
“可是汪汪不会相信的。”有个男生说。
“谁？”梅寒希还不知道这个花名，“汪主任么？”
“对啊，以前又不是没试过。”
“昊哥背着的大过都还没消，这次要是再大过，不会被开除吧？”
“啊？不会的吧？别吓唬人啊！”
...
梅寒希赶紧去办公室，找了齐恺，让他无论如何都要保住庄昊。
没了老师在教室，一群人开始各种翻旧账，庄昊大大小小打了十多场架，都被这群人翻出来了，很多是学校老师不知道的。
后排这群男生都是庄昊的弟兄，对他群架的事很了解，但偏偏记大过那次是单独的，他们都不清楚缘由，反正最后就是把人打进医院，自己也受了伤。
乔越皱着眉，听得乱七八糟，庄昊虽然挺痞的，但这么多人愿意跟他一起，至少心眼是不坏的吧？
总不能是这么多人都缺心眼吧！
虽然有时候他跟自己说话挺冲的，但也不算挑事，就是少年人火气大，脾气不太好。
乔越不知不觉地相信了庄昊，虽然对他不甚了解。
梅寒希跟齐恺说完就赶回来上课了，与此同时，办公室充斥着被打学生家长的怒骂声。
“你们学校必须给个交代！我家孩子到现在都还躺在医院！”男人急躁地喊着。
“他家长死哪去了？昨天求着不让我们报警，今天还想躲起来？”女人瞪着眼尖声地说。
庄昊冷笑了下，“他们不会来的，你们开个价，我给就行了。”
“你这说的什么话！这是钱的事吗？”男人伸手指着他，又转向汪历波，“这就是你们六中的学生啊？教的什么玩意！有钱了不起啊！”
“就是，有钱了不起啊！”女人附和着。
汪历波瞪了庄昊一眼，又卖着笑，“两位家长消消气，这事确实我们学生不对，我们道歉，你们...”
“道歉就完了？”女人又吊起了嗓子喊了一声。
“我没错，要钱可以，道歉休想。”庄昊又把他们气得手指哆哆嗦嗦指着他，想破口大骂愣是没骂出来。
汪历波狠声道，“闭嘴！还嫌事不够大是吗？”
齐恺把庄昊拉到身边，“除了打架相关的解释，其他话都给我憋着。”
叶平远挂了电话从外面进来，“庄昊母亲等下会来学校，等她到了我们再一起商量下。”
“他爸呢？一个女人来说得准什么话？”男人愤愤地说。
“说是出差了，周末才能回来，我们是处理问题，不管男人女人只要是他家人一样处理的。”叶平远一如既往地平和。
“昨天都还在，今天就出差了？敢情医院躺的不是他家孩子，他就这么不负责任的？”
“难怪连个孩子都养不好！”
“老的小的都是一样的缺德玩意儿！”
...
庄昊对这些无关痛痒的指骂没有感觉，反正难受的不是自己。
几个人在办公室等了半个多小时，都过了一个课间，徐秋玲才姗姗来迟。
女人看到她的妆容打扮更来气了，“这果然伤的不是你儿子，还有心情打扮。”
徐秋玲笑了起来，“你儿子要是把庄昊打得趟医院里，我肯定给你儿子一个大红包奖励奖励他。”
“什么人啊，一家子神经病！”女人瞪着眼，这怎么当妈的啊！
汪历波打断她们，“各位家长，既然来齐了，我们就说正事吧。”
“庄昊，你是当事人，先把事情跟我们说一遍，不可隐瞒欺骗。”叶平远说。
“事情还不清楚吗？”男人手比划着，“就他，拿砖头把我儿子砸成脑震荡了，还不明白吗？”
庄昊想开口呛一声废物，被齐恺盯住了，“只许解释事情经过。”
庄昊耸了下肩摊开手，表示那没什么好解释的了。
“行，然后呢？你们想要多少钱？”徐秋玲跟庄昊一样的说法，把对方气笑了。
“你们家很有钱是吧？除了钱就没别的了是吧？”
“你们好歹关心一下伤员，慰问一下吧？”
“把人打坏了除了赔钱也得道歉吧？”
“还有他，必须处分，我们要求学校开除他！这种暴力分子在学校就是祸害！”
...
齐恺总结了一下，“所以你们想要的是，一赔钱，二道歉，三开除是吗？”
“没错！”男人抱着胳膊说。
徐秋玲也没有半点担心，说，“我赔钱啊，不是说了么？道歉不是我的事我不管，开不开除的是学校的事也不归我管。”
几个人都震惊地盯着她，这是亲生的？
叶平远听不下去了，“庄昊妈妈，现在庄昊是未成年人，他的一切都跟你有关，即使他犯错你也是有责任的，开除是很大的事你怎么说得这么轻巧！”
“班主任是吧？庄昊在你班上多头疼，开除了你还便宜了呢。”徐秋玲半笑不笑地说，让人看着更讨厌。
这话叶平远不同意，却说中汪历波心声，庄昊确实让他很头疼，几次差点抓到他打架，都被他跑了。
对方估计也是头一回见这样的家长，一下子都不知道该怎么骂她了。
齐恺一直观察着，庄昊看徐秋玲的眼神是厌恶的，心想，叫她来处理也许是错误的。
“这样吧，既然庄昊家愿意赔偿，那先把赔偿的事解决掉吧，两位家长也好去医院看看孩子。”齐恺说。
对方两人小声嘀咕着，男人看着徐秋玲说，“昨天的不算，再赔三万。”
徐秋玲听到不屑地笑了，“行，现在转给你。”
男人打开手机，徐秋玲把钱给了，又补了句，“这一砖头下去，五万块钱就飞了啊。”
叶平远和齐恺相互看着，竟然赔了这么多？
“还有事吗？没有的话我就先走了，我约了人的。”徐秋玲拿着包准备走。
“你不能走！这才第一件事，给你儿子的处罚还没说，还有道歉！”女人伸手拦住他。
徐秋玲嫌弃地拍开她的手，“听不懂话啊？道歉，开除，你们爱怎么样怎么样，都不用告诉我结果。”
汪历波赶紧出来打圆场，“对庄昊的处罚，学校会尽快给出答复的。”
“明天，明天必须给答复。”男人说。
齐恺蹙着眉，“审犯人都还得审几回合的，庄昊什么都没说，罚什么？”
叶平远也跟着说，“是啊，你们先回去照顾人吧，我们查清楚后自会给个交代的。”
汪历波看着他们俩你唱我和地维护庄昊，也不太好反对什么，毕竟也是要维护六中颜面。
其实拿到钱之后对方的气已经消了大半，他们对自己孩子心知肚明，处罚什么，也就吓唬一下，别显得他们冲钱来的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