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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3章 道士哥哥保护我(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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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玉再度回来时,飞舟已经缓缓下降。

许岑不由分说被推进了碎玉,紫玉将他们藏进袖中,落了地面。

透过影影绰绰的缝隙,许岑看见了正门的牌匾和熙熙攘攘的人群。

几个模糊统一着装的人走上来,恭敬地唤了声“掌门”。

其中一人问道:“掌门,您身上的阴气怎地如此重?”

紫玉一一应下,毫不慌乱回:“去江安收服了一只厉鬼,不下心沾染了,待到莲池洗净便可。”

许岑偏头看了眼旁边,正撅嘴给自己掌心呼气的“厉鬼”。

眼泪汪汪的。

紫玉往前走了几步,身侧的弟子陪伴身旁。

他的手指意有所指地触碰了下碎玉,顿住脚步,笑道:“对了,我已找到许岑,相信过不了多久,他就能回来看大家了。”

当场有几名弟子高兴溢于言表。

“是吗?太好了!”

“好久没见到许师兄了,也不知道他这四年云游,道术增长如何,这两天我正好遇到几个问题,到时候要好好请教他。”

“就是,许师兄不在这段时间,我可想死他了!”

紫玉唇边挂着淡漠的笑,并不言语。

他翩然径直回了房,许岑只听见“咔哒”一声响,什么东西打开俶然打开,紫玉大步走了进去。

眼前的光亮一暗,大约行至三分钟,袖内才重新亮了起来。

小爱这次学聪明了,靠着三百米探测范围,画好地图和机关,道:【清风道观的后山莲池,进入掌门专门沐浴的房间,进门右侧梅兰竹菊四幅画,把竹画卷三下,放回原位,就有一道暗门打开,摸黑直走,就是这儿了。】

笼内一片天旋地转,眼前豁然开朗,许岑一睁眼,就看见了赤条条半靠在池边的紫玉。

这连接了外边的莲池,更加私密安全,墙内镶嵌了几盏熊熊燃烧的篝火,火光是罕见的白色,照亮效果和白炽灯差不多。

查看完一圈,再回过神,发现紫玉单手攥着雪白的发丝,另一只手在水下不知道倒腾这什么,一脸餍足地看着在笼中的许岑。

这样炽热的眼光如狼似虎,许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转过身,挡住祁续的视线,一本正经道:“非礼勿视,非礼勿听。”

在细密的水声中,祁续仰头:“啊?”

紫玉沐浴完,周身洁净,散发这幽幽的莲香,着实侮辱了莲花这等高洁之物。

他将衣物穿得松松垮垮,大喇喇地弯下身,屈其手指弹了下许岑的脑袋。

许岑被弹得直接脸朝下摔倒在地。

祁续大惊失色,连忙把地上一动不动的人扶起来,紧张道:“道长,没事儿吧?”

“还……还好。”许岑脑袋嗡嗡地响,像有一只蜜蜂在脑子里转来转去。

紫玉勾唇看着笼里友好互动的两人,轻笑道:“我先去殿前处理事物,晚上再来找你。”

许岑捂着头,半躺在祁续怀里,有气无力地吐出一个字:“滚!”

傻逼!

紫玉眸中闪过奇异的光,笑道:“多骂骂,爱听。”

许岑瞬间闭嘴。

骂人还能给骂爽了,这紫玉脑子多少有点不正常。

待人走后,祁续敛住泪意,他刚一直在偷偷哭。

许岑被那老流氓压在身下时,他心慌不已,直握着栏杆撕心裂肺地吼,现下危机暂时解除,平静下来,只觉得一阵钻心的疼。

痛得太阳穴都闷鼓鼓的。

“好了,不哭了,今天是你生辰,哭成这样,不吉利。”

许岑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小心翼翼擦掉祁续脸上的泪水。

祁续放弃主动位置,直接扑进许岑怀里。

没人安慰还好,一有人关心,眼泪跟开了闸似的,不停往下掉。

把许岑胸前的衣襟打湿一片。

“不哭了,男儿有泪不轻弹,我昨夜说了,要给你行冠礼,还要送你生辰礼的。”

祁续立马咬紧唇,闷声不敢哭。

许岑神情是前所未有的温柔,他抽出腰间的竹枝,化成发簪,淡道:“被抓到此处,事发突然,本来就一切从简的冠礼只能更简了,我帮你束发。”

