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剑宗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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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月后，齐严离开宫殿，迈步前往后山；老远就听到傀儡发出的怒吼：用力！
这尊傀儡，虽仅有“灵王”修为，但它的双手曾沾染许多鲜血和罪孽；论煞气威压，甚至比悠闲的“灵皇”都强。
小家伙在他手里熬过一月，心性、勇气、定力等各方面都会得到大幅提升。
光秃秃的百米场地，王云凝聚剩余的所有灵力聚于右拳，略微沉寂，拳头流光溢彩，拳威立时强了数倍；阴沉着脸猛力轰出。
轰！
傀儡依然纹丝不动，它目光看向场外的老人，恭声道：“主人，一千八百斤力”。
“嗯”，齐严点头，观王云愈发沉毅的面容，散发的气息也比以往雄浑了许多，道：“没有那么青涩了”。
王云身上的肌肉渐已发达，手掌微遮双目，仰观骄阳，笑道：“皮肤晒黑了一点，还是那么瘦”。
“休息一天吧，有空多领悟一下我给你的另外两份道典，炼器术和阵法术对于修行者而言，也是很重要的技能”。
“是”。
......
一个月后，北山场地。
王云在此刻苦练拳，已将拳劲练得两千斤，威势凶猛，一拳下去，甚至能将树木拦腰捶断。
齐严坐在场外闲观，笑道：“炼器术修得怎么样了？”
“弟子已能辨识百种矿石”。
““风烟云阵”悟得怎么样了？”
“第一重尚有许多不懂之处，还望老师指教”。
齐严指这片平整场地，道：“你把第一重阵法图形画出来，再谈有什么不懂”。
王云取木枝为笔，以大地为纸卷，贯注灵力，凝神绘画。
半个时辰后，第一重阵法图形描绘完毕。
齐严指出十数处错误，王云抹掉错误部分，重新规画直至妥善。
三天后，合格的阵法图纹描绘完毕。
齐严问道：“有什么不懂？”
“除了图纹描绘，另外还有阵法之力如何凝聚，阵基如何布置，阵眼设定在哪最为妥当？”
齐严亲自下场，带着小辈游走图纹四处，一点一点详细讲解，格外有耐心。
师徒两人一起研悟了十天。
王云终于弄懂了这些困惑，然而仍然无法启动阵法。
苦恼请教。
齐严笑道：“你修为低，储存在体内的灵力太少、太弱，不足以启动这幅用以护宗、护国的混元级阵法”。
“那么最低得什么层次的修为，才能启用此阵？”
“前三重，需要灵尊修为；中三重，需要灵王修为；后三重，需要灵皇修为；最后一重，需要灵帝修为”。
王云心惊，遗憾苦笑：“没想到还需要这么苛刻的条件，看来未来很长一段时间，我都无法运用这幅阵法了”。
齐严笑道：“但世上许多帝国、宗派，都没有“灵帝”修士坐镇，却也能启用最大威力的混元阵，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弟子不知”。
“因为那些阵法师提前炼制了匹配阵法的“阵法钥匙”，因而能够在关键时刻迅速激活布置好的阵法”，齐严摊手，掌中光影凝聚，出现一只小小圆盘。
此盘犹如算命先生的“八卦盘”，古朴深沉；上面有颗金色光珠定于中心点，外圈流动着一缕白色气流，散发着淡淡能量波动。
齐严道：“这就是“风烟云阵”的阵法钥匙，可以开启前三重阵纹”。
递给小辈，允其试验。
王云依照指引，立身阵法中心，心神沉入阵盘，贯注灵力，默念秘语。
阵盘上面的“金光珠”释放一股蒙蒙光亮，与大地上的阵纹勾通在一起，泥土纹路绽放光芒，蒙蒙能量涌动交织，聚成一个能量罩。
以王云为中心，百米阵法场地为领域，阵法之力凝成的能量罩犹如锅盖一样紧紧扣着，领域内有腾腾白雾，浓烈障眼，雾气伴着风流极速旋转涌动。
王云连忙启用“青炎重瞳”，才看透虚妄的云烟，见到清晰景色。
心意一动，白雾化成一件衣甲罩在自己的体表，相助防御。
齐严在阵外笑道：“风烟云阵，归纳为“防御隐匿”类阵法，它的防御作用，就在于阵法烟雾构造的“云甲”，它的隐匿作用，就在于浓烈的烟雾能够干扰生灵的视线，搅荡的风声能够混淆生灵的听觉”。
王云低头观看手里的阵盘，白色的气流正绕着“金光珠”迅猛飞舞，阵法内的泥土事物均搅荡不宁；这“白色气流”，显然对应的是白雾，而“金光珠”，则对应自己。
解除阵法，光芒湮灭，烟尘尽落，而原本平整的场地，也已变得破烂不堪，就像被“啃”过一样。
王云来到齐严身旁，请教道：“老师，如果我没有“青炎重瞳”相助，这幅阵法不就也会干扰我？”
“你修为低，还无法完全掌控此阵；今后若能修成“灵尊”，你就能感应到“前三重”阵法的一切功能了，它并不会妨碍到布阵者本身”。
“哦”，乖顺道。
“今天就先到这吧，你把这里收拾一下，明天我带你去别处修炼”。
王云笑问：“修炼什么？”
“你不是想吃肉吗”，齐严指茂密浩瀚的原始森林，道：“狩猎”。
“是”。
......
