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枭雄莫天寅的外室,非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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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李凌薇带着大军正式踏入邵州关的时候，让她没想到的是，斥候打探到的第一波势力，竟然是山匪。
就在邵州云雪山脉，连绵数十里，山势巍峨，气势恢弘，最高的云雪峰，足有千米之高。
江南道地势复杂，东接东海，中间地带山多水多，如果说龙游和严州一带，是千塘百湖，那邵州一带便是千山万峰。
这样的地方便是太平岁月，也常有亡命之徒躲藏，山中还有本地土着民，不论外面经历多少个王朝。
他们依旧在自己的部落，按照老祖宗传下来的生活方式生活着，不与汉人接触，自成一寨。
李凌薇记得，当年父皇特地点了莫天寅为邵州牧，就曾笑言：“邵州是个匪窝，莫天寅镇得住。”
常听人说，莫天寅长的比山匪还像山匪，行事作风异独成一派，与整个江南道的官员格格不入。
他在军中人气很高，对自己的部下很是大方，出手阔绰散漫。与秦林莆有很大不同。
并且，邵州是唯一一个不禁武的大州城，侠以武犯禁，早在很多年前，大夏就颁布了禁侠令。
想看到背着剑的江湖侠客，月下饮酒，比武会友，那是不可能的。
江湖就是各种脚夫帮派，如漕运、盐帮、炭帮、镖局之类的，他们出行顶多携短刀、
但是莫天寅喜欢侠客，支持城中开武馆，据说在邵州城中，常能看到背剑的青年。
他酒后非常喜欢吟那首六州歌头：
“少年侠气，交结五都雄。肝胆洞。毛发耸。立谈中。死生同。
一诺千金重！”
读到兴起，还拍胸演武，当众高歌。
使得邵州城中的青少年，都以莫州牧为榜样。
但是他不喜庶务，也不喜文官，导致邵州比严州、抚州几城比，要穷很多。
当地民风彪悍，全民尚武。
当初鞑子没从邵州攻打江南道，而是选择从严州，说不定就有这个原因。
这是霍非传回来消息，从这些消息中李凌薇可以看出来，莫天寅这个人，有独特的人格魅力。
既有乱世枭雄，又有武林盟主的气派。
可你是个正儿八经的朝廷命官，大夏生死存亡之际，你不思攻打鞑子，反而对外面的局势不闻不问。
这一点李凌薇是很失望的，但凡莫天寅有计划杀鞑子，她都不会带兵来攻。
再说斥候发现的这支山匪，约有百人，埋伏在山道关口，他们也许是打探到有支队伍要经过，想趁机捞一波物资过冬。
却不知将要路过的是千军万马，而他们那粗劣的埋伏，斥候一眼就看穿了。
“城主，杀不杀？”
李凌薇看着舆图：“这片云雪山脉倒是挺适合做我们扎营，新兵听令，开启剿匪行动！
把整个云雪山脉给我清剿干净！
查清这些匪徒的行事，没沾人命的降者不杀，但凡沾过人命，一律格杀。”
李凌薇对汉人子民素来宽容，但这不包括作奸犯科者，不包括山匪水贼，因为这类人，行事作风，已经没了做为人的底限。
就如当初龙游县的吴老大，烹食孩童，开红肉铺子，让满城百姓如活在地狱之中。
这样的人，她当然不会留其性命！
很快，在赵刚的带领下，新兵开始剿匪模式。
龙游军对剿匪已经习以为常，有自己的一套作战模式。匪类为祸百姓，犹如猛虎野兽。
不论是哪个州有匪类为祸，求到民兵营里，民兵都会第一时间去清剿。
也因为这个，让民兵在普通百姓心中的地位增高。
“驻营云雪山脉，洛白，我还是觉得跟莫天寅，能不打就不打，派人去请他。
本城主就在云雪山前等他三天，他若来了，便议和。他若不来，便是军临城下！”