祁续恭恭敬敬跪好,目光虔诚,叩首挺直脊背。

许岑于安阳和匪窝救他性命,有再生之恩,又在江安教他道术,有再造之情。

由许岑为他束发加冠,再合适不过。

祁续如瀑的墨发倾泻而下,许岑瓷白的手指穿梭而过,细细理顺后,一丝不苟挽起。

声线清越之中带了平时不曾有的庄重肃穆。

“令月吉日,始加元服,弃尔幼字,顺尔成德。寿考惟祺,介尔景福。”

“吉月令辰,乃申尔服,敬尔威仪,淑慎尔德。眉寿万年,永受胡福。”

“以岁之正,以月之令。咸加尔服。兄弟具在,以成厥德,黄老无疆,受天之庆。”

条件受限,冠礼的三步直接省略,祝词之中的期盼是真,可惜祁家宗族父母兄弟不在场,过于简朴。

许岑手指扶住挽好的青丝,竹枝发簪轻轻插入发间。

祁续生得一副好容貌,娇生惯养皮肤细嫩,跟着他这些天,倒是糙了不少,不过也挡不住盈盈双眸的潋滟。

此时头发尽数撩上去,发际线优越,还有一点惹人注目的美人尖,许岑耐心欣赏着,手指触了触那漂亮微颤的睫毛。

祁续屏气凝神,有些紧张。

许岑收回手笑道:“芝兰玉树,意气风发的少年郎,不知会俘获多少姑娘的芳心,等阴气一事解除,你便可以和你心爱之人相守一生了。”

祁续垂下眼,遮住眸中的一闪而过不可深究的神色,低声道:“道长,该取字了。”

男子取字寓意美好,许岑忽略了这一环节,被祁续猝然提醒,皱着眉道:“取什么好呢?”

小爱看着这一幕,喃喃自语:【承泽?】

许岑摇头,道:“这个字不好,不喜欢,你审美太低了,不会取字就不要说话。”

小爱:【……】

这是你好续续的绞尽脑汁取的。

许岑看着祁续期待的表情,心神一动,轻声道:“我取字比较直接,愿你平安顺遂,事事如意,长生不老。”

“取名‘长生’,如何?”

哪里是比较,这是非常直接了。

小爱翻了个白眼,抛开寓意,还不如御南王的“承泽”呢。

祁续倒像是得了珍宝一般,把这两个字放在嘴中反复念叨。

“长生,长生……”

抬眼,眸光亮道:“谢道长赐字!”

接着,他自顾自给许岑找了没文化的台阶下:“天地之所以能长且久者,以其不自生,故能长生。”

“许道长的心意,长生收下了。”

祁长生,许岑咂摸了下名字。

其实挺好听的。

祁续站起身,许岑从俯视变成了微微的仰视。

竹枝通体翠绿,穿插在墨发间,像一支墨竹,生而高洁,宁折不弯。

许岑将竹枝作为冠礼,其中也喜欢祁续坚守本心,不要误入歧途,踏上前世杀戮之罪。

“道长,这冠礼,太贵重了……”

竹枝是许岑的本命法器,世人提起竹枝,便能联想到神清骨秀,金相玉质的许道长。

“我不能要。”

祁续手握住竹枝,正欲抽出,却被许岑抬手挡了回去,道:“我都给你了,你就得收下,成年男儿扭扭捏捏,成何体统。”

祁续抿紧唇,忽而又跪了下去:“那长生谢过道长了,此后道长便是长生心中最重要的人,我事事都听道长的。”

这样乖的人。

许岑这次终于没再收敛,rua了rua祁续的头,道:“既听我的话,那你就先起来,笼底冰凉,小心冻坏了腿。”

祁续立马起身。

冠礼行完,两人才终于把心思拉回现在的处境。

紫玉不知何时回来,在这碎玉里,他们又不知如何逃离。

许岑在祁续震惊的目光下,又抽出根竹竿。

原主无佩剑,倒是这和竹枝一样的竹竿多得数不胜数。

整整三十六根。

效用和祁续头上的那根差不多。

许岑挨着笼内四处敲打,寻找碎玉的弱点。

在经过沾满祁续血迹的两根玉杆处,泄愤似地敲打了一下。

本不抱希望,但许岑却听到了细微的嘶声,像是什么东西从内部裂开了一般。

许岑抬起的脚退回原位。

莫非是祁续的血有破坏灵器的作用?

