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条件很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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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知道郎主任三月份要退下来？”吴笛问道，不过转念一想魏长缨肯定也有自己的消息渠道，可能比自己还高也说不定。
吴笛说：“这个位置可不好干啊。”
“吴叔，咱说句关起门来的话。到三月份之前，我肯定给您拿出一份说得上的成绩，您帮我推上一推，行就行，不行我也没什么话讲。”
“好啊，那没问题。”吴笛满口答应。这样的条件几乎是没有条件。魏长缨如果能当上自然好，当不上也能把水搅浑。吴笛也乐见其成。
两个人也没就这个问题聊太多，毕竟时间还远。魏长缨就告辞出来了。
八月的上海，天气闷热。
谢晖走进上海申花俱乐部总经理周军的办公室。今天是他提交辞呈的日子。在退役之后，他一直在思索自己的未来规划。做助理教练，做新闻发言人显然不是他职业规划的终点。他想要的是真正能入主一家俱乐部，可以在高水平的联赛成为一名翻云覆雨的主教练。
曾经在德乙的经历，他至今还有些意难平。如果那时的主教练能再信任他一些，如果能根据他的特点规划打法，他也许还能更进一步。如果那时的申花俱乐部不是租借，而是让他永久转会德乙，也许结果又有些不同。到底是自己错过了那个最黄金的年纪啊。
如今又一个机会摆在了他面前，在魏长缨离开后的第二天，west wind体育公司就发来了聘书，上面是一个很含糊的职位——“商务总监”。不过在这个职位下面有很明确的工作规划。
8月中飞往英格兰罗瑟汉姆，考察球队以及设施，协助谈判团队进行收购工作。
9月，考察美因茨青训体系。10月，考察拉玛西亚青训体系。11月……
在未来的青训体系中，要借鉴以上的发展模式，搭建青训体系。他会是新球队的助理教练，他也会成为新球队U18球队的主教练。
虽然要离开熟悉的上海，去往异国他乡，谢晖却已经开始憧憬起来接下来的生活了。
“谢指导你来了。”
“周总，今天过来是跟你聊下离职交接的事。”
“怎么好端端的想要辞职了呢？”周军也知道谢晖的志向并不在此，可毕竟是申花的代表人物，做申花的新闻发言人也是合格的人选。是有什么俱乐部挖墙角吗？
“正好有个公司邀请我过去帮忙，接下来可能不在国内了。怕耽误了俱乐部的事，这事儿挺突然的，确实也有点对不住俱乐部。”
“没关系没关系，一家人不说两家话。谢指导要去国外发展？……也是，您是有国际视野的人，我可以理解你的想法。俱乐部暂时也没有合适的位置给到您。”
“不不，是我要感谢俱乐部在我退役之后的安排。我在布拉泽维奇老爷子身边也学到了不少东西。”
两个人的交流在关于申花，关于中国足球的未来中结束了。
三天后，谢晖坐上了飞往英国谢菲尔德的飞机。
当谢晖走下飞机的时候，一个叫做霍伊尔的英国人接到了他。
“我在ww体育负责接待。股权收购我们已经开始了，谢，你可以抽空先看看资料。”
谢晖的英文很流利，听说读写都没有什么障碍，这也是为什么魏长缨会找上他的原因。
英格兰俱乐部的收购说简单也简单，只要你收购了俱乐部超过75%的股份，就可以向其他股东发起强制收购。当然，事实上你也没必要收购百分百的股份，只要获得了掌控权，就可以对俱乐部进行管理了。
“罗瑟汉姆的老板名叫托尼-斯图尔特，他现在拥有球队百分之六十的股份。所以，基本上我们只要说服了他出售自己的股份就可以了。不过他现在并没有打算出售股份的意愿，我们正在跟他做进一步的沟通。我们未来的投入已经让他有些动心了，毕竟他对俱乐部来说还是很有感情的。后续我们再看看可不可以只收购他40%的股份，然后在从市场中收购一些小股东的25%的股份，这样做到控股就可以了。对了，老板有安排，说最近有场罗瑟汉姆的比赛您可以去看看。”霍伊尔介绍道。
“你们的老板是……”
“汤姆-克罗斯，ww体育的创始人。”
魏长缨曾经向谢晖介绍过克罗斯，只是从来都没说过他为什么可以让ww体育按照他的想法工作。谢晖也不会去打听这些。世界上有太多看不懂的东西，难道还能一一弄明白不成。
托尼-斯图尔特最近很纠结，这个离谢菲尔德不远的小镇子上突然来了不少陌生的外国人，而这些外国人的目标是他，他们看上了自己手上百分之六十的股份。怎么现在英格兰足球的影响力都这么大了吗？
不，当然不是。就算曼联值几十亿镑，利物浦值几十亿镑，英冠的球队也就是几千万镑的规模，英甲英乙的俱乐部撑死了就是几百万镑的规模。这点钱在国外的财阀看来根本不算什么。买个英乙俱乐部，还不如直接买英冠俱乐部见效快。
他想不通为什么国外的体育公司会选择罗瑟汉姆。怎么都想不通啊？
还有另外一点，斯图尔特根本不想卖。他是个商人，也是个球迷，更是罗瑟汉姆本地人。自从接手俱乐部以来，斯图尔特前前后后也投了不少钱了。他没有那么大的野心，罗瑟汉姆的球迷也都没有那么大的野心，大家的想法就是不要降级，运气好还能升级。当然，运气好的概率几乎相当于没有。他们在0203赛季他们曾经打进过英冠，但是因为“钱花在了刀背上”第二年就将入了英甲，然后又出溜到了英乙。剩下的时间都是在低级别联赛蹉跎。