浩瀚森林，猛兽蛰伏，飞禽盘旋；除了齐严、龙逝、王云几人外，瀚山百年内还从没有其他生人探访。
这里是飞禽走兽的世界，山中甚至有实力庞大的兽王坐镇。
王云奉老师之令，孤身来此，而今天的修炼目标便是猎杀三头“赤炎狼”。
一头成年“赤炎狼”拥有一米高、两米长的强壮躯体，它们懂得一些与生俱来的天赋秘法，无需修炼口中就能喷出炽烫的“火焰球”；强有力的坚爪甚至能拍碎大石。
王云不敢掉以轻心，因为需要猎杀的目标，是战斗力媲美“六品灵士”的妖兽。
寻觅良久。
嗷呜......
山石高处，一只“赤炎狼”抢先发现了人类，即刻引颈长啸，呼引同伴。
王云不敢以寡敌众，奋力一跃，身躯弹射蹦去，直取百米外的大狼。
那狼兽感应到这个人类十分弱小，便未逃窜，双爪奋力抓地，猛地向前腾跃。
两个呼吸时间，双方已极速撞近。
王云即刻将灵力集中于右拳，拳头略微沉寂，随后流光溢彩、光花四散，拳威也暴涨了数倍；瞄着大狼的脑袋猛砸去。
砰！
狼兽被硬生生砸退数米，脑袋虽没有碎裂，却也摇摇晃晃失了清醒。
王云不给喘息之机，急忙冲杀向前，拳头又聚起流星灵力，带着狂暴的拳风狠狠砸去。
轰！
刺斜里一团火焰球撞至，猛烈爆炸燃烧。
王云受伤严重，皮肉损坏大半，灵力损耗大半。
山林深处响起呜呜啸声，原来是狼群赶到，一齐朝着人类奔腾杀来，并伴随着十几道火焰球。
王云不敢与敌，只得将灵力集中在腿脚部位，撤身狂奔。
半个时辰后，险险逃回安全区域。
就地盘坐歇息，吃些鲜果充饥；结印修炼，以补充损耗的体力与灵力。
三个时辰后，又一头扎进凶险的原始森林，与诸类恶兽斗智斗勇。
......
时光漫漫，王云已在深林里征战三月，终于成功猎杀得第三头“赤炎狼”。
这天夜晚，天空忽明亮如昼，有一颗耀眼的彗星自天外飞来，划破浩瀚天际，往十万里外坠去。
齐严行出宫殿，双目耀如光珠，看透空间里的层层阻隔，见到了那颗坠落在沙漠里的彗星。
东方竹林，王云一边啃烤肉，一边仰头观看苍穹；忽见到老师正站在宫殿外眺望远方，刚想过去搭讪两句，对方已御空飞走，消失无踪。
王云没有妄加揣测，吃完烤狼腿，稍作收拾，就抓紧时间结印静修。
接下来的时光，由于老师远行未归，贸然闯入原始山脉恐有葬身兽腹的危险，便坐守竹林，全力修炼“大焱法”，以期早日晋为“四品灵者”。
万里无云的夜穹之上，有一渺小如芝麻的黑点；视角凑近，原来是一位白发苍苍的修行者悬停在此。
他静静俯瞰山林中结印苦修的瘦小少年，本欲趁着山主外出的机会，降落下去与这年轻人私谈几句，奈何山林里设置有诸般凶横的阵法，令外人难以靠近。
这位年迈老者观看许久，悄然飞遁远去。
......
一个月后，齐严从外飞回，飘然落于宫殿外。
“小家伙，过来”。
闭眸静修的王云听到呼唤，睁眼看见老师已归，并朝着自己招手。
解除手印，退出修行，急忙前往听受教诲。
一前一后进入殿宇，各盘坐一张蒲团。
“老师，你笑什么？”
齐严的面容蕴含笑意，似乎这次外出收获不小，道：“那颗天外陨石蕴含仙矿，可用来炼制顶级法宝，前前后后有九个帝国、十六个大宗派参与争夺，但最终被我抢到了；你说该不该喜？”
王云表示祝贺，却也意外笑道：“我只是记名弟子，老师为何把这么重要的秘密告诉我？”
“这不是秘密，早在陨石坠落的夜晚，消息就已经在东灵陆传开了”，齐严并不在意。
小辈再次送上祝贺。
彼此的笑声渐渐寂寥，宫殿内的气氛稍微肃穆下来，夜风微凉。
齐严沉吟道：“你在我这里修炼了多长时间？”
“差不多有两年零四个月”。
齐严轻声道：“时间过得好快，修满后续八个月，你就该出师了；下山之后，你打算做些什么？”
“回家乡，好好修炼拳法与剑术，或许未来某一天，我真的能成为我们国家的大将军”。
“涯越国是中等帝国，国力并不弱，你若修炼不到“灵王”，根本不可能当上大将军；而凭你的根骨，就算穷尽一生努力，也很难突破“灵将”桎梏，修炼成为灵尊”。
“或许吧”，王云平和一笑，道：““流星拳”练至大乘境界，最多能将拳劲修到一万斤，勉强能够和灵尊修士一较高下；但倘若我未来某一天把“月影剑”练至大乘境界，或许会有那么一丝机会实现梦想”。
“你不适合练剑，没有剑修天份”。
“没关系，反正在乡下闲着也是闲着，万一某天练成了”，王云坦然笑道。
齐严凝眸观视他的表情，并没有察觉到一丝虚伪之容，沉吟数秒，淡淡道：“为什么这么坚持，就因为那算命人说你适合练剑？”
“因为兴趣，也可能是小时候上历史课，听说过风前辈封魔的故事，所以视作偶像，崇拜向往”。
“风前辈？”
“他名为风凛，书本上尊称他为风前辈”。
齐严忆起这个百年前声名赫赫的强人，抚须叹道：“我记得他渡劫失败，好多年前就已经死了”。
气氛沉静几秒钟。
齐严从遥远的思绪里回过神来，道：“练剑并非一朝一夕之事，凭你的资质想要有所成就，不仅需要数十年苦修，还需要高明的剑客时常指点磨砺。你若回归家乡，独自修行，穷尽一生也难以达到二流水平”。
“三流吧，我其实没想那么远”。
“三流也难”。
王云默然。
齐严从怀里取出一帖宣传告示，递给对方。
观之，乃是一份“招徒帖”，目光下移，署名竟是：玉清剑宗。
齐严道：“这次外出，途经一座国郡，碰巧看见墙上贴的这张告示，所以顺手撕取了下来；玉清剑宗三十年一届的招徒会，恰好三个月后就要举行了，你是否愿意一试？”
玉清剑宗，乃中灵陆最强大的宗派，其显赫盛名早已传遍了整个世界，能入剑宗修行的人，无一不是人中龙凤、剑道翘楚。
王云握着这张招徒令，内心泛起波澜，点头道：“愿意”。
齐严取出一枚“灵者丹”，初次服用此物的灵者修士，能迅速晋升两品修为，道：“这枚丹药，你可认识？”
王云观其色泽，轻嗅其味，道：“聚灵丹？”
“错了，是灵者丹”。
王云心惊：“能够迅速提升灵力修为的丹药？”
齐严递给对方，轻叹道：“本来没想过让你走捷径，但为了尽可能通过剑宗的选拔赛，就破一次例”。
小辈道谢。
“去吧，两个月后，一切准备充足了，我们再启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