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秦林莆要用灾民做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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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带他身边的刘师爷一起，被那股强力冲的，直接倒退十几步，撞到城墙上。
魏有源口吐鲜血，大叫：“大胆！殴打朝廷命官，来人啊，抓起来！”
那四百士兵举枪包围住霍非，却听守城的龙游兵一吹哨，城中‘轰隆隆’一阵响，近千新兵出来。
将这几百人围住：“请霍团长指示！”
霍非一撩下摆，冷哼一声，枪指魏有源：“将那个狗官绑了！
其他人，放下武器投降者，不杀！
否则……”
说完一枪刺向旁边的巨石，轰隆一声，巨石粉碎。
那些严州兵相视一望，皆丢下武器。魏有源大惊：
“你们做什么呢？你们要保护本官，杀了这个小土匪啊！”
两个龙游兵上前，一拳将魏有源的牙打掉几颗，打的他话都说不出来。
这个当初丢下他们逃跑的县太爷，竟然还敢回龙游？
要不是李城主提前交代过，早在他出现在城郊那一刻，就被百姓给撕了吃了！
要知道，百姓有多恨当初把他们当红肉的吴山匪，就有多恨这个弃他们不顾，只顾自己逃生的县太爷！
当魏有源被拖到李凌薇面前的时候，洛白已经接到消息，他不光让城郊的重症疟疾灾民去严州。
连已经进了龙游地界，在龙游谷中的轻症者也去严州！
并且从他的态度来看，根本就不是为了救助百姓，而是另有用处。
只怕这些百姓在秦林莆和魏有源这等官员心中，已经是将死之人。
而将死之人用于战场是什么呢？只有一个用处，那就是做人肉盾来消耗敌人的箭羽。
以前战时，做这个的是死囚、奴隶之流。而现在秦林莆已与鞑子对战过多次。
只怕严州的死囚已然死绝，他们这是想拿这些灾民去当人肉盾用啊！
洛白想到之前李凌薇，听到秦林莆要管灾民时的欣慰神情，真不忍心告诉公主实情！
不过他也只是这么想了一下，如今的公主早已不是，宫中那个什么都不懂的天真小公主。
她已见识过人性的黑暗，从云端跌入泥中，忍受过最大的欺骗和绝望。
所以洛白立即就告诉了李凌薇：
“公主，城外的人已经被带走，就算咱们安排的民兵传回消息，也要一段时间。”
面纱之下的公主看不清表情，洛白只觉她那双灵动的眸子瞬间一凌，如天山雪一样的冰寒：
“何必等民兵传回消息？我相信魏大人就很清楚事实。
把他带过来，本城主到要问问，咱们秦州牧收拾这么多灾民，到底意欲何为？”
当魏有源和刘师爷被霍非带进屋里的时候，霍非是不敢看李凌薇的，拱手道：
“城主恕罪，属下并不知道您有话要问这个狗官，一不小心下手重了些。
不过您放心，他的手指还完好，口不能言，能写的。”
李凌薇轻笑：“无妨，我相信，我想知道的事，魏大人还是能说的。”
说话间，她慢慢地从走到魏有源身前，魏有源瞪着她含糊不清地说着什么。
被霍非一脚踹的跪下：“见城主要行礼！”
李凌薇直接问：“你一来我龙游城，先将越州生瘟病的灾民送到严州。
秦州牧要这么多患病灾民做什么？”
魏有源眼神中恨意难掩，口中呜呜一阵，不是回答问题，而是在骂人。
他甚至颤抖着从怀里掏出县令任命状，想以此提醒李凌薇，她面前的是一个真正的朝廷命官！
霍非淡淡地道：“城主，这狗官不懂回话，不如让属下拖下去教训一二。”
那刘师爷吓的脸色惨白，汗如雨下。早在见到霍非的时候，他就猜到此行不会像魏县令想象的那么顺利。
但也没想到，这李氏竟然这般蛮横！简直与山匪无二！
这魏县令被这个霍土匪拖下去，怕是连命都要丢！忙跪下道：
“李城主您误会了，大人之所以让灾民去严州，只是因为严州粮食多，地方大。
他要接管龙游，觉得这么多灾民在龙游负担过重，这才让人送走的。”
李凌薇轻笑一声：“哦！是吗？这么说本城主误会魏大人和秦州牧了？”
刘师爷不敢抬头：“是误会，大人没别的意思，就想给灾民安排一条更好的出路而已。”
“可本城主听说，鞑子很快就会攻到严州，秦州牧已令全城戒备，严州城缺粮缺人。
这个节骨眼上，把这么多灾民推到严州，不是给秦州牧添乱吗？
难道说魏大人早已被鞑子收买，故意为之？”
刘师爷和魏有源皆是一惊，这龙游城与严州的路不是才修好吗？这李妖女是如何得知严州的情况？
刘师爷结结巴巴还在想办法遮掩，突然听李凌薇轻叹一声道：
“本城主虽为女主，却也是一心想救国。如果秦州牧有御敌之法，我愿意全力相助。
州牧到底要这么灾民有何用？二位不妨明说。
如果用的在理，本城主又不明大义之辈，岂能不理解！”
刘师爷被这话哄的极为妥帖，就是嘛，秦州牧又不是拿这些活死人乱用！
是用来杀敌的，有什么不能说的？
看一眼魏有源，见对方咬牙摇头，他犹豫了一下。
再看身边的霍非和那些全副武装的龙游士兵，他心一横，决定直说了！
他对面的李凌薇，强令自己平静，秦林莆到底用这些灾民做什么？
战场上的人肉盾？
做红肉军粮？
不会的，就算到了要用红肉做军粮的那一步，也不会用得了疟疾的病人。
这时刘师爷抬头道：
“秦州牧要将这些患疟疾的灾民驱赶到北面，用他们来污染鞑子的水源，将病情传染给鞑子。”
细菌战，这话乍一听秦州牧似乎没做错。
可李凌薇再问：“他要如何污染鞑子营地的水源？”
“驱赶灾民北上，如今天气还热，尸体只要不及时焚烧，就能污染水源。
龙游城外数万灾民，尸体拦路，鞑子定无法南下。”
“也就是说秦林莆，会将这些人全部杀死在严州北城门外？”
“不用州牧大人动手，鞑子会将他们射杀的。”
李凌薇只觉耳边‘轰’的一声，一阵头晕目眩，强撑着慢慢走回椅边坐下。
心乱如麻，这就是我大夏的大将军作战方式吗？
不顾百姓死活，驱使百姓送死？
这样的人，即便守住严州又如何？他与屠杀大夏子民的鞑子有何区别？
想到之前自己所想，真可笑啊！竟然觉得秦林莆是可以合作的。
“反正这些人早晚都是死，死在这江南龙游境内，污染了咱们的水源，还把疟疾传染给当地百姓。
不如驱赶到北边，死在鞑子手中，也算死得其所啊！”
隔着面纱，刘师爷看不到李凌薇的表情，只当她认同秦州牧的决断。
不禁发挥起自己的口才，自说自话起来。
李凌薇的声音发冷：“那若没有这些灾民，秦州牧打算怎么御敌？”
刘师爷嘿嘿一笑：“严州府至今没有百姓南逃，州牧大人就是为这一天准备的。
就算严州府三十万百姓死绝，只要守住严州城，守住江南的大门，就是大胜！”
存人失地,人地皆存;存地失人,人地皆失。
这话是前世她听一位伟人说的，战争的意义，是为了止战，为了和平。
也就是，为了保护人！
即为一城之主，一州的牧守，自当以保护百姓为先。
他秦林莆是不明白这个道理吗？他不明白这样一来，他失了人心，是守不住江南的。
他当然明白，他只是不在意，因为他在意的是蜀中的小朝廷。是文太后和新帝。
江南的百姓，死再多又如何？他守住严州府，就能一直牵扯鞑子的兵力。
也能在富裕的江南搜刮财物和青壮，供养蜀中。
见李凌薇久久没有回应，刘师爷大胆抬头看向她，却被霍非一脚踹倒：
“狗眼看哪呢？
你们这些狗官，从上到下都是狗官！压根不把我们百姓的命当命！
洪水来了，你们逃生，我们淹死就淹死！
大灾之后大疫，你们不闻不问， 百姓病死就病死。
现在敌人来了，你们文官不思政，武官不思战，只想拿百姓去抵鞑子的刀剑。
还敢来我龙游城拉人！你当我们城主和你们这些狗官一样吗？“
霍非义愤填膺，他怎么也没想到，拥有数万精兵的秦州牧，在敌人来临之际，不思正面御敌。
而是想拿普通百姓当人肉盾来消耗敌军。
他不敢想像如果龙游城没有李城主，他们这些人该何去何从？
难道跟着秦州牧去送死？还死的那样不明不白。
洛白看着仿佛被重重一击的李凌薇，心疼不已。
此时，公主听到的不仅是秦林莆的战略计划。
而是，她深深地体会到，大夏文官武将，无人可用！
她没有同盟，没有战友，只能带着龙游城这些人，孤军奋战。
他大步上前，正想告诉李凌薇，不要失望，还有他呢，还有龙游这些正在成长的民兵。
他们齐心协力，定会驱逐鞑子的。
就在这时，赵刚突然冲进来：“报，城主，急报！”
李凌薇回过神来，站起来道：“何事？”
赵刚喘着气道：“龙游谷中的斥候，在山谷深处发现一支鞑子小队的行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