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这得问你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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极端和绝对，可不是什么好词。
柳惊鸿脑海中自然浮现种种过往，一幕幕他强势镇杀诸天仙佛子嗣的记忆画面浮现。
随着记忆画面越来越清晰，他眼前意识空间再次闪耀金光。
光符禁咒若隐若现，囚笼中一个个情绪之身，或对柳惊鸿笑，或对柳惊鸿招手，或热情的呼唤。
“我记得师尊时常一句话，一个动作，就能让你失智暴怒，这就是极端情绪强大之处。”季沧澜举目凝神，双手已掐印，看着越来越靠近的光符禁咒，以防突发变故。
“现实生活中，一旦某个类似的行为出现，极端情绪就会自动跃上你的灵台，然后通过灵台放大力量，瞬间控制你做出极端行为。”
此刻，季沧澜大概猜测到柳惊鸿所谓的办法是什么了。
她本就是想让柳惊鸿解开光符禁咒，甚至还做好柳惊鸿会抵触退缩的解决办法。
师尊所剩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季沧澜知道光符禁咒中有师尊想要的答案，更有柳惊鸿想要的答案。
可是如今，她都没开始引导，柳惊鸿就自己主动要去解光符禁咒。
柳惊鸿的主动，反倒让季沧澜迟疑，“除了嫉妒之外，其他情绪没有好坏之分。这句话仅局限于情绪的主人，在他人看来或许……”
“在他人看来是魔怔。”柳惊鸿扭头看向季沧澜，“以这样的性格，在这个亦正亦邪的大庸道域里，张慈和周瑾一家就是活生生的案例。”
柳惊鸿话才刚落，光符禁咒再次消失得无影踪。既然季沧澜有办法重塑灵台，当然是最好不去解光符禁咒。
“惊鸿，来，事不宜迟。灵台倾覆时间越长，越难恢复。”季沧澜脸上露出几分赞许，纤纤右手伸出，示意柳惊鸿与她牵手，心灵联结。
柳惊鸿按照季沧澜的指引，很快掌控莲台来到潜意识之身的头顶百会穴之上。
轰轰轰，潜意识之身双手快过闪电，狠狠拍向柳惊鸿。
“我排斥我自己？”柳惊鸿忽然感觉有种莫名愤怒和无力感。
他甚至分不清楚是自己的情绪，还是潜意识向他反馈的情绪，或者是两者都有。
话刚落，他就听见季沧澜一声惊呼。
他循声看去，就见季沧澜被潜意识之身一口吞食。
柳惊鸿还没来得及逃离，潜意识之身用尾巴一甩，将小小莲台打得爆散，嘴巴一张瞬间就吞食所有莲台粉末。
“沧澜！”
“沧澜！”
“沧澜！”
“……”
柳惊鸿两眼一抹黑，再次陷入无尽的黑暗之中，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人鱼族水晶宫。
噗，季沧澜吐出一大口人鱼宝血，染红大半个九彩水晶莲台。
“沧澜，不要再掺和他的事！再这样下去，可能会动摇你的元神根本，留下难以修复的道伤！”京落生于心不忍，相较于柳惊鸿这个亲生儿子，他对季沧澜这个关门弟子的感情甚至更加多。
毕竟亲儿子才来十几年，季沧澜则是从出生就与他结缘，一直当做亲生女儿。
这也是他要季沧澜解除婚约的原因，他一直认为如今自己这傻儿子配不上季沧澜的好。
唉，京落生短叹一气。
他感应到莲台内部季沧澜呼吸再次平稳，且没有回应，已明白季沧澜还是没听劝。
就像上一次，季沧澜把自己的玩笑当真，自己就去跟父母求来婚约一样。
“京父，你越劝她，她越执拗，跟一头牛似的。”陶鲽忍不住摇头，“她一直认为惊鸿跟她非常像，我看他们两人，从头到尾都沾不到一点点边。”
“沧澜跟惊鸿确实非常像，一出生都是天仙，修为势如破竹。沧澜一切都很顺，又有尊上教导，届时成就仙帝之姿也毫无悬念。”陶渊说着，还不忘看向自己宝贝女儿，“我家小胡蝶若能达仙王境界，我见她娘时，不得腰杆子挺直，下巴翘上天。”
“老爹！”陶鲽怒瞪陶渊一眼。
京落生哑然失笑，这父女两人看起来是同一个话题，其实讲的完全是不同的思维角度。
听他们这么一说，京落生沉重的心稍微放松一些。
不论是京落生，还是季沧澜，他都不希望出差池，可如今他自己都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
………………
柳惊鸿已记不清自己呼唤多少次季沧澜，呼唤了多长时间。
他整个人的意识都开始迷糊，强烈困意袭来，他感觉自己快要沉入意识海的泥沙之下。
“惊鸿，再来一次。”季沧澜脚踩九彩水晶莲台再次出现柳惊鸿面前，将柳惊鸿引导到莲台之上。
“沧澜！”柳惊鸿见到季沧澜内心不由涌出难以严明的喜悦，张开双臂，忍不住要拥抱季沧澜。
咕噜，柳惊鸿咽了咽口水。
他最终还是停住动作，发觉自己行为不雅，不尊重他人，“抱歉。”
“事不宜迟，开始吧。”季沧澜语气有些急促，且声音更加虚渺。
柳惊鸿眉头紧皱一下，立马舒展开，“沧澜，你元神