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麻洵挨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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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约是那个“先进集体”让带队老师开了窍,麻苏月回来时,带队老师正召集了几个班长开会,会议的主题便是要不要分成小组。
最后,八个班长,七个同意,小组制迅速得以实行。
至下午时便配合的十分默契,流水作业,各司其职,相互帮助,速度快了三倍不止,同学们之间的关系也融洽了许多。
不知不觉,火红的太阳少了热度,又完全滑到了棋盘山下,天幕黯淡,远处的树木成了朦胧的帷幔,也看不见了江水那曲线般优美的倩影。
匆匆吃过晚饭,有些微的凉风拂过,众人才觉大汗淋漓、浑身刺痒。
男生吆喝了一同去溪沟里洗澡,
女生只能打了水在帐篷里擦洗,不点灯,摸黑擦,谁也别想看见谁。
现在就看出了麻苏月这种短发的好处了,在别人还在琢磨着怎么出去换盆水的时候,她已经悄没声儿的洗干净澡又换了身衣服,黑色,肥大的那种。
然后趁黑悄悄溜出去,至外头的大树后站了一会儿,没听到什么动静和议论,便转身沿着白天看好的小路往林子那头潜行。
边走边往外摸东西,
吃的:几个窝头;
用的:纱布、清创药、消炎药,
也就这些了,有需要再见机行事。
主要他们来时的行礼简陋,每人都是一个凉席,一个被单,再加一盆一碗,及两件衣服,不好作弊。
月亮藏在树梢外头,林子里很黑,黑的几乎伸手不见五指,不敢打手电,麻苏月祭出了她许久未用的金箍棒探路,五分钟的路走了十分钟。
恍惚间,茅屋处现出亮光,打着圈儿晃动的亮光——
麻洵在等她!
麻苏月快跑几步过去。
“不是不让你来!”麻洵低声训人,很有个大哥的样子。
“你晃悠油灯不是在等我?”
“我怕你真来——”
麻洵举起用墨水瓶自制的麻油小灯,在她脸上身上照,确定人无事,又左右听没动静,把人让进茅屋。
说是茅屋不如说是草披子,就农村里看瓜看水时搭的那种草棚:
冬天,屋里比屋外还冷;
夏天,蚊虫的密度超越了空气中稀有气体的浓度,成团成队的,绕着人的耳朵飞。
棚内,和麻苏月当年住过的土地庙一样精简,最奢侈的就是一张门板搭成的床铺,和一个土坯垒成的桌子。
窄小简陋,一览便无余,一帧可入镜,
灯火如豆,冒着黑烟,更显凄清。
“刚刚你不是在等我?”收回视线,麻苏月笑。
麻洵也笑,看了她半天叫了声丫丫,又叫了声妹妹。
“哥——”麻苏月也叫出声来,
她又找到一个亲人,血缘最近的亲人。
“你伤到哪儿啦?怎么伤的?我帮你看看——”
麻苏月伸手去抓,却被他躲过,“不用,不用,小伤……跟大哥说说你的事……”
“治伤也不耽误说话!”麻苏月不由分说,将人摁到了那个不算床的床上,“左腿?大腿还是小腿?”
大腿小腿上都有,是抓疯牛时被牛角顶的、磕的、摔的,创口面积大的有碗口大,小的也有核桃大,
用了不知道什么草药敷的,创口已经红肿发炎,边缘处还腐烂化了脓,裤腿一掀就飘出一股难闻的味道,
这样的伤,在后世都要住院治疗了,再不济也要打上几天的吊瓶,他竟然自己采了草药乱敷,
又是这样的天气,还到处都是蚊虫,用不了几天就能惹出大祸!
“这么严重!弄不好会要了你的命的,你知不知道!
高烧,破伤风,坏血病……你就不知道找个医生看看!”麻苏月说着,一巴掌呼到了她哥头上,
麻洵成了除关豫之外,第二个被麻苏月揍过的人,
揍完了又哭,心疼,不知道是源自于眼前的情形,还是源自于心底深处对亲人的眷恋。
边哭边说话:“他们是不是都不管你?哥——”
麻洵慌乱,伸了几次手才摸上她的头,“丫丫别哭,哦,月儿,月儿别哭,大哥没事,没事……”
“这还叫没事?你是不是已经发烧了?”
“没有,哦,有一点,不严重……”感觉着摸到他额头的手,麻洵不敢胡乱说了,“妹妹,我终于找到你了”
麻苏月抬袖子蹭两把脸,打水给他清洗,然后清创、敷药、包扎,一番操作行云流水。
麻洵看的吃惊,药的味道更让他吃惊,“紫云膏?”
“大哥好鼻子,张嘴,”麻苏月胡乱夸着人,把几粒退烧和消炎药塞他嘴里,又端起桌上的陶碗递上,“看什么看?!喝口水,冲下去!”
麻洵领教了他妹妹的本事,乖乖听话,闭眼,喝水,吞药,然后傻笑。
“外敷的我后天来给你换,口服的我给你留下,一天三次——”
“不用,不用……”麻洵推辞,接着傻笑,显出了这个年龄该有的模样。
“听谁的?”
“听丫丫的,听妹妹的,还没跟大哥说你的事——”麻洵又将话题扯回来。
“我的事很简单,六零年春,我和娘北上逃荒,娘病逝在途中,我把她埋在了冀省和东省交界处的一个叫四女寺的地方,风水很好,
六一年我去看过她……等将来,我带你去……
我流浪了一段时间,遇到了好人,他帮我改了名,重新落了户,
我现在叫麻苏月,是铁路工人的遗孤,在南市十中读高二,已经被确定了保送……
哥,你,会不会怪我?”麻苏月说到最后又问。
“怪?不不不,丫丫,你做的对,做的对,你是女孩子,你还小,家庭的错误不该你来担,保全自己,保护好自己……
我要谢谢你那位恩人……不,我是说,你替我谢谢他……
是哥哥的错,爹走前让我照顾好你们,我没尽到责任,
我要早一点去看你们,娘就不会走了,
我不配当儿子,
不配当大哥——”
麻洵快速地说话,说到最后哭了起来,泪水顺着镜片向下,他摘下眼镜,麻苏月才看出他的眼镜竟是用绳子拴在耳朵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