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疯批皇子强制爱(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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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驾崩。
没熬过除夕。
很可惜,看不到京城漫天的烟火。
但许岑看到了。
他不仅看到烟火,还眼睁睁看着祁续一步一步在他的帮助下,力排众议,半月后,登上了皇位。
祁续果然喜欢至高无上的权利.
许岑坐在朝堂之下,一瞬不瞬紧盯着祁续黄袍加身,踏踏实实坐到龙椅。
系统提示黑化值减了10。
[黑化值减10,当前黑化值5.]
只差五个点了。
许岑勾起唇角,言笑晏晏地看着高位之上的祁续。
小皇孙过继到了祁续名下,三皇子想要活命,不得不应。
登基大典第二日,便带着娇妻美妾搬到了许岑亲自为他选的封地。
剩下的,便是早该得到消息的祁淮了。
母后被打入冷宫他看望不得,但皇帝驾崩,他有权回来尽孝。
但都打了春,还没有消息,便是在秘密预谋着什么。
祁续几次宣许岑入宫,许岑都以身体不适为由拒绝。
反正他是将死之人,祁续拿捏不到他。
不过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新帝,朝中事务繁杂,祁续脱不开身。
先皇虽然逝世不久,但后宫空虚,只盼着祁苏云一人,众臣不放心。
开始了一轮催选妃的热潮。
许岑在下面看祁续气得脸色铁青的模样想笑。
跟着掺和了几句。
然后被强行留在宫内。
许岑几辈子都没爬过龙床,因为祁续实现了。
床帘晃动,灯火葳蕤,龙涎香熏得人昏昏欲睡。
祁续端坐在龙床上,手握紧身着绯袍的许岑,目光郁沉,小心地撩开身下人垂落在颈间的发丝,颤声问:“老师也希望学生纳妃吗?”
许岑本意不想。
别毁了人清白家的姑娘。
但他是首辅,得为国家着想。
听到肯定的答案,祁续眼眸闪过狠厉,轻手扼住许岑肩膀,把人双手反剪在床,不可置信道:“老师所言是真心?”
许岑薄唇轻启:“字字真言。”
祁续稠丽的脸庞扭曲一瞬,渐变寒凉,鹰隼般的眸子紧盯许岑一张一合的绯唇,恨不得咬死身下的人。
炽热的吻落下来,他褪下许岑身上的官服,露出雪白的里衣,凌乱道:“我不信。”
他大手覆在许岑白皙的腰间,指节用力泛白,又顾虑许岑承受不住,只能掐紧手掌。
许岑轻笑一声,道:“陛下不信,就算了……”
祁续指腹摩挲过,脸颊趴在许岑的胸膛,泣道:“承泽若是不爱朕,怎会有反应?”
“臣是正常男子,这再正常不过。”
许岑眸光无半点潋滟之情。
祁续心凉了半截,他胡乱吮咬许岑的唇齿,呼吸交错,如灯光晃动明暗。
他忽而道:“他们若再逼朕纳妃,朕就将你接进宫中。”
许岑淡淡道:“微臣怕是承受不住陛下雨露之恩。”
“那朕就把洛家尚未娶亲的男子全部召进宫,他们像你,你不行,他们行。”
许岑:“……”
你以为你是四郎吗?
