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酒馆论局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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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落座，安阳没有主动询问来人姓名，而是等待来人先开口。
来人淡淡一笑。
待小二上了一壶新安酿后不等菜上桌，便给安阳和李蓟倒了一杯，然后自顾的倒了一杯。
也不管安阳和李蓟喝不喝，直接一杯下肚，随后闭着眼睛回味几息后，睁开眼睛长呼一口气，一脸陶醉的样子。
“甘醇凌冽，回味无穷。”
安阳仍旧没有说话，静静的等待。
看你能端着到何时，反正今日有的是时间，耗的起。
“不就是劲大么，文邹邹的。”
李蓟嗤的一声，抱着手臂，小声嘀咕。
安阳瞪了一眼李蓟，李蓟顿时缩了缩头，没有再说话。
来人瞥了一眼李蓟，朝安阳说道：
“你这位亲卫好像不太喜欢在下啊。”
“那要看是什么人？”安阳淡淡说道。
来人苦笑了一下。
“安将军不必如此，在下确实就是想结识下你这位少年英杰。”
“我一个小小的左军将军算不上什么英杰，此前还是个籍籍无名的校尉。”
“以区区两营兵马大破胡兵两万人，俘虏几千，不算英杰？”
“如此年轻便晋升九品高手，也不算英杰？”
来人抿了一口酒再次回味了一下，笑着看着安阳。
这人果然是个高手！
安阳猛然抬头，眼中闪过一道精光。
“安将军不用对在下这般警惕，在下说了，仅仅就是结交下。”
来人笑了笑，随即放下酒杯朝安阳施了一礼。
“在下郭奉嘉，楚州人士，一届游子。”
安阳抱拳。
“幸会，既然知道我是九品，想必郭兄相信在下也看得出，你郭兄可不是简单的游子啊。”
安阳意有所指。
郭奉嘉微微一笑，“出门在外，有点武力勉强能自保而已。”
“楚州可是江南地区，郭兄怎么会来定襄郡？”
“游历一番而已。”
“云州现在战火纷飞，可不是一个游历的好地方。”
两人打着机锋。
郭奉嘉微微一笑，淡定的说道：
“在下十五岁开始游历天下，至今十年了，大穆十三州已游历十州，就剩凉，朔，云三州…此刻来云州不足为奇。”
十年时间游历十州？！
这份阅历非凡啊！
还有这股恒心，非一般人能做到。
安阳看着郭奉嘉，眼睛微眯，惊讶不已。
不由得叹道，“郭兄非常人啊！”
郭奉嘉摇头笑道：“不足挂齿，这是日后在下的生存之本，不得不游历一番啊。”
“哦？此话怎讲？”
郭奉嘉没有接安阳的话，却反问安阳一句话，“安将军可了解当前这天下局势？”
安阳愣了片刻。
随即有些深意的目光看着郭奉嘉，隐隐猜测出郭奉嘉的身份。
谋士。
难道谋士都是这个套路吗？
安阳不由得吐槽了一下。
“我一个小小校尉刚升左军将军，对天下局势不甚了解，不过这三州的现状却是有些听闻。”
“哦？”
郭奉嘉饶有兴趣看了一眼安阳。
他知道眼前这个将军才升职不久，以前可能从未接触过这个层面或者无法关注大局势，能搜集三州的战局形势想必也是一个有心人，换作一个普通校尉谁会有精力去关注这些？
“将军不嫌弃在下的话，不妨说说看，在下与将军可探讨一番。”
安阳点点头。
一直以来对整个局势有些模糊，今天正好跟这个新认识的郭奉嘉讨论一番，以便有个更清晰的认识。
整理了一下了解的信息，缓缓说道：
“北苍大军席卷三州，短短几月，三州几乎全部沦陷…”
“听说蓟州全部沦陷，蓟州军损失大半，朔州原本也已经沦陷，不过听说被凉州的秦王大军收复大部分，朔州军损失大半，少部分被秦王收入麾下…
而云州，四郡沦陷两郡，剩下两郡也沦陷大半。”
“如今，敌我两军近二十万大军都汇聚在武胜关下，想必武胜关是战争的关键…”
郭奉嘉点点头。
这是如今的敌我形势，他问了几个问题：
“将军可知北苍大军为何大举来犯？”
“可知为何短短几月三州几乎沦陷？”
安阳眉头紧皱。
这些问题中他也只是从第五轻颜和老郡守那里听过只言片语，确实模糊的没办法回答。
摇了摇头，安阳看向郭奉嘉。
郭奉嘉不急不缓的喝了一口新安酿，长吐一口气后，缓缓说道：
“北苍有皇族、皇庭八部、还有许多部族和我大穆投靠过去的大势力，北苍皇帝励精图治，国势日盛，对我大穆虎视眈眈，图谋已久，进犯只是早晚之事…
此次大举来犯的引子就是定北军、蓟州军换帅…”
“高述？”
安阳不知道蓟州军新的大帅是谁。
顿了顿，小二上了菜，郭奉嘉吃了一口菜，再抿了一口酒，放下筷子继续说道：
“准确的说，是高氏与王氏合谋想行割据之事，暗中与北苍勾搭，想以朔州为礼，换取两家割据蓟、云两州。”
“想要割据云蓟两州，必然需要军权。于是北苍大手笔的发动了上次的雷声大雨点小的寇边并潦草退兵，诚意满满的送给王氏和高氏机会…
“王氏和高氏名正言顺的将赵无忌和蓟州军将军裴烈升迁调回京师，再由两家安排在定北军蓟州军的子弟接任主帅之位。
上次北苍突然来袭想必将军经历过，完全不是此次北苍进犯的决心所能比的。”
“两家打的好算盘，只不过…”
“哼。”
郭奉嘉自顾冷笑一声，“与虎谋皮！”
“北苍岂是傻子？两家的打算北苍岂能不知？在下猜测两家割据之心或许就是北苍谋划引导所致。
北苍这头猛虎如此谋划下，如此大的付出，岂是区区一个朔州能满足的？”
“接下来，安将军或许都知道了。”
“高述、王沐白之流既无领兵统军能力，武艺还没有，实属老纨绔之流。”
“这样的机会，北苍岂能不抓住，北苍趁机刺杀定北军新任大帅高述，囚禁蓟州军新任大帅王沐白，举重兵来犯…目的就是想鲸吞三州！”
“接着北苍暗子云州董季，蓟州蓟阴郡郡守燕子丹，朔州军校尉卢庆纷纷反叛，在他们得配合下，北苍入侵大军迅速攻破我大穆三州之地…”
“这一切都是北苍的谋划，王、高两家竹篮打水一场空，引狼入室，徒跟北苍做了嫁衣。”
郭奉嘉抿了一口酒，也在沉思。
或许这里面还有西凉的谋划，否则西凉那位秦王如何能在北苍嘴里撕下一块肉，快速占据朔州。
这点推测他没有说出来，或许觉得已经无关紧要了。
安阳一边喝着酒，一边竖耳倾听。
不断的消化郭奉嘉叙述的信息，让他对整个局面有了更清晰的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