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相送万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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枯叶飞掠半个时辰，终于抵达瀚山外。
短短三天，来此寻求庇护的难民已由数百，涨至万人；现场混乱汹涌，毫无秩序可言。
王云放下枯叶上的伙伴们，对浩瀚人群呼道：“大家不要乱，不要互相踩踏......”
众难民见此“义士”归来，心情振奋，混乱的秩序逐渐得到改善。
王云引领一群身强体健的志愿者帮助难民搭建简易帐篷、收治大量伤患、埋锅造饭解决饥荒问题......
忙前忙后三个时辰，连口水都没时间喝。
姑娘从医疗帐篷里跑出，来到王云面前，汇报道：“恩人，草药用完了，好多人的伤口急需处理”。
婶婶从露天灶台跑来，汇报道：“粮米不够，只能供应三百人的伙食”。
老伯也来汇报：“今晚可能还有上千灾民要来，恩人，你要不带我们这些人进山，山里肯定有很多野果、草药、山猪......”
王云忙得头晕，定了定神，疑惑问道：“为什么还有灾民，彗星不是早就被人抢走了吗，难道北方还在打仗？”
“打得凶哦，北边刚消停了几天，巫禾国王又派兵来了”，远处一个樵夫苦叹道。
上万人都将希望寄托于自己，然而没有老师帮助，自己根本就担不起这么重的担子。
沉思片刻，对伙伴道：“我去想办法，很快回来”。
旋即乘坐“枯叶法宝”独自飞进“瀚山”，寻觅诸般物件去了。
两个时辰后，王云满载而归，枯叶上托运着许多鲜果，还有十只被斩杀的异兽。
众人都来搭手，将这些货品搬下枯叶，然后适当分发下去。
老伯道：“还不够”。
王云的衣襟尚在滴血，顾不得休息，便又驾驭枯叶往瀚山飞去，搜集各类食材及草药。
熬过夜晚，天色渐明。
齐严料理完北方的战事之后，终于回归。
王云向老师恭敬行礼，众人见状，也纷纷致谢灰衣老人。
......
三天后。
帮扶难民之事做得差不多了，王云私底下找到齐严，禀道：“老师，有个姐姐想回家乡，我打算送她一程”。
“谁呀？”
王云目光示意正在帐篷里为伤患包扎换药的女子。
齐严斜眼道：“这里足足有一万三千人，你打算给每个人都提供接送服务？”
“她的家乡很远，她的修为又弱，这里又没有朋友......”
齐严远远凝视那女子，似猜到些小心思，道：“挺漂亮的一个丫头，你小子心里面究竟在想什么？”
“弟子没有胡思乱想，只是觉得她好可怜，去年就被贼匪抓了，家中亲友一定很悲痛”。
齐严道：“去吧，注意安全；送她到家之后尽快回来，这里这么多灾民还要你帮忙”。
王云恭敬退却，找到那姑娘，打算带她回乡。
老伯也来到身边，道：“我老家在福山镇，与她顺路；半辈子没回去了，我这次也想回去看看”。
王云驾驭枯叶，载着两人升空飞去。
......
飞翔天宇，骄阳当空，已至晌午。
王云从包裹里取出几个鲜果，分予两人食用。
老伯接过，边吃边聊：“丫头，你叫什么名字？”
“孙兰”。
“你呢？”王云问。
老伯笑道：“我姓封，今年九十岁，你们叫我封老伯就好”。
“恩人，你叫什么名字？”姑娘问。
“我叫王云”。
“你爹娘都在山里面吗？”封老伯问。
“没有，我是从很遥远的“涯越国”来的，跟随老师修行快满三年了”。
封老伯指对方背上的冰寒剑刃，好奇道：“老恩人传你剑术，莫非他是剑宗的修行者？”
“剑宗？”孙兰疑惑。
“就是玉清剑宗，中灵陆的剑道门派”，封老伯一边解释，一边从怀里摸出一张报纸，道：“半年前我在省城游历的时候，看到报纸上刊载着这条信息”。
孙兰久居匪窝，对于世上的事情不甚了解，接过报纸，细细观阅。
王云道：“我们不是剑宗的修行者，我们的宗门就在“瀚山”，还有几个月才会正式开宗立派”。
低头看报的女子抬起头来，惊问道：“真的？你们宗派叫什么名？大概要招收多少弟子？”
王云摇首：“还不知道”。
封老伯笑道：“兰儿，你想跟随老恩人修习道法？”
女子认真点头，神情恳切。
“为什么？你跟我学习医术多好，姑娘家家，何必跟他们学习杀人的功夫”。
女子轻叹：“家乡贫弱，常被山外面的恶人骚扰；我想多学些道法，保护自己”。
王云摇首：“老师先前观察过你，但他没有收你的意愿；你的根骨资质，显然没有达到标准”。
女子默然，自己年少时曾跟随一位道法低微的老先生修行，可修炼到如今，才只晋为“二品灵者”，仍然很弱小。
封老伯疑惑道：“恩人，你究竟是八品灵士，还是五品灵者？”
“五品灵者，我修炼的灵诀很特殊，所以灵力稍微强一点”。
孙兰感叹道：“修炼三年就能晋为“五品灵者”，足以称作天才了”。
一路闲聊，渐有兴致。
许久之后，枯叶终于抵达一座小小城镇。
封老伯道：“我到了，这里就是福山镇”。
俯瞰大地，镇上的居民约有数千，房屋很多，相比战乱的北方，此地较为安宁与祥和。
孙兰微笑问：“封老伯，哪座宅子是你的家？我今后有时间会来拜访你，跟你学习医术”。
封老伯眼中蕴含复杂之色，伤怀叹道：“很多年前家里遭遇一场火灾，房子塌了，家人死了；我因在外游历，逃过一劫”。
封老伯指地上一角，那块地面已生长着茂密的草木。
王云道：“那你回去住哪？”
“我会在此停留三天，然后外出游历，治病救人；今后实在走不动了，就随便找个风水宝地，了结自己”，封老伯平淡笑道，沧桑的老脸蕴含从容，显然早已从火灾的悲痛中走了出来。
孙兰邀道：“封老伯，你去我家做客吧，我爹和娘亲会好好招待你和恩人；而且这里距我家只有六十里路，又不远”。
封老伯婉拒，观看两位年轻人，笑问道：“你们今年多少岁了？”
“我二十二”。
“我十九”。
封老伯感叹：“世人常说：女大三，抱金砖”。
孙兰道：“老伯说笑了”。
王云也笑，驾驭枯叶降落至地面三米。
封老伯指一座酒楼：“这里的酒很好喝，不知还是不是当年的味道”。
老人跃至地上，彼此作别。
枯叶缓缓飞去。数十分钟后，抵达“渔鸥村”。
孙兰遥指山沟里一座小小庄园，道：“恩人，那里就是我家”。
枯叶稳稳落在地面上，王云道：“好了，最后一截路，你就自己走吧”。
“你不去我家做客吗？我还没有报答你”，孙兰连忙挽留，道：“天色暗了，吃了晚饭，歇一夜，明天再走吧”。
“不了，我还要忙着回山帮忙，老师特意嘱咐过我早点回去”。
“那就吃了晚饭再走，我娘烧的菜很好吃；前年我还埋了一坛酒，现在正好挖出来喝”，孙兰捉住恩人的手，真诚邀留。
王云也是好酒之人，笑道：“什么酒？”
“花瓣酿的酒”。
于是心念驱使，枯叶法宝缩成巴掌大小，揣入怀中。
“走吧”，接受她的邀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