还菀菀类卿。
但许岑确实被祁续执着的眸子震慑住了。
祁续是个疯子,他不敢赌。
洛家上一世满门忠烈,不得好死。
不要这一世雌伏帝王身下,困于深宫,施展不出满腔才华。
许岑拢好被祁续撕得稀碎的官服,冷道:“微臣会着手下去办的。”
他身子羸弱,祁续除了亲他满身口水,什么也不能做。
不过三日,许岑杀鸡儆猴,抓住叫嚣最凶的官员,挑出他的错处,把人下了牢。
接二连三的雷霆手段,聪明点的官员洞察人心,知晓为何,就不再言语。
纳妃一事暂时揭过。
开春之后,许岑熬过最难的冬天,身体本该好转些,却还是一日一日地弱下去。
他退出朝堂,缠绵病榻。
精神好些时,便伏在书案上写文。
他对生死之事并不在意,让洛家尽管去准备后事。
还亲自去棺材铺试了试舒适度。
小爱莫名觉得伤感。
许岑搓了搓小爱的脑袋,笑道:“你合该高兴,如果没有遇见你,我现在应该在现代给自己选骨灰盒了。”
想着,许岑凤眸弯起,形成温和的弧形。
“或许,可以dIY一个,我要剁椒鱼头形状的。”
小爱被许岑逗得又哭又笑,直说如果许岑完不成任务,死了的话,他绝对不来奔丧。
许岑晃悠脑袋,无所谓道:“反正会失忆,不来我也不难过。”
小爱:[……]
他开始嘟嘟囔囔,[万一任务失败不用抹除记忆呢?]
许岑瘪了瘪嘴:“如果我记得,我就会伤心。”
宫里的赏赐每天如流水般地来,许岑觉得祁续快把国库搬空了。
这些昂贵的药有什么用。
虚不受补,吃了死得更快。
而另一边,观察了两三个月的祁淮终于有了动静。
有几分手段,不算太蠢,竟然还秘密把祁云接到自己的封地。
联合边关的将领,吞了几座城池。
即便他每日窝在府里,也感受到京城近几日的焦灼。
许岑数着时间。
猜究竟是祁续的冠礼先办了,还是祁淮先攻入京城。
如果是祁续的冠礼先,许岑作为少数可以为皇帝授冠的人,真想给祁续取个好听的字。
比如“蠢货”,“狗蛋”。
不过,也只能想想罢了。
想着,许岑又在纸上添了一笔。
不过十日,祁淮和祁云的军队就有了败退之势,京城沉闷的气氛总算活跃了些。
许岑喘息几口气,身体有了渐好之意。
就是吃什么都味同嚼蜡。
洛家的人高兴不过两天,心便又沉了下去。
许岑倒无所谓,让侍从推着轮椅带他四处看看,还抽空又去了趟南山寺。
山路崎岖,他上不去,只能在山下赏赏花。
南山寺的桃花开得甚好,许岑算是亲眼见识了什么叫“人间四月芳菲尽,山寺桃花始盛开。”
他直起身,让随从剪了几簇花,亲自挑选了几株开得尚好的,让他们跟着小路上去,将花送到慧明墓前。
选的地方太过随意了,但许岑还依稀记得,墓边没有桃树,此番,算是让她看看人间胜景。
身边只留了一个仆从,他在山下不过片刻,便觉微风吹得他头疼。
但许岑还是强撑着仰起头,从他这个角度看过去。
漂亮灿烂的桃花在蓝天之下,好像开在大海之中,生命的热烈和自由结合,白云是浪花,翻滚过往的扉页。
许岑瘦削的肩膀披上了厚实的披风。
他没有转头看身后之人,只道:“她悔了,用命给你铺出一条锦绣前程。”
身后的人修长手指交叠,替许岑理好冗长的披风,回道:“朕知道了。”
许岑问慧明要生还是要死时,她犹豫了一盏茶的时间,就决定了自己的生死。
她选择死。
即使能活,也选择了对祁续来说,最踏实的路。
或许,高台之上,被人拥揽着进房,回过头,看见瘦小的祁续,除了痛恨,还掺杂了怜悯。
母亲不爱孩子,却是怜悯。
两种情感,祁续这样高高在上,对什么都势在必得的人,可能怜悯更可悲一些。
许岑又道:“陛下身子健朗,不如上山祈求江山平安?”
祁续的手指穿过许岑墨黑如瀑的发丝,在尾端,看到了干枯的痕迹,他沉默地看了一会儿,回道:
“朕不信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