洛白也赞同，不出意外开春后就要与鞑子打硬仗，若真与邵州硬拼，定会折损一些将士。
很明显莫天寅跟谢会饶不同，邵州百姓跟抚州百姓也不同，若真打起来，他们不会逃不会降，定会拼到最后一人为止。
这样的话对公主来说，不论哪一方战败，都是损失。
“云雪峰剿匪，就当本城主送给莫大人的一份礼物。”
当天晚上，赵刚带人回营：“城主，方圆十里的匪徒清剿干净。
我军已经往山脉深处发兵，最多五日，整个山脉的匪类会被尽数清除！”
李凌薇点头：“不错，这些匪徒行事作风如何？”
赵刚一脸愤怒：“有几个只取财物不伤人的，我们没杀，全员打入苦役队。
而有几窝悍匪，首领皆是重刑在身的亡命徒，他们也存红肉过冬……”
说到红肉，有几个将士皆咬牙切齿，他们怎么也忘不了龙游吴山匪开的红肉铺。
这些将士当中，有不少人的家人就被做成了红肉。
对于食红肉的山匪自不必说，下场定非常地惨。
说完匪徒，赵刚又说一件怪事：“我们路过一个村落的时候，非常地奇怪，整个村子几百人都聚集到一户人家。
这样的寒冷天气，他们就在那家院子里搭棚子升火烤，怎么也不敢踏出院门一步。
那家院墙上竖了一面‘莫’字旗，我们在门口问了许久，也无人答话。
最后有一老者出来告诉我们，离他们村不远的山坳有一窝悍匪，入冬之后常进村子掠夺粮食和牲畜。
有反抗的村民，就被割头挂在村前的树上。
如果我们能帮他们杀了那窝悍匪，把他们老大的头送过来，他们就告诉我们为什么都躲在那户人家。”
这下连李凌薇都好奇了，不禁催促：“后来呢？”
赵刚顿时两眼放光地道：“后来我们剿了匪，把那三个老大的头都送到这个村子。
村民这才从那家人院子出来，嚎啕大哭，又要治酒席宴请我们。
我们当然拒绝了，连口水也没喝，呵呵，城主放心，哪怕是在邵州，这军规军纪我们也记得清清的。
不打搅普通百姓，不取百姓一针一线，不给百姓添麻烦……”
洛白被这个抓不住重点的家伙惹气了，低声道：“说重点！”
赵刚一个激灵，忙笑道：“后来村民们都从那户人家出来，然后是主人出来。
那主人是个中年妇人，长的比普通村妇要貌美一些……”
洛白打断他：“让你去剿匪，你在看村妇？在城主面前胡说八道什么呢？”
赵刚急的摆手：“不是这样的，将军、城主，你们听我说啊！
这个妇人姓张，带着一个六岁的儿子，她说她是莫天寅的外室，那面旗为证。
所以整个云雪山的山匪下山掠夺，从来不敢去她家。
每年到了冬日，山匪打家劫舍闹的太狠的时候，村民都躲到她家避难。”
洛白只觉额上青筋直跳，霍非说过这个莫天寅爱美人，妻妾外室数不清。
没想到连离邵州城还有几十里的小山沟，竟然也有他的外室！
不过：“那孩子是莫天寅的儿子？他怎么说也是一方大员，便是外室生的，也不该让其流落这种小山沟啊？”
赵刚摇头：“不是的，这孩子是那张氏的亡夫，张氏是个寡妇。
听说四年前莫天寅带兵剿匪，路过这个山村。
见张氏长的有几分姿色，岂独自一人带孩子过的很艰难。
便留下一面旗和一些银粮给她，当众说张氏是他的女人，谁敢欺负，他便亲自诛杀。
就靠着那面旗，张氏和儿子才能有安稳的生活。
我好奇问张氏为什么不进城找莫大人，张氏说，自知无才无貌，配不上莫大人。
不敢去给他添麻烦，只求能和儿子在小山村平安渡日就好。
靠着那面旗，山匪不敢进门，村民也敬重她。
年年秋收，村长还会让全村人一家给她一碗粮，做为冬日进她家躲匪的谢礼。
她在这里过的很好， 不想离开家乡。”
李凌薇听罢，对这个莫天寅行事作风，又有了几分见解。
越发不想与他为敌，应该与他一起杀鞑子。
翌日，洛白亲自进城给莫天寅送信，外加接回霍非。
当然，他是带了重兵去的，还带了三台旋风炮，这是为防莫天寅直接动手。
李凌薇本不同意让洛白去送信，派个团长把信送到城门口就行了。
