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顾璟辰的苦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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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见事已至此，倒也松了口气，脸色变得异常柔和。
“你刚出生时，朕也很高兴，那是朕的第九个孩子了，朕对你的喜爱丝毫不比其他皇子少。”
“你出生几个月，朕每日都会来看你，你很聪明，见到朕就笑，讨朕欢心，缓解朕一天的疲劳。所以，朕每次朝会结束后，就会去抱抱你。”
“你一岁抓周时，抓的是一柄剑，朕当时很欣慰，心想你以后肯定是驰骋沙场的少年将军，东渊在你的守护下，肯定会越来越壮大的。”
“两岁时，你天赋凸显，熟读诗书兵法，过目不忘，而且练的一身好功夫，那时，朕就想立你为太子，甚至想好了说服文武百官的说辞。”
皇帝说着，回忆起往昔，脸上露出慈父般的笑容，眼睛笑的眯成了一条缝，丝毫没有先前的猜忌威严。
旁边的顾璟辰，脸上看不出表情，但是放在桌子上的手却握成了一团，青筋暴动。
“可是，你三岁时生了一场大病，昏迷不醒，朕请了天下所有名医，都无济于事。”
顾璟辰眉梢紧皱，他隐约有些记忆，只记得醒来后，所有人厌恶他，远远躲开他。
只有老嬷嬷愿意护着他，可惜，后来老嬷嬷也被他们害死了。
“偏偏这个时候，徐州大旱，百姓颗粒无收，流民四起；永州洪灾，瘟疫横行，死伤不计其数；宜州地震，死者上万人……”
苏沐冉听见这些，忍不住出口打断，“所以，这些跟王爷有什么关系?”
“一开始，是没关系，朕以为只是天灾人祸，可是道长告诉朕，是因为璟辰。”
“天降不祥，是因为有灾星现世，是对朕的暗示，璟辰会颠覆东渊，甚至会杀了朕。”
“破解之法就是杀了他。”
苏沐冉安抚着顾璟辰的后背，眼里散发着怒意，“道长是谁?就凭一个道士的一面之词，这么荒诞的言论，你信了?”
皇帝叹了一口气，接着说，“道长就是为朕炼丹的老道士。”
［卧槽，是不是脑子有病，这人炼丹都要给你炼死了，你还信他?］
“朕当然没有信，朕不相信，最看好的儿子居然是灾星，还为此重重罚了道长。”
“可是，天灾人祸持续不断，短短数月，东渊民生凋敝，流民倭寇泛滥，人口锐减，整个东渊陷入死亡深渊，大臣们听到谣言，纷纷上书让朕赐死璟辰。”
“朕舍不得，朕去问道长有无别的办法，道长告诉朕，如果不杀了璟辰，那就让他处在无限的痛苦折磨中，自生自灭。”
“于是，思来想去，朕把还在昏迷中，命悬一线的三岁孩子扔到了皇宫最破烂的角落里，只留下一个年迈的嬷嬷伺候他。”
苏沐冉简直不敢相信，这天灾人祸居然能归功到一个还在昏迷的三岁孩子头上。
此时，顾璟辰神情平静，脸上看不出一丝表情，仿佛说的不是他一样。
“做完这些，各地的灾荒旱涝居然真的有所好转，流民倭寇减少，百姓生活回归正常，这场动乱结束了。”
“朕以为只是巧合，于是把璟辰从破屋里接出来，继续寻求名医帮他医治。可是，朕刚把他接回宫殿，就听到各地上报，灾荒又起，流民突增。”
苏沐冉觉得这里面肯定有蹊跷，阴谋的棋局从一开始就布下了，“所以，你相信了，你又把王爷送了回去，你没有杀他，可是却任人凌辱他”
“如果我没猜错，这些凌辱他的人是你暗中授意的吧。”
皇帝低下头，擦了擦根本不存在的眼泪，“是，朕又把他送回去了，之后各地灾荒结束，流民溃散，百姓安居乐业。”
“所以，朕相信了，他是灾星，甚至是可能杀死朕的灾星。”
“朕当时看着他，真想一只手掐死他，可是朕下不去手，那可是朕最疼爱的儿子。”
“但是朕也害怕，害怕他真的有一天会把朕杀了，所以，朕不许任何太医去看他，以为这样，他必死无疑。”
“可是，他居然没死，朕真的害怕了，所以朕任由别人欺辱他，而且暗示贵妃和其他皇子。”
“朕不会亲手杀了他，但朕希望他死。”
顾璟辰眼眸动了动，声音低沉，“既然这样，为什么又要送我去西陵当质子?”
“道长说，西陵煞气聚集，可以压制你体内的邪气，而且可以给西陵带来灾难，庇佑东渊。”
“这种好事，朕自然愿意，只不过朕多希望你死在西陵，可惜你没有。”
“后来，你果真给西陵带来灾难，在漠水大战中，西陵惨败求和，将你送了回来。”
［呵呵，打胜仗居然不想着是将军战士功劳，真是愚昧。］
“那年，你9岁。”
正是那年，顾璟辰认识了苏沐冉，她像一颗炙热的小太阳，慢慢照亮他的全世界。
也是在那一年，他中了金蝉蛊毒。
“后来，你被人掳走，找到你时，太医说，你中了金蟾蛊毒，无药可解，最多再活十年。”
“所以，朕动了恻隐之心，把你扔进了军营，并且禁止你返回皇宫。”
苏沐冉看着顾璟辰，眼眶发红，扑进他怀里，也不说话，只是静静仰头看着他的下颚。
［夫君，这就是你自幼被送往西陵当质子，又被扔进军营的原因吗？你成为战王，又该忍受了多大的痛苦啊。］
皇帝咳嗽了一声，喘了口气，“可是朕没想到，他居然成为了战神，成了东渊百姓称口交赞的东渊守护神，而且手握兵权，随时可以篡位。”
“但是朕知道，他只能活到19岁了，所以朕对他处处忍让，只想着有一天可以熬死他。”
“可是，已经十年了，你为什么还没有死?你早该死了！”
皇帝有些癫狂，又吐出一口污血，趴在床沿，不能动弹。
苏沐冉站起身，扶起趴着的皇帝，又往他嘴里塞了一颗药丸，这药丸是可以暂时压制毒性的。
“这粒药丸，算是我感激你还有一点当父亲的担当，没有在王爷幼年时听信谗言，一刀杀了他，让我有机会遇见王爷。”
苏沐冉看向顾璟辰，朝他甜蜜一笑。
“你所谓的道长，不过是江湖骗子罢了，他整日喂你吃下的可都是毒药，要不你以为，为什么你会衰老的那么快，情绪阴晴不定?多亏你天天吃仙丹，你现在离地府只有十几天的时间了哦～”
“你可能还不知道吧，这个老道长早就卷铺盖跑了，而且把东渊所有的军事要件都偷走了，一个不剩，你觉得会是给谁派在你身边的呢?”
“这东渊要覆灭，恐怕也是因为你听信谗言，沉迷修道，误了国事。”
皇帝听了，刚刚好转的脸色突然煞白，又是一口污血吐在地上。
“不过，本王妃倒是可以救你，只不过这要看我家王爷的意思了，毕竟你不当父亲，也别指望我夫君当儿子。”
皇帝哀求地看着顾璟辰，他还不想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