因为投入在那摆着呢，比起志在升级的竞争对手，他这个本地的土财主每年的投入也就是五六十万镑的规模，大部分还都花在了俱乐部工资，租用体育场上面。能够保证每年的球员流动，保证俱乐部不负债已经是他最大的努力了。
如今一个机会摆在了面前，那个叫做ww体育公司的谈判人员说，接下来他们的投入将达到1000万欧。1000万是个什么概念？斯图尔特心里盘算着。想要买到英乙最好的球员应该也就几百万欧，一千万就是半支球队了。这样的话升级也并非不可能的事情。
想到自己的家乡球队还有可能重返英甲，斯图尔特有点动心。
“老板，ww体育的谈判代表说，他们的创始人明天会来这里，与您亲自会面。”
“行，我知道了，就放在我的私人农庄里吧。跟道格拉斯、还有托马斯他们说一声。明天一起参加一下。”道格拉斯和托马斯也是俱乐部股权的持有者。
谢晖在晚上的时候，见到了从美国赶来的克罗斯。看着这个岁数和魏长缨差不多的年轻人，谢晖真有种自己年岁过大的感觉。
“谢，魏先生跟我提过您。昨天他有跟我说起另外一件事，让我提前跟你沟通一下。”克罗斯一如既往是张扑克脸。
“哦，是什么事情？”
“魏先生说，他会在国内推进一个教练员的选拔。希望在接下来的球队管理上，在原来教练组的基础上配一个中国的教练团队。您可以考虑一下这件事的实施方案。”
谢晖被魏长缨的想法也震惊到了，他立刻就想到了这件事的益处。中国足球缺的不只是好球员，正所谓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教练也是很重要的一环。教练也分很多种，像徐根宝教练一样既带过职业队，又带青训的教练少之又少。更多的是默默无闻，但是发现了很多年轻球员的青训教练。
中国教练的问题在于：很多人都是从运动员转型而来，他们的受教育水平本就不高，后期爱学习的也不多，而自己的职业水平也局限了培养球员的上限。这也是为什么中国出不了梅西的原因之所在，恐怕在中国大部分的教练都喜欢那种高大、强壮、速度快的球员，而不是矮小、技术好的球员。中国足协每年都有教练员去海外培训，不过大部分都是走马观花的上几堂课，在几个俱乐部转转看看就结束了。想要真正学到东西，还得在名帅身边长时间学习才行。就像他在老帅布拉泽维奇身边一年的时间，对青年球员的管理有了新的认识。
谢晖再一次审视起魏长缨规划的这盘大棋，兴奋的几乎睡不着觉。
八月中旬的罗瑟汉姆，气温并不高。十几度的天气还有点微凉。在斯图尔特的私人农庄，双方就在户外支起了一个长条桌聊起了天。
斯图尔特有点意外，这次还有一个东方面孔的黄种人，商务总监？
“我们找了专业的评估机构，对球队的球员，训练设施以及相关财产进行了评估。现在已经有了结论，大概是150万欧元。”
“您手头拥有的股份，再加上道格拉斯、托马斯先生手中的股份，总计占70%。我们愿意用高于估值的价格进行收购。总计140万欧元。”
“140万欧元？”斯图尔特有些吃惊，140万欧收购70%，相当于整个俱乐部的估值提升到了200万欧。别人都是往下砍价，第一次看到买方往上涨价的。这里面莫不是有什么阴谋吗？
“知道吗？我从小就是这个俱乐部的球迷，当我发达了之后第一时间就买下了俱乐部，如今已经八年的时间了。我从没想过我要放弃我的俱乐部。我想我们的球迷们也从来没想过由外乡人来掌管俱乐部。”斯图尔特的确对俱乐部很有感情。
“不不，斯图尔特先生，我们的收购可不是将您赶出俱乐部。所以我们有另外一个收购方案，我们只收购在座各位50%的股份，其他小股东的股份还有流通市场的股份我们只收购20%。这样也不会触发75%的强制收购。除此之外，我们甚至还可以跟您签署一份对赌的协议。如果我们在转会市场上投入达不到我们承诺的金额，您有权回购股份。在新的管理层进入之后，您仍然是罗瑟汉姆的荣誉主席。您不会离开，只是暂时退居幕后而已。您会跟在座的各位一起见证罗瑟汉姆联的重新崛起。”
斯图尔特和旁边的股东们对视了一眼，这个条件实在是太吸引人了。
“你们到底要干什么？说实话我有点看不懂了。”
克罗斯沉吟了片刻：“在商言商的说吧，我们这次收购的商业价值不只是在英格兰，可能更大的价值在东方。”克罗斯看了谢晖一眼。
是这样吗？斯图尔特倒没觉得克罗斯说的有什么毛病，作为商人的他或多或少也能感受到东方大国的崛起。
“托尼。”说话的是另外一个持有5%股份的道格拉斯，一个六十来岁的老头。“说实话，这些年我也是有些累了。克罗斯先生说的条件，对于俱乐部没有任何的坏处，再坏能坏过温布尔登吗？也许我们没这种能力让罗瑟汉姆更上一层楼呢。接受吧。我们做的足够多了。”
“没错，托尼。可以了。”显然其他的股东已经被说服了。
斯图尔特举起了手：“既然你们都觉得这样是对的，那我也没什么可说的了。希望你们好好的运营罗瑟汉姆，可不要给我重新接手他的机会。”
“放心吧。也许睡一觉的功夫，它就升到英超了也说不定。”克罗斯站起身和斯图尔特握手，罕见的开了个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