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天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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嗡！
一股极为玄妙的波动拂过四周，时间忽然静止，空间也凝固了下来。
王云睁开眼睛，云中小鸟僵着翅膀，一动不动；凑热闹人群犹如蜡像，毫无半点生机；老翁挥举手掌，紧挨着自己的脑袋，却再也无法落下分毫。
而街对面的老人，不知何时，他已经摆放好了算卦什物。
“紫虚老头要杀你，怕不怕？”
王云道：“这是我的罪过，怕也没什么用”。
老人一笑：“死到临头还嘴硬，那就死了再来”。
话音刚落，一股玄妙能量拂过四周，静止的时空顿时恢复原样：老泪纵横的紫虚老头挥举手掌，以毁天灭地的架式狠狠拍向王云。
王云闭眼，而下一瞬，忽然感觉自己轻飘飘的，好像一片轻羽，漂浮半空，虚缈如尘；而街道上，一个少年平躺，他的呼吸已经断绝。
王云认出这是自己，尸体旁边正站着痛哭且有些后悔的老翁、趴着悲痛大哭的小女孩......
街上凑热闹的人群都唏嘘摇头，内心情绪各不相同。
漂浮半空的王云忽然生出一种恐惧感觉，这是街对面“捉鬼专家”散发的威慑力。
飘荡而去，落在算卦小桌前。
老人道：“这个世界，你还有没有心愿未了的事”？
“有很多”。
“上次见面，我已经告诉你后面的事情，你为什么不提前逃回你师尊身边？这样，你至少能够保住性命”。
王云沉痛道：“七个同伴，多多少少因我疏忽大意才遭此劫难；除了陈兰，其他六个人没有一个安然无恙。这是我的罪过，我对不起他们”。
老人笑道：“伤害过她们的那些人，你也没办法报仇，是不是很不甘心”？
王云愁恨不语。
老人示意桌上的算卦什物，道：“算一卦？”
“我已经死了，占卜还有什么用？你还能帮我？”
“你觉得紫虚老头能不能报仇？”
王云默然。
“剩余七个人贩已经逃离十八界域，浪迹天涯，紫虚老头追踪一百年也未能寻到他们。至于在轻风界伤害过她们的嫖客，倒能斩杀一部分，但仍有很多人逃脱”。
王云苦涩愤恨，万分万分的不甘。
老人看了眼街上瘫坐于地的紫虚山主、悲绝大哭的徐香、嚎啕哭泣的陈兰、看热闹的民众......
将书册递给王云观看，书册封面上写有三个灵韵不凡的小字：命运策。
书页里记载着自己的生平，从出生到现在的各种大小事情。王云细看良久，发现这些事情与现实居然没有丝毫差错，不由惊奇。
老人道：“这本书是我师尊卜爻先生毕生的心血，它甚至能够分毫不差的预知凡人未来”。
王云没听说过乾坤府、天机，但听说“卜爻先生”，心绪因此震动。
“师尊晋升大世界之后，由我承继他的衣钵。我在小世界研修卜算之道已有六百年，最近一段时间，师尊托梦给我，说你有此劫难，让我帮你清扫几个人”。
老人笑道：“我的师尊你也认识，就是小时候给你算命的那个老道”。
王云怀疑不定。
“我助你趋吉避凶，已然泄露了天机，必会招致天谴，折损两百年阳寿；若渡劫失败，死后也会堕入地狱”。
气氛沉闷两秒。
“所以，我希望你也帮我做一件事”。
王云眼色阴冷，这老家伙果然不是纯粹之辈。莫名其妙出现在此，果然另有目的。
“你说你是卜爻先生的徒弟，有什么证据！”
“我没有能够让你信服的证据，你只需明白，我冒着遭受天谴的危险帮你预知了未来，作为酬谢，你要帮我”。
悲惨的现实已经进展到了这个地步，一切事情都依着冥冥中的定数进行了下去，所有不该发生的悲惨事情都已经发生了。
王云悲愤至极，阴沉恨道：“上一次你预知未来，可你不愿告诉我朋友的下落，导致婆婆死于车祸，陈荟姐被弃尸荒野，虽然你预测得很准，但这些事情依然没有改变。如果你真想帮我，就应该在我们遇害之前就告诉我未来的事，或者你直接出手把那十个人贩杀了，我和朋友也不会落得现在这个下场！”
听毕，老人一乐：“师尊三天前托梦于我，所以此番我也托梦于你；这一切，还都只是梦”。
四周的小镇、人物、蓝天、白云尽皆如烟散去。这片世界漆黑空寂，只有中心处坐着王云和算卦人，这居然是一场梦。
老人抚须道：“我当初入师尊门下第一年，他老人家就告诫过我一句话：世上没有后悔药，一切不可能重来；而想要后悔可及，不如预知未来。所以我弃武从文，自此尽心研修卜算之术”。
“现在一切都还不晚，我让你知道了这些未来的事，你必会有所防范，命运也因此得到修改。我却忤了天意，至少会折损两百年阳寿，所以，我希望你帮我一件事”。
王云看看漆黑的梦境空间，深呼吸许久，缓缓压下心中的震惊，盯着这个不知是敌是友的陌生人，戒备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你叫我天机先生吧”。
“即使你说的都是真的，如果我不愿帮你的忙，你怎么做？”
天机淡笑：“那我就施法抹杀掉你这个梦的所有记忆，你醒后，一切事情照常进行，但愿你到时候不会后悔”。
王云警惕道：“你泄露天机，已经折损了两百年阳寿，现在如果抹杀我的记忆，我就更不会帮你，你不是太亏了？”
天机哑然失笑：“我是托梦给你，如果抹杀了你的记忆，只要一切事情依然顺着天数进行，就不会有仙人检查天机是否泄露，我也就能避去天谴，最多折损十年阳寿”。
王云对于卜卦之术根本一窍不通，因此不清楚对方言语的真实性。思索片刻，问道：“你想让我帮你什么忙？”
“我要你赌上性命帮我十年，最终收获的宝贝归我所有”。
“详细说来听听，到底是什么事，会让你这么厉害的强者需要我的帮忙，还要我赌上性命”。
天机摇头：“不可说。如果我提前泄露了这条天机，或许会招惹仙人追杀，不止折损阳寿那么简单了”。
王云戒备道：“如果我不帮你......”
