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赌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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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萤一愣，道：“飞红到了？”
“不等她了，这个时间点还没到，估计遇上麻烦了。”
“可是，没了她的银潮，我们在水里根本留不住……”
话音未落，彭北海纵身一跃，身影已经消失在了林间。
“速战速决！”
兰萤看着他瞬间消失在林间的背影，面露异色。
“这个速度，难道……”
距离石湖二十公里的地方，梅奇之前降落之地。
一道电弧闪过，尚姜君和方清客一前一后出现在那座被树根拱起的小土坡上。
此时这里已经一片狼藉，巨蜥的尸体只剩下一具赤条条的骨架，密密麻麻的血红蠕虫在骨架中蠕动穿梭，蚕食着其中的髓质，而四周空旷地带的落叶层也被各种足迹掀得乱七八糟，露出下面的腐败泥层。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直令人作呕的腐臭气息。
方清客的脑袋已经重新装回了脖子上，他眯着眼睛打量着周围的环境，目光从梅奇遗留下来的胶囊舱和那具骨架上扫过，很快便将目光锁定在了梅奇离开的方向。
他有些忧虑道：“他受伤了。”
尚姜君似乎对于梅奇的死活不感兴趣，反而饶有兴致地盯着那具卡在树根之间的骨架，问方清客道：“将一只成年期的森林巨蜥一击毙命，你是什么时候能做到的？”
方清客想了想，一脸认真道：“大一吧，大一我……”
话说到一半，见尚姜君眼里开始冒电光，连忙后退一步，谄笑着改口道：“我说实话，大三，我大三那年去实习的时候，差不多就是这个实力，不过当时我可没有充能剑这种好东西，全凭我自己的天赋。”
尚姜君眼中的电光熄灭，若有所思地看着梅奇离开的方向，道：“看来我还真要感谢他们。”
“他们？”
方清客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却只看到杳无人迹的绿野，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问道：“你是说这场意外是人为安排的？有人能影响墟界乱流？我怎么没听说过。”
尚姜君却并没有回答他，表情似乎很有趣：“走吧，去看看那个小子能做到哪一步。”
说完，紫弧一闪，他的身影已经出现在百米开外。
方清客背生双翅，如一只肥胖的大鸟掠过林间，跟上他的脚步。
“你就不怕他真的出意外？”
尚姜君头也不回地道：“你不是带了无启之棺吗？”
方清客的语气难得严肃，道：“这东西的副作用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我只是为了以防万一。”
“他不是一般人。”
“但他有女朋友。”
方清客的声音越发严肃。
尚姜君却毫不在意，两人几句话的时间已经来到梅奇之前路过的山谷。
他站在一块玄武岩上，一边目露欣赏地看着眼前的小溪，目光沿着小溪的方向看向森林深处，一边道：“所以我才希望他现在就能明白，既然踏入这个行业，就要做好抛弃一切的准备。个人私欲算什么？必要的时候，没有什么不能牺牲。”
“跟你这个感情白痴说不明白。”
方清客叹了口气，摇摇头，收拢双翅，落在小溪边，掬起一捧溪水观察着，浑身弥漫起一股诡异的迷雾。
尚姜君被骂了，这次却不生气，反而像是对方在夸他一样，抱着长刀露出微笑：“感情只会影响我拔刀的速度，他迟早会有这个觉悟。”
方清客像是从溪水中找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将手中的水倒回小溪里，浑身的迷雾像是被油烟机抽吸了一样，翻滚着涌回他的身体中。
他站起来拍拍手，看着尚姜君道：“我对你的观点不敢苟同，但从变态的角度上来说，你说的也不是完全没有道理，不如咱们打个赌？”
尚姜君兴趣十足：“赌什么？”
“就赌梅奇十年之内会不会结婚。”
“那你输定了。”
尚姜君很自信，他觉得梅奇跟自己是同一类人，如果不是，那就真的太令人失望了。
方清客嘿嘿一笑，同样很自信，道：“别急着下结论，我方清客号称黑堡赌圣，到现在为止还没有输过。”
尚姜君睥睨着他：“赌注是什么？”
“赌注很简单，如果我赢了，你以后需要在黑堡大学任职五年，当然，待遇肯定不会差你的。”
“如果你输了呢？”
“凡是我有的，除了青儿，你随便挑。”
尚姜君将他浑身上下打量了一遍，最后目光锁定在他的头上，笑道：“一言为定。”
方清客脸色有些不自然，还是咬牙道：“一言为定。”
然而他此时心里却早已乐开了花。
老尚啊，打架我打不过你，但论脑子，你还是再进化进化吧……
……
噗滋——
已经被泥水涂污得看不清颜色的鞋子一脚踩进长满浅草的淤泥中，陷进去足足一指深。
梅奇杵着棍子，双脚试探着淤泥的承重度，在这片沼泽地里艰难前行。
他的肩膀已经用一块战术服布料缠住了，布料是从裤腿上切割下来的，上面早已沁出湿红的血迹。
而自从他在小溪尽头看到了那片大湖，便毫不犹豫地选择从西边绕行，如果他没猜错，那里很有可能就是彭北海小队此次任务的目的地。
所谓望山跑死马，梅奇往西边绕了几公里，却并没有找到下山的路，这道悬崖犹如天堑一般横亘在他和大湖之间，拦住了他前进的路。
面对复杂的地形和千奇百怪的丛林，这一个小时的跋涉，反而让他距离石湖越来越远，最终误入这片沼泽之中。
他现在很狼狈，脸上，胳膊上，小腿上，凡是暴露在空气中的皮肤都被杂草揦出一道道红痕或伤口，脖子上甚至已经开始长湿疹了，原本英姿飒爽的战术服现在也像是乞丐服一样邋遢地挂在他身上。
而脚下的这片沼泽地还不知道出路在何方。
他一个人踽踽独行。
“呸！”
他把嚼干的草根吐在泥地里，然后继续试探着前进。
墟中世界似乎没有白天与黑夜之分，抬头只能看到一片七彩炫丽的星空，无数的光华在遥远的天穹上流转，美丽而神秘。
不知道走了多久，就在梅奇有些头脑发昏的时候，一道银光反射到他的视网膜之上，被他的视觉细胞所捕捉。
“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