但洛白说：“听闻莫将军行事，洛白觉得此人是个人物。
不比秦林莆和谢会饶之流的伪君子，当给予几分尊重。
城主不便直接送信，便由洛白去吧！希望他感念城主爱才之心，愿意议和。”
洛白清晨出发之后，李凌薇便焦急地等着回信，而这一天，赵刚每清剿了一座山，路过一个山村，都会派人回来送信。
昨夜听到张氏的故事，让李凌薇有点感触。
而今日，赵刚传回的消息，光一个云雪山脉，就有张氏那样的女子足足十人！
单四年前那次剿匪，莫天寅就在这一片送出去的旗子有十面，收养的外室十人！
并且，这十人还都是带孩子的寡妇……
李凌薇那点感触只剩下无语，这家伙的兴趣到跟曹丞相有点像。
按这个比例来算的话，整个邵州城，如果告诉她莫天寅的外室有千人，她也不会惊讶。
不过这云雪峰的水匪也太多了吧！整整十面‘莫军旗’都覆盖不完！
据赵刚说，也因为这十位女子主动庇护村民，到让本地的村民没怎么被山匪害死。
但路过的商队、行人，是难逃山匪之手，每个匪窝外的山沟，都堆满了白骨。
李凌薇这边一边剿匪，一边和莫天寅议和。
当然，不管莫天寅是战是和，这军资武器都得备足。因为这些武器，要么打邵州用，要么打鞑子用。
如果莫天寅愿意议和，那么她就驻军邵州，明春之后，就从邵州开启收复失地之路。
严州北面是淮南道，而淮南道一半是大丰的，一半是鞑子的，如果从严州开战，搞不好会被两方军马围攻。
不像邵州，是中间地带，并且山多，进可攻退可守，是江南道最适合出战的州城。
严州城，陶春花自从城主带兵出战抚州开始，她就没睡过一个安稳觉。
为防士族遗留势力拿孩子威胁她，她把三个孩子安置在女兵营地，便再没去见过孩子们。
每天忙着征军、存粮种、巡逻作坊看新式武器研制进度，还要给各州城团长所需备物资。
最重要的当然是城主要的东西要备妥当，这天收到城主来信，大军已经驻扎邵州关口的云雪山脉。
她立即开始备军需派人送去：“新口味的行军粮试吃的怎么样？”
“回团长，军中试吃反响极好，可以给城主送去了。”
陶春花不苟言笑地点点头，自从成了团长，她就不会在部下面前笑。
“这次台州那边送来的海鱼非常多，且寒冬不用怕会坏掉。
城主之前就说过，士兵中大多会有夜盲症，吃海鱼可以改善。
这海鱼和干粮一起做成‘金砖饼’，掰一小块就能煮成一碗稠粥，最适合冬日吃了。”
金砖饼就是这个时代的压缩饼干，制作流程当然是李凌薇从空间里学的。
只是因为没有机器，凭人手工和简陋的机械无法压缩到后世那么小块，经过几次改良。
最终压缩成如一块砖头大小，因为各种粮食、干果、肉类混合，呈黄色，便取名‘金砖饼’。
像斥候去探查消息，一个士兵背一块金砖饼，就够吃七日。是非常好的行军粮。
“另外奶酪干存够了，城主说鞑子出征就是吃这东西，所以力气大。
咱们的士兵要是每天能吃到，也会力量大增。”
之前严州极度缺牛缺羊，自从把一公一母牵进李城主的院子，翌日那母牛就受孕成功。
洛将军说是医药坊研制的新药的作用，大家都信了……
当然，现在依旧缺牛，这些小牛能用，也要一年后了。
所以这奶酪一直没能全面做军粮，为这次李城主出征，陶春花特地存的一批牛、羊奶酪、
“用城主给的方子做的酸面包也非常成功，大家试吃后都称奇，非常扛饿！
早上吃完，能管一天不饿。现在不光是军中，徭役大锅饭，都吃酸面包。”
酸面包当然不是放到发酸的面包，而是前世战斗军族的军粮，大列巴。
李凌薇当初在空间里找各国军粮的制作方法，最终选了凭现在技术能做出来，且最适合汉人脾胃的几样。
分别是压缩饼干、奶酪、大列巴。
不枉费她花了几个夜晚在空间查资料，有这三样军粮，龙游军再也不愁粮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