“我就抹除你的梦境记忆，你和朋友依然会在郁夫镇被人算计......”
这是一个很容易的选择题：一边是以自己的性命换取同伴们安全；另一边是顺着命运走下去，最终自己和朋友们没几个有好下场。
王云虽是贪生怕死之辈，却也知道该怎么抉择。但是，如果梦境中所见到的未来是假的，朋友们其实不会被人贩算计；而真正算计自己的，其实是这个妄谈未来的老人，又该怎么办？
深思许久，王云冷漠道：“你预知的未来如果是假的，怎么办？”
“所有未来事情，因其还未发生，所以都存在不确定性。我平生预知了很多事情，目前还没有出现过差错，但这次也的确有可能是我错了。你可以试一试，运气好的话，你和朋友不会遭受劫难，我也最多折损十年阳寿”。
王云冷笑。
半晌，天机问道：“考虑得怎么样了？”
王云不冷不热道：“我答应你”。
翻翻《命运策》，书上记载的信息是自己死亡之前的生平。问道：“我现在知道了未来，应该就不会死在这里了，敢问我未来的命运如何？”
天机道：“天数泄露太多，终会引来祸患。你问三个问题，我帮你推算一下”。
王云想了许久，终于提出第一个问题，略有些“不要脸”，轻声道：“我想知道谁会和我走一辈子”？
天机疑惑，直言道：“你是想问谁是你的女人？”
王云羞愧，他想知道郑瑶最终会不会喜欢自己。
天机算了算，感到意外且苦笑道：“你可能会孤独终老”。
王云冷笑，根本不信。
“我能不能成为绝世强者？”
天机推算许久，长叹道：“不会。你这辈子最多修炼成灵将”。
王云冷笑连连。
“齐老师最终会不会认可我？”
“会”。
三个问题问完，却不知对方的言语可不可信。
王云心中暗恼道：我孤独终老？我看你是在睁眼说瞎话吧。我今年满二十岁，如果郑瑶不喜欢我，我就去相亲，我就不信，没女生喜欢我！
天机从储物法宝中取出一份古朴卷轴，封印解开，散发出一种玄妙能量，这种能量牵引着王云和天机的灵魂。
“这是灵魂契约，记载着你我之间的约定”。
观阅卷轴，上面大略写着天机帮助王云预知未来、趋吉避凶，乃“接引人”；而王云愿意受天机差遣十年，包括付出生命；至于十年内将要进行的大概事务，卷轴上略有记载......
如果任何一方中途违背契约，则会遭受誓言反噬，生命立刻终结。
王云想了想，摆手道：“在签署灵魂之前，还有些事得谈清楚”。
“讲”。
“水云国发生什么了，那个家伙究竟是谁？”
“这件事，今后问你师尊吧，他知道的不比我少”。
王云沉吟道：“你觉得我能掌控接下来的人生吗？”
“在郁夫镇、轻风界的命运，有惊无险；回归水云国之后的命运，要看你师尊的意思”。
“你说有惊无险，可我不想再“担惊受怕”了，我需要绝对的实力保护这些朋友，你得帮我！”
“好，我给你指条修炼明路，能够迅速提升你的战斗能力”。
王云洗耳恭听。
“这片黑暗森林，占地三百里，乃魔教分部中的分部中的一片森林，你若能把它灭了，修为一定增长不少，甚至有望领悟第四重“狂风剑术””。
“什么分部中的分部？”
“魔教是诸多邪恶势力的统称，西灵陆最强的魔教名曰“至圣冥府”，于世间各地布有诸多隐秘据点，这“黑暗森林”就是无数据点中的一个，你若有兴趣，可以把它灭了，还能够积攒功德”。
王云道：“这件事且放在一边，我的意思是，你得赠我两尊“灵王”傀儡，用以护卫我和朋友的安全”。
天机抚须沉吟，却笑道：“休说两尊“灵王傀儡”，我甚至能够给你十二尊“灵皇傀儡””。
“此话当真？”王云眼中精光大放。
“当然，不过，你得先把这片“黑暗森林”灭了！”
两人以各自的灵魂为“墨”，皆在契约卷轴上写下了灵魂印记，这一瞬，王云感觉生命中多了一份约束。
天机重新封印卷轴，收入储物法宝，告诫道：“契约的事情，不要给别人说，以免泄了天数，给你自己招来祸患”。
王云领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