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人是昨天埋得,坟是今天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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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父是前天走的，人是昨天埋得，坟是今天刨的。
此时正顶着日头刨土的俊秀青年，正是跟了楚长宁半辈子的孝顺徒弟，楚言。
他刨了一上午，终于把棺材刨了出来。
倚着棺材休息的功夫，兜里的手机响了一声，他打开手机，弹出了一个帖子的对话框。
楚言经常在一些感兴趣的帖子窥屏潜水，也关注了一些。
点开对话框，发现人们都在讨论关于锦城小学诡异事件。
楚言蹙眉，一直往上翻，这才找到了一个昵称为“大师”发的帖子。
这个“大师”什么都没写，只是发了两张图片。
第一张照片中，一所学校被黑雾笼罩。
第二张照片中，黑雾笼罩的范围似乎又大了一些，雾中隐隐约约的可以看到一些黑影。
“这东西...看着不像是人。”
还未等他接着往下翻，帖子就被删除。
楚言愣了一下，正想继续翻找时，余光瞄到手上的念珠，当年师父一粒粒串上的，瞬间思如泉涌...
“雷击木肯定在老头的贴身口袋里。”
想到能再见到雷击..师父一面，楚言瞬间干劲十足，他放回手机，一个用力推开了棺盖。
简陋的棺材里，楚长宁身着朴素衣袍，虽然已故，但面容慈祥可敬。
仿佛还活着。
见此，楚言有些僵硬的脸上，努力做出一个看似悲伤实则...悲伤的表情：
“师父，徒弟来看您了。”
“真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您衣服都乱了，徒弟替您稍作整理，送您最后一程！”
他这一番话说完，饶是情感缺陷的自己都开始有些感动，虽然自己平时沉默寡言，这师徒情可比真金还真！
语毕，楚言把手往自己褂子上擦了擦，小心翼翼的“整理”起自己师父的衣袍。
突然，他眼睛一亮，手快速往兜里一揣，又继续摸索着。
他的目光逐渐暗淡，从上到下整理一遍后，楚言微微叹息。
“这就..没了？”
整理完毕，他向楚长宁行作揖礼，在棺前站了许久，才将棺盖归位填土。
正事办完了，他也不着急回去，楚长宁走了，小道观里只剩楚言一人。
他现在什么都没了，除了...雷击木...
楚言是楚长宁去镇里购置物品时捡来的，四五岁的小孩拖着不合身的病号服就跟他回了小道观，问什么也不说话，最后在衣服兜里，找到了一张病例，几个医学名词老头看不懂，只是大概看懂了几个字“情绪障碍，缺乏共情能力，疑似智力缺陷。”
楚长宁皱着眉头思考半天，最后才恍然大悟般的拍着楚言的脑袋，道：“懂了，这小娃子是个智障！”
小楚言
楚言：“...”
此时，四五岁的孩子默默攥紧了拳头，又想起了这老头上山的时候徒手劈断了一棵碗口粗的大树说要拿回去当柴火...
他默默松开了手。
傻子就傻子吧，也不是完全不能接受。
“没事！”
“哑巴也好、傻子也罢，遇到我就是缘分，跟着老头子不能饿着你！”
楚长宁拍着他的头，捋着胡子笑道。
...
“老头...”
回忆涌起，楚言想伸手抹掉墓碑上的尘土，突然，他手一顿，仔细一看才发现墓碑上老头的名字竟然少刻了一画。
随手捡起路边的石头想补刻上，石头碰上墓碑发出的声音却略微有些不同，就像是空心的。
楚言下意识又敲了两下。
“空的！” 他眼睛顿时亮了起来。
这碑是老头早早立下的，坑也是他自己挖的，所以楚言只负责埋人，没怎么注意过墓碑。
他尝试着把墓碑拔了起来，重量较轻，一掂量就知道是里面是有东西的。
楚言嘴角一抽，这老头怎么和老鼠一样乱藏东西。
他不再磨蹭，抱着墓碑就逃下了山，只留下一个光秃秃的小坟包在风中凌乱...
流云山 长宁观中
墓碑底部有一个小凸起，推进去，墓碑就从底部打开了
楚言取出了里面的东西：一本封皮磨损严重的书，一个包了好几层的小包。
他打开包裹取出一沓子符纸，还有一个白玉戒指
这符纸并不稀奇，楚言花些时间也能画出这么多。
就是学艺不精，没有老头画的威力大。
楚言又拿起书翻了翻，无字，正在他纳闷之时，一阵风刮得半掩的木窗作响。
楚言回神，瞄了一眼窗外的一动未动的柳枝，从一沓子符里抽出一张，藏在袖口。
他走到窗户前想关窗，就在那未完全阖上的的窗缝中对上一只眼睛，眼白充血瞳仁极小，此时正往里探着。
楚言心中无波动，甚至还不如刚才拔老头墓碑时情绪波动大。
他打开窗户，露出了那东西中的全貌：一颗头，一只眼睛，一张嘴
楚言面无表情开口道：“小东西，长得挺别致。”
那东西听不懂，看见人就知道张着嘴扑咬，楚言掐了个印，一道符甩了出去，那头顿时化成了灰。
楚言跟着老头多年，虽未学到什么上天入地的本事，这种东西却见过不少，由于天生的情感缺陷，他除了对老头和钱有点感情外，面对其他人或事真就没有什么情绪波动，对诡异也是，你惹我，我就揍你，不能因你长得丑就放过你。
而且楚言不止情感值极低，恐惧值也几乎没有。
不过这对于楚言也算好事了，在楚言小时候，楚长宁最喜欢带楚言出去浪。
美其名曰“见见世面”说白了就是“作死，作大死”
还好楚言几乎没有恐惧值，才没给他这幼小的心灵留下什么阴影。
而且楚长宁多次教导楚言做人要和善，通过感悟大千世界来修补自身的情感缺陷，要视金钱如粪土。
对此，楚言的回答是...
“可以把你的粪土给我么？”
“我爱种地，离不开粪土”
老头：“..你信不信我给你个大笔兜。”
楚言：“...”你可能不知道一个大笔兜对一个情绪缺陷的人来说伤害多大。
...
楚言眯眼看了一眼天上的太阳，关上窗户，他表情有几分凝重，现在正是午时，这种低级诡异竟也敢出来放肆。
这世道怕是要乱了。
乱世中，他的能力也只能顾好自身。
他继续翻书，翻到最后一页也没有一个字，合上书，闭眼回想有什么遗漏的东西。
“戒指”楚言睁眼，掏出白玉戒指戴在左手食指。
楚言手型较长，肤色也算白，带着这种精致小巧的物件倒也没有奇怪。
不过这白玉戒尺寸偏大显然不是给他准备，这些东西估计不是老头留给他的，楚言没有纠结，到他手里就只能是他的了，怎么能为了尊严不要钱呢？
他带着戒指翻开第一页，戒指发出微弱的光芒，随后一行字慢慢浮现。
果然，这两件东西是有联系的。
“噩梦即将复苏，各位师兄辛苦。”
随着字的浮现，楚言眼前出现了一幅场景
“锦城
一所废弃小学被黑雾笼罩，附近的人总能听见哀嚎哭泣。
可进入探查的人无一生还，这事很快惊动了官方，派出的大量人员，可归来人数未过半，
归者都面色苍白、瘦骨嶙峋宛如死尸，大部分都出现了精神问题，掌握的信息被官方封锁。
再派出的人封锁了小学，无人向内探索。
可雾气还在隐隐蔓延，凡是接触过雾气的人被官方迅速隔离，时刻观察。
一时间，人心惶惶，流言疯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