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与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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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清牙一咬，心一横，嘴巴嘟起，脑袋下压。
“你干什么啊！！！”
田豆豆惊恐万状，用手及时地挡住下半张脸，也不结巴了，语速飞快道：
“虽然你长得好看，但我田豆豆不是这么随便的人！”
……现在的年轻弟子真难骗。
元清换了个套路，坐起来抱着膝弯，脑袋埋进去，肩膀耸动。
“呜呜呜。”
田豆豆挠了挠脖子，小心翼翼地问：“你又在装哭吗？”
“呜呜呜！”
怎么办？她好像真的哭了！
田豆豆是一个单纯良善的少年，他觉得是自己让小仙使难过了，便拍着她的背，哄道：“你想要什么，我都依着你。你别哭了，好不好？”
女子不理他，继续埋头呜呜哭着。
田豆豆用手指头轻轻戳她的胳膊。
女子挪了挪，转了个方向继续埋头呜呜哭。
“小仙使，理理我呗。”他拍拍她的肩。
“呜呜呜！！！”
田豆豆叹气，绕到她前面，道：“小仙使？小仙使？怎么还哭呢……”他想起她的名字，柔声道：“翘翘，别哭啦！”
哭声渐渐停下来，女子伤心道：“豆豆，你不喜欢我。”说着，又哽咽起来。
“哎！怎么又哭了！”田豆豆手忙脚乱，简直不知道如何是好。
最后，他虚虚搂着她，轻轻拍她的背，哄道：“好，我说！我喜欢你，我喜欢你！可以了吗？别哭了啊。”
师父曾说小仙使心智有损，田豆豆只当小仙使是从别处看见了热恋的仙侣，学了他们的行为。
他想清楚后，便顺着她的话。她想听什么，他就说什么。
总之别让她继续哭了，哭得他脑仁疼！
在田豆豆看不见的视角，女子埋着脸，勾起一抹邪笑。
同一时间，神殿。
破云镜中，男弟子搂着女子轻声安慰的画面定格。
容寂站在镜前，就这么静静地看着，听着。
心魔化成一道与容寂等高的人形虚影，贴在他的后背，语气幽幽道：“呦，你的心上人喜欢别人了，哪里还有什么来日方长呢？”
“看，抱得多紧啊。”它伸出一只手，点着镜面中男弟子所在的位置，“翘翘喜欢他，不喜欢你，啧啧，你真狼狈！”
两只虚黑的手捂住容寂的双眼，“乖，别看了，多可悲啊——爱而不得，为情所困。”
一张嘴贴近容寂的耳朵，一字一顿道：“不得好死哦。”
“闭嘴。”
冰冷的语气，冰冷的双眸，冰冷的剑。
虚影被杀生剑击散，它的声音却仍在四周回荡。
“容寂，你杀不了我！我在你的魂息里，与你共生，直至你死的那一天！哈哈哈哈哈哈哈——”
……
田豆豆将女子送到神殿门口。
正打算离开时，女子拉住他的手，问道：“明日你可以来看我吗？”
田豆豆摇头，道：“小师叔喜欢清静，我不想打扰他。”
“那我出去找你，好不好？”女子期待道。
田豆豆犹豫片刻，道：“好吧。”
他抽出被女子握着的手，道：“快回去吧，小师叔那么久没看见你，估计很担心呢。”
女子笑问：“容寂为什么担心我？”
田豆豆微愣。
……她之前是称呼小师叔为“团子”的吧？
没有太过在意这个细节，田豆豆答道：“小师叔很在意你啊。”他想到什么，补充道：“我师父说的。”
“惜音？”女子勾唇，“她倒是看得明白。”
田豆豆微微皱眉，直呼小师叔名字就算了，怎么还直接叫师父名字呢？之前不都是喊师父“娘亲”吗？
女子突然道：“她很伤心吧？”
田豆豆不解道：“什么？”
“她喜欢容寂，容寂却喜欢别人，她不伤心吗？”
田豆豆：？！？！？！
“翘翘，你从哪儿听来的？简直是胡说八道！”
田豆豆的表情十分无语，“我师父是看着小师叔长大的，将他当儿子一样看，这话是师父亲口说的！”
“哦，好吧。”元清心里有些可惜，咋还猜错了。
田豆豆不依不饶地问道：“翘翘，你告诉我，是谁在嚼舌根？我要拔他的皮！”
元清随口编了个名字忽悠过去。
田豆豆口中默念几遍，立刻御剑去找人算账了。
真正的罪魁祸首——元清，走进神殿。
穿过殿门的一瞬间。
女子身体里的原意识苏醒。
同一时间，云生殿中，坐在云莲中的男人睁开眼睛。
白发垂在他的胸膛，他挑起一缕，叹息一声，道：“快了。”
洛翘眨了眨眼睛。
……奇怪，她为什么站在这里？
记忆有一大片空白，模模糊糊的，怎么想都想不起来。
脑中一阵眩晕，她扶着殿门，稳定身体。
视线恢复清晰后，她仰头，看见容寂站在不远处的冰台之上，正对着一面大镜子。
洛翘扬起笑容，踏上冰阶，裙裾在步伐中飞舞。
很快，她便来到容寂身边，看了一眼镜子里的画面。
画面仍然定格在田豆豆搂着女子的画面。
……这是豆豆和……谁？
镜中的女子埋着脑袋，看不清脸。
洛翘好奇地凑上去，指腹摸了摸镜面。
镜子骤然发出银光，一刹那，原本的画面全部消失，映出此刻站在它面前的景象。
洛翘从镜中看见了自己，还有，身后的容寂。
容寂一直静静地看着她，眸中蕴着她看不懂的暗色。
洛翘看着镜子，与镜面映出的容寂对视着。
“……团子？”
忽然，容寂动了。
他单手扣住她的腰，另一只手伸到前面，横在她的肩颈处，将她锁在怀中。
洛翘跟着他的步调往前一步。
无意之间，她的双手紧贴着镜面。
她从镜子中看见容寂的双眼。
眸子幽深得像是没有星月的黑夜。
灼热的气息吐在她的脖颈。
下一瞬，耳尖被湿润的柔软物什含住，细细厮磨。
洛翘的木偶身和镜面一样冰冷，他的热，他的暖，她感受不到一丝一毫。
“团子，你是在和我玩游戏吗？”
她的身体被调转，面对着容寂。
后背隔着布料贴上镜面。
神君吻她的唇，眼尾微红，呢喃道：
“不……我在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