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石佛的记忆长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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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东石漫长又腐朽的记忆长河里退出，几百年时光不过转眼一瞬，所求的也不过昙花一现。
杨烨有些迷茫，这是他第一次差点迷失于别人的记忆长河之中，人这一生究竟什么是真，什么是假，还是一切都是虚假，一切都没有意义，一切都只不过是虚假的欲念漫延。
摇了摇头将让自己不去想这些，人生不论真假，只要自己快意过完这一生就足矣！
从老僧身上，杨烨得到了一个能力，是的不是天赋神通，而是一种能力，这个能力名叫问心，只要自己愿意，就可以进入自己心底的那处虚妄，就好似叩心。
微微吐了一口气，杨烨眸子中的迷惘散去，他点了点石佛的记忆，他进入了一条更加宽阔且漫长的河流。
这是一个上古神只的记忆，那时的他已经是佛门尊者，离那金刚只是一步之遥。
那时的大荒和仙佛没有断绝，仙佛可以随意来到人间，人间和上古天庭、妖庭、灵山、魔海都是互通的。
那时大荒的主宰只有一个，那就是大夏，他威震四海，哪怕妖魔都不敢触其锋芒。
就在所有生灵以为这个庞大的帝国将一直存在下去，甚至可以和仙神对抗的强大帝国，却在一日间分崩离析。
石佛那日从灵山来到大荒，来到了人间最繁华的地方，来到了这个让四海臣服，让仙神也不敢小觑的地方，祂没有想到一次简简单单的游玩，让目睹了那一幕。
那一袭青衫仗剑，踏入了南垂这座最繁华的都城，祂只是远远看了一眼，双目就流出血泪。
那一日整个南垂血流成河，在那至高无上的的皇廷之上，那个青衫男人杀了整个大荒权力最大的男人，更是将他的头颅割下。
石佛这尊灵山的尊者，当时双目血泪不止，祂已经被吓破了佛胆。
那一袭青衫踩着血印从皇宫走出，整个皇宫血液如河流，从高高的台阶一层层流下。
直到那一袭青衫走到南垂城墙之上，他遇到了一个身穿银甲，手握长枪的女子，那女子英姿飒爽却双目微红。
祂认识那女子，祂以前来人间见过，这女子名叫白马，是大夏的明珠，是大夏皇帝的女儿。
祂不知女子说了什么话，只看到在那流淌着血液的城墙上，在那支离破碎的南垂众属尸体间，那女子一枪刺穿了那袭青衫的胸口。
石佛震惊了，漫天偷窥的诸佛震惊了，道门佛门妖帝魔神一个个也震惊了，但随后就是欣喜若狂，没有了大夏没有了这袭青衫，大荒就是漫天诸神的主宰之地。
然后石佛看见，那袭青衫从领口摘下一朵白色的莲花，含笑递给了白马。
接着他脱离长枪，飞上九天，那一日神佛如雨下，一个个从天际陨落，那一日漫天诸神再也不敢窥视人间，也是在那一日，大荒再无神只。
那袭青衫仗剑，屹立于九天之上，头发斑白满目沧桑，只是一双眸子温和，他抬头看着天门，问道：“谁能接我一剑！”
道祖佛祖不敢多言，妖帝魔神战战兢兢，漫天诸神都销声匿迹。
就在那一日，那袭青衫以自身将天地断绝，从此仙凡两隔。
也是在那一日，白马青丝成霜，从此将自己困于这南垂王都。
石佛侥幸存活了下来，但祂再无神力，只能苟延残喘，没有了仙力的祂，一日日衰弱，直到困于东石山不能出去。
那袭青衫是谁，祂不敢直呼其名，漫天诸佛也不敢，但在祂的记忆里，杨烨知道了那袭青衫的名字，那个几乎是禁忌的名字，姓杨单名一个墨。
往后的记忆里，随着大夏皇帝的死去，随着众多高手的死去，随着白马不再出南垂，这个庞大的帝国分崩离析。
而后大荒出现了上百个国家，随着时间推移，这上百个国家相互吞并，成了十多个国家，再然后就形成了现在大荒的局面。
也就是在这数千年漫无休止的时间中，妖族开始渐渐崛起，魔国也一日日强大，再然后就是人族沉沦的血泪史。
在那沉沦不堪的日子里，杨烨看到了英姿飒爽的牧沉，那时的他背还没有驼，也是一轩昂风流的伟男子，但如今他已满头白发，驼着背苍然老矣！
想到这里杨烨不禁双目酸涩，这个厚颜无耻的老人，原来年轻的时候这么帅，他没有骗自己，这时的他确实能吸引那么多小娘子小妇人自荐枕席。
杨烨更是看到了这数千年时间，无数飞升不得的英杰，他们一个个没有仙气洗体，只能渐渐三花衰落，慢慢天人五衰。
他更是看到有无数英杰在最后的时光，带着成仙不得的悲愤，如一飞蛾撞击在紧锁的天门之上。
这些英杰有人族有妖族有魔有神族，在这最后的时光里，他们抛弃了一切恩怨，只是想着给天地开一道天门。
这千年的时光中，人族和妖族的恩怨简直是不死不休，也有无数英杰在生命的最后时刻，飞入敌对势力的领地，开始大肆屠杀，只为给自己种族争取一丝优势。
就在这期间，幽冥地府却不知为何关闭，从此不止天地隔绝，人间和幽冥也开始隔绝，虚弱的石佛想要找出幽冥隔绝的原因，但祂没有找出，而把自己从此封印于东石山。
从石佛的记忆里退出，杨烨目色震惊复杂，他久久不能平息自己内心的澎湃。
以往从《荒史》或者别人口中得知，远远没有自己亲眼目睹那般震撼人心，一些隐秘也吹去了灰尘，让杨烨得以目睹真容。
那袭青衫仗剑的风姿现在还在杨烨脑海挥之不散，究竟是怎么样的绝代风华，能让漫天诸佛不敢称呼他的名字。
还有短短一眼所看到的，在南荒那大雪山深出，那个头有独角的绝代妖王，它又是何等的恐怖，石佛只是远远看了一眼就掉头跑路，那时的祂还没有衰弱啊！
在大荒之外那大海深处，那枯坐于礁石上的失意剑仙又是谁？
杨烨只记住那礁石所在之地的名字，仙岛蓬莱，以后有机会一定要去看看。
还有那见过一面，那个连寂寞都寂寞的风华绝代的女子，那个让牧沉不可及的如风女子，她居然是从上古活下来的。
杨烨当时不懂牧沉口中的旧时南垂，现在他才明白，那座城曾经是多么辉煌壮丽，现在却腐朽衰败，一座城困着一个人。
太多太多的隐秘，有些如同雾气散尽，让人一睹真容。但更多更多，只是仓然间匆匆一瞥，让人模糊不清却更加好奇。
这大荒太大了，大到让杨烨感觉终其一生，都探索不完。
但如此不才有意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