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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外生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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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空明月悬,光彩露沾湿。”一年一度的中秋节如约而至。

深邃苍穹的月华,在乡村间游走,在田野间漫舞。月华映在大溪中,晕出淡淡的影。

潮汕的中秋节,夜晚赏月的俚俗,是隆重又热闹。

花灯初上,家家户户会在自家的院里,或者三五成群到大埕,用几张大桌子搭了一个个小台。用三根长长的竹杆搭起了一个人形的样子,站立在小台上。

给人形竹杆穿上了五颜六色的的纸袍,纸袍的长袖套随着夜风飘动,像极了一个人在夜风中翩翩起舞。

台面摆满了各色各样的水果、月饼、糕点、物品等,用来拜祭月里的嫦娥,俗称“拜月娘”。

今晚的月亮像个大银盘一样,又大又圆,高高的悬挂在半空。月华散发出冷冷的清辉,俯瞰着朦胧的大地。

王小清跟伍帆,还有李静都到阿香姐的院子里摆上了供桌,四家聚在一起“拜月娘”。

供桌放在花圃边上,女人们在跪拜着,又是烧香又是烧纸地忙碌着。

工夫茶桌摆在院子的另一边,男人们喝着茶侃着大山。

孩子们在院子里追着赶着,嬉戏着。

月华貌似很满意地面的妇女们在为她忙碌着,香烟袅袅的在向她朝拜着。越是夜,越是报以光辉。

当凤凰乡的妇女们结束了对月亮的朝拜后,大地如同白昼。

妈妈们在忙碌着收拾桌子、凳子和供品。

男人们也都散了,各自收拾自家的物品回家。

孩子们都来玩着还没熄灭的烟火,有的甚至玩起了没点着的鞭炮。

王小清忙着指挥十粒把供桌搬回家,把荷花放在了阿香姐院子里的小凳子上,自己帮忙搬贡品。

这时,李静的大儿子伍明亮,把一个点燃的鞭炮往地上一扔,捂着耳朵跟孩子都躲开了。

扔下的鞭炮不偏不斜,刚好落到了荷花的脚下。

“嘭”的一声,荷花吓得倒在了地下哇哇大哭了起来。

王小清拿着供品还没来得及放下,就听到了荷花的惨哭声,她把供品朝桌上一扔就跑了出来。

这时荷花已经抱在阿香姐的手里,哇哇的惨叫着。

阿香姐哄着莲荷花说:“哦,没事没事。吓到我们的宝宝了。”

她咒骂着李静的大儿子说:“死港仔,玩就到远点玩去,没见到这里有妹妹?看把妹妹吓的!”

王小清从阿香姐手里接过了哭得声嘶力竭的荷花,也哄着说:“哦乖乖,没事了妈妈来了。”

她当时不知道伍明亮的鞭炮扔在荷花的脚下,以为是被小孩们玩鞭炮吓着了。

无论她怎么哄,荷花不单止没停住哭,还越哭越厉害。

她在王小清的手上挣扎了起来,哭地声嘶力竭。

王小清和阿香姐都不明白荷花为什么哭闹得这么厉害,两个人一个劲地哄着荷花。

荷花使劲的在王小清手上挣扎着、哭着、叫着。

王小清一只手抓着了荷花的脚,怕她挣扎得太厉害摔下去。

刚一捏住荷花的裤腿,王小清吓了一跳。

手上全是湿的,她以为是荷花吓得尿了裤子。

第一个反应,她把手拿上来闻。

这时看到自己手湿的不是尿,是血。

王小清吓得“啊,怎么回事”。

她连忙把荷花的裤脚卷了起来,看到了荷花的小腿上,一道有婴儿嘴小大的伤口,正拼命地往外淌着血。

王小清吓得“啊啊,怎么办?”地叫了起来。

阿香姐一看,也吓坏了。她慌乱中拿起自己的衣袖,替荷花擦血。

又对着伍帆的院子大声的喊:“伍帆,快过来!荷花被鞭炮炸伤了。快!”

伍帆刚搬着物品进了家门,还没来得及放下,就听到了阿香姐的叫喊声。

他把东西朝地下一扔,大步跑了出来。

他从吓得瑟瑟发抖的王小清的手里,一把抢过了哇哇大哭的荷花。

抱着荷花,大步跑进了自己的家。

王小清和阿香姐、十粒,伍松坤都跟了进去。

荷花哭得撕心裂肺,王小清的也哭着泪眼朦胧。

他把荷花塞给了哭得不能自已的王小清,熟练得打开了药箱,从箱里拿出了一团棉花和一团纱布。

用棉花灌了灌碘酒,轻轻的涂在了荷花的伤口上。

荷花的伤口被碘酒一碰,火辣辣的烧了起来。

她扭动着身体,哭得死去活来。

洗过伤口,消了毒,伍帆把一小瓶云南白药撒在了荷花的伤口。

用纱布小心翼翼把伤口,一层一层的包扎了起来。

王小清看到荷花痛苦地挣扎着,她也哭得稀里哗啦。

包扎完后,伍帆给荷花打了一支止痛针。

又给了王小清一包消炎片,让她回去给荷花喂下。

在止痛针的作用下,荷花渐渐得停止了哭闹,安静了下来。

王小清如释重负,她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心疼地看着荷花。

看到渐渐平息的荷花,阿香姐才想起刚才是伍明亮扔的鞭炮。

“走,到李静家去。是她家大弟把鞭炮扔到荷花脚下的,找她算帐去!”阿香姐拽着王小清的衣袖往外拉。

“死港仔(注:既早夭的孩子),你都这么大了还那么的不懂事!不帮我搬桌子,你去放什么鞭炮?”李静知道是大儿子扔的鞭炮,又听到阿香姐院子里荷花的惨叫声,教育起大儿子来。

“现在炸到了人了,在玩的一群小孩就你年纪最大,是不是你放的也都赖在你头上来了。你也不知羞?你真是活该!真是气死我了!”

李静恶狠狠的拿着扫把棍,一边抽着伍大弟明亮一边咒骂着。

大弟一边躲着木棍,一边“呜呜”地大哭。

王小清看到这情景,无奈地对李静说:“算了别打孩子了,炸都炸了以后注意点就好了。看都这么大的孩子还用棍子打,也是太不象话了。”

“这死港仔不教育都快野成土匪了,和他玩的都是四五岁的,他最大了,还跟那些小孩一起疯。”李静被王小清抢过了扫把棍。

“他不羞我都替他羞!你看今天炸到你们家荷花。说实在的,就他最大。不是他放的鞭炮,你们也一定来找我们,所以我才要打的。”李静没看到是她儿子放的鞭炮,只感觉到他是在场最大的孩子,肯定是背黑锅的一个。

阿香姐实在是听不下去了,她对李静说:“你这样说就没意思了,我亲眼看到你们家大弟把鞭炮扔到荷花的脚下就跑开。当时你家小弟和你小叔子家的小孩都看到了,不信你找他们问去。”

“我们还会冤枉了他了?炸的不是你家孩子,如是你家孩子你就能这么轻易罢手?就你这德性,还不闹死在别人家里!”听到李静说他家大弟背黑锅,阿香姐气地不顾平时一起绣花的情面,难听的话都说了出来。

说完拽着王小清离开了李静家,荷花在王小清手上哼哼唧唧地哼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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