许岑忍耐住本能的退缩,强行触碰了栏杆,想象中的冰冻没有发生。

祁续发现了许岑的动作,疾步过来,看见这奇怪的一幕,低头看了下已经包扎好的伤口。

“祁续,你让开些……”

祁续退开两步,不免担忧:“这碎玉虽然没了法力,但材质非常,蛮力应该……”

“砰!”

两根竖着的栏杆瞬间四分五裂!

祁续把剩下的话咽了回去。

两人矮身出了碎玉,身形陡然变回原来大小模样。

许岑环视过一周,按照紫玉刚才的模样,按下门旁的按钮,石门俶然打开。

祁续和许岑对视一眼,趁天色未暗,隐匿身形出门。

出门直走不远,便是弟子集中沐浴的莲池。

许岑遮住脸庞,轻声说了句“对不住”,拿起岸边的衣服拽着祁续的衣袖往暗处而去。

直把祁续摔得灰扑扑的外袍脱下,扔到一旁。

抬头见祁续一脸恐慌的模样,默默缩回了手,干巴巴笑道:“是我唐突了,你自己换吧,我去外面帮你看着点人。”

祁续的脸涨得通红,细白的脸皮像成熟的桃尖儿,细弱蚊蝇地回了句:“没事,我可以的……”

话未说完,许岑已经扶着门在外面放风。

观内的弟子大多认识他,许岑贴了张泯然众人的符篆,弟子成群结队下池洗漱,只觉得此人气息亲近,给人一种熟悉的感觉。

以为是哪个不常出关的师兄,浅声打过招呼便过去了。

清风观道袍是白色里衣加浅墨色的八卦图外袍,许岑偷的恰好又是闲暇时穿的广袖衣衫,祁续轻声一句“换好了。”

许岑转过头,神情微愣。

青年唇红齿白,竹枝挽发,虽身穿道袍,却不似仙人,更胜花妖,美而清隽,引人注目。

这张脸,有些过于引人注目。

出来不过片刻,已经有不少道士视线落在两人身上。

一个由于符篆影响,好看得转眼让人忘记长什么样,另外一个容貌侬丽,一双深邃眉眼冲淡了弱感,更具有攻击性的美。

许岑心中暗骂一声造孽。

祁续美而不自知,双眼闪过一丝茫然,懵懂无知地问:“道长,你这般盯着我作甚?”

“……”

许岑按耐下又开始痒的掌心,转过头轻咳一声:“无事,走吧。”

只是单纯地想撸猫了。

许岑带着祁续,在小爱的指导下,轻车熟路绕到山顶的弟子房,掌门住房在天桥的另一半山头。

两人弯着身子装作洒扫的道家子弟,混进了清洁大队伍。

许岑将门关上,躲到门后隐去身形,待众人散去后,才在书房四处翻找。

飞舟之上便有大量的鸿灵记载,不过可惜都是些大众资料,只要稍微用点心都能在市场搜集到。

既然紫玉关注长生,在他私人的住所,肯定有关于鸿灵更精确的消息。

小爱提醒道:【宿主,检测到有密室,而且这间屋子和莲池小屋的陈设大差不差,都有梅兰竹菊四张图。】

许岑抬眼,果然和小爱说的一样,

他轻车熟路卷了三下竹图,书架的门缓缓移动,里面和莲池机关一模一样。

门还没待全开,一直默不作声翻东西的祁续突然轻“嘶——”一声。

“怎么了?”

祁续痛苦地捏着掌心,包扎好的纱布似被烧焦了,灼伤了里面的血肉。

他痛得冷汗涔涔,不敢叫出声,只能咬住下唇,艰难道:“被烫到了。”

许岑把目光挪到书案上那根规规整整架起来的拂尘。

是历代掌门传承的法器,威力非常,能检测一切妖邪之物。

祁续倒霉,不小心碰到了,加上他肉身封印鬼王,应当是被察觉了。

许岑从怀里掏出伤药,帮祁续又缠了一遍,轻声道:“没事,紫玉不是个好人,他房间里的东西也不分青红皂白,便将你伤了,不用管。”

说罢,他又不放心补充道:“你封印破了,以后只会更倒霉,红绳的作用寥寥无几,你跟在我身后,万事小心,不要有好奇心。”

因为好奇心害死猫。

祁续捂着手,幼儿园小朋友乖巧式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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