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人力有时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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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像是一块遇到了负极的正极磁铁一样，啪地贴在了蓝色宝石上，溅飞了一串元素水花，接着梅奇便见它身周的水元素如同史莱姆一样蠕动着将蓝色宝石和蓝色钟乳石的上端包裹住。
一阵滋滋滋地声音响起后，蓝色宝石竟然被水元素缓缓从钟乳石中分离出来。
梅奇一边扭揉着手中的漆黑藤蔓，希望把它弄软一些，方便捆绑，一边观察着这家伙到底想弄出什么动静。
鱼灵根本顾不上他，操纵着水元素将蓝色宝石分离出来后，便用水元素将蓝色宝石包裹住，不停地围着它转圈圈，像是在看什么稀世珍宝一样。
转了四五圈，它本来打算带着蓝色宝石直接回到里世界中，身形都已经隐去了一半，忽然注意到了地上躺着的女人。
它“看”了梅奇一眼，向梅奇传递出心痛的情绪，然后十分不舍地从宝石的一角切过。
指甲盖大小的一小粒宝石碎片与宝石分离，被鱼灵一尾巴扫出了水球，它用自己的身体捂住宝石的伤口，然后带着宝石回到了里世界。
梅奇不知道它在干什么，还有些疑惑，便见掉在女人旁边的那一小粒宝石碎片像是一块刚刚从冰箱中拿出来的冰块一样，切割面流溢出一缕缕雾状气息。
而此时女人像是忽然被电击除颤了一样，胸口猛地向上一绷，双眼无意识地瞪得溜圆，各有一片皲裂的银面菱镜在其瞳孔中浮现。
这两片银面菱镜在瞳孔中慢悠悠地旋转，形成了两个若有似无的银色旋涡，而这两个旋涡竟然对宝石碎片溢出的蓝色雾状气息产生了奇怪的引力，将其一缕一缕地吸入了瞳孔之中。
梅奇停下了手里的活动，将藤蔓放在一边，惊奇地打量着眼前的这一幕，他不敢靠近观察，生怕自己弄出的动静干扰到对方。
这个宝石似乎真是什么了不得的好东西，其流溢出来的雾状气息被女人吸收一大半后，女人原本惨白的脸色竟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红润起来，甚至连胸口都已经可以见到明显的起伏了。
而此时梅奇却忽然脸色一变，糟糕，她胸口上的手印还没有处理。
被发现自己就玩完儿了！
梅奇顾不上再观察女人的变化，连忙一屁股坐下，闭上眼睛，再次花了差不多十分钟，这才重新进入里世界。
墟中世界似乎对他进入里世界有很大的影响，在老人的值守屋子里展现的凝视物体沟通里世界的能力就是他前几天在家里修习出来的成果，但来到里世界后别说凝物沟通，就算是闭眼进入里世界都十分艰难。
但现在不是想那么多的时候。
一进里世界，他就看到鱼灵这家伙正贴着那颗宝石，进入了某种可以称之睡着的状态里。
他想将其唤醒，沟通了半天却没有得到丝毫反应。
这下是真完犊子了。
他总不能再用自己的手去消灭痕迹吧？
就在他考虑要不要直接来个大面积泼洒消灭痕迹的时候，只见被鱼灵贴着的宝石缺口忽然开始向外流溢出淡蓝色的雾状元素，一部分被鱼灵所吸收，一部分流进水球之中。
梅奇的注意力被这种雾状元素所吸引，忍不住好奇地观察起它们，而这一观察，却像是打开了一扇新世界的大门。
眼前的雾状元素也是水元素，梅奇很肯定这一点，但当他将观察力都集中在这些元素身上的时候，他却发现这些元素十分单纯，单纯得就像是没有一丝杂质一般。
它们很活跃，甚至可以用热情来形容，梅奇的意志力刚刚附着其上，它们就毫无犹豫地扑了上来，完全没有任何一丝阻碍。
要知道梅奇在观察其它水元素的时候，不管是墟外的水元素，还是墟中的水元素，都像是隔着一层朦胧的感觉，这种感觉就像是解题时需要先画辅助线一样，你无法直观地得到答案。
但这种雾状元素却截然不同，它们完全不设防，就像是让一个高中生去解一元一次方程那么简单！
但梅奇又很清楚，这些水元素的本质与其它水元素的本质是一样的，只不过其它水元素设置了一道道程序和步骤，只有解开这些程序和步骤，你才能见识到隐藏在层层公式下的答案。
而这些水元素却是直接将所有的程序和步骤都取消了，它们把最后一步的公式列了出来，你只需要带入参数就可以轻易得到答案。
那么问题就来了，自己是否要放弃继续观察那些普通元素，转而直接观察这些单纯的元素呢？
这涉及到一个问题，也就是修习到底是过程重要，还是答案，或者说结果更重要？
梅奇不知道，至少在现实世界的学习中，在分数决定一切的制度里，结果显然更重要。
就像梅奇现在遇到的情况一样，他迫切地需要达到表里合一的境界，因为这是成为研究员的门槛，只有达到了表里合一的境界，他才能学习更深层次的元素运用，将超基因理论运用到实践之中。
否则别说是运用元素作战了，即使是像刚才一样想操纵着水流进行精准投放抹除痕迹都实现不了。
所以，这个时候表里合一这个结果显然更重要，至于观察水元素的过程，完全可以等以后慢慢来，就像艾泽尔·福尔西斯在《上帝的手术刀》中所说的那样：观察无止境，而人力有时穷（译文）。
而如果自己现在遇到的这种情况并非是自己的错觉，或者是陈雨同学口中所说的“卡bUG”了，那么凭借这些单纯的水元素，他有预感，自己恐怕很快就可以实现修习境界的表里合一。
要知道阻挡表里合一的障碍就是对于自身里世界的观察程度，也就是研究员本身与里世界中被观察过的元素所建立的联系是否足够深入，事实上这种观察程度和联系深度将都会贯穿一个研究员的研究生涯。
还是那句话，观察无止境，而人力有时穷，过程很重要，但当你站在更高的结果上去反推过程，却也不失为一道终南捷径。
当然，这一切都是梅奇在三刷《上帝的手术刀》这本书后，自己所产生的感悟，具体是否可行，还是需要验证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