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糊涂的人装糊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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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天哦，真是够了！麻苏月就想骂那熊孩子一句死心眼子，磨牙三声道：

“那就是个煞有介事的二憨憨，我该投喂他酒酿圆子，促进睡眠！明天吃饭，给他上五碗加糖的大米饭！”

“还继续投喂？”

“继续！”

“坚信甜食能软化人的意志？”

“不全是！人在吃撑的时候，血液都跑到肠胃去工作了，大脑供氧不足，会迟钝，我还断了他的烟，他更迟钝，他迟钝了，咱们才有机会。知道我为什么聪明吗？饿出来的！”麻苏月胡说八道发泄两句，进入正题：

“其实，我还是担心除了他之外暗处还有其他什么人，这两天你感觉到没？有没有？”

“没有，也不应该会有。”

“这么肯定？”

“不十分肯定，但理论上是不会。”

“什么意思？”

“爸说调查组的人有两派，一派是以小季为代表的，另一派就是老陈那些人，”怕人迷糊，关豫将人拥紧了，放缓语速慢慢分析：

“小季本人是为了证明他自己，他身后的人是为了让他立功，他们怕被人捷足先登，所以这一派不会再派其他人来。

老陈他们那一派比较实际，工作重点是找出坏人打击坏人，相较于受害人的研究成果，他们更在意的是坏人本身，

现在，事情的原因和过程都明朗，不管能不能找到资料，都不影响结案定论。另外，他们已经从光林的学生那里知道了他研究的东西是什么，那东西对当下政治经济的意义不大，对他们来说就更不具备吸引力。

他们现在要的是个调查过程，或者说是工作程序。小季在这件事上执着，正好可以替他们实现，因此他们也不会再派人。

所以，这趟沪市之行，小季被那两派人赋予了两个使命，一个是利益，另一个是程序，

当然，他本人是为了找包裹，那就是工作，要把这个也算上的话，那就是三个使命。

明白了？”

麻苏月：明白是明白了，但啥啊都是！有这脑细胞干点创造性的事不好吗？

就不想琢磨也不想往脑子里塞，无他，快过年了，犯懒！

合着这“寻宝”之路，不仅是冒险之旅，还是烧脑之途！

烧吧，烧关豫的去吧！

此行，她只打算做个工具人！

拽被子蒙住头往下出溜，瓮声瓮气道：“说吧，明天我怎么去找大法师？”

关豫被她的样子惹笑，“等他找你，昨天去的时候我已经给大师留过消息了，他应该会给咱们制造机会。明天吃饭的地方离那儿很近，饭前饭后咱们出去走走。”

行，有人给制造机会就行！

找机会偶遇，偶遇之后再离群一会儿，离群“偷渡”点东西嘛不就是？她能胜任！

你问要不要担心被大师怀疑？不必考虑！

大法师是谁？那可是功德无量，高山仰止的一代高僧，学识广博、待人真诚，是被许多高知分子和普通信众称赞敬重之人。

可惜，静安寺在大运动中遭受严重冲击，佛像、法器、经卷悉数被毁，寺宇被改成了工厂，大师也遭到迫害，他在自感来日不长时，手书一些作品馈赠友人后，安然圆寂，唉——

“你说童雅楠是不知道韩大哥跟大法师的关系，还是知道但没往那方面想？难道是想了，但因为良知没告诉她爹？”沉默了一会儿，麻苏月又问，

她总觉得同床共枕的夫妻，不可能有完全的秘密，除非对方是真糊涂，否则就是在装糊涂，

“童雅楠是真糊涂还是装糊涂？”她再问。

“真糊涂和装糊涂都是正常人。”

“不正常的呢？”

“不正常的是真糊涂的人装糊涂。”

真糊涂的人装糊涂？那就是不聪明的人装聪明呗，呵呵，别说，童雅楠还真就是那么个主儿！

疯了？

行吧，但想象不出那么个清高的人疯了之后是什么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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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

有雾，湿冷，大街上半数行人缩了脖子裹紧了衣裳弓着背走。

“几年不见了老弟，我都梳偏分了，你还剃平头？！羡慕，不，嫉妒！这就是弟妹？果然，果然，难怪都说关豫老弟有福！哈哈，时光不公，负我不负卿，原来都是弟妹的功劳！”

说这话的，是关豫那个叫李学伟的同学，比关豫大几岁，津市人，在沪市市政设计院工作，瘦高瘦高的，说话跟有快板伴奏一样，既老成又幽默。与爱人是少年的情谊，上大学前就结了婚，育有三个子女，大的十二岁，小的三岁。

约的是十一点在饭店门口见，但关豫和麻苏月要等待跟大师的偶遇，所以吃过早点就直接来了，往涌泉里投了几个石子听听响，又到华表底下站了站，然后来了这静安公园，却是没转悠十分钟就迎头碰上了他们一家五口。

李家嫂子性格很外向，寒暄过后直接把一个装羊羹的书包塞到了麻苏月怀里，说是他们老家的特产，红小豆做的，甜，补气血，多吃点，早生个孩子，说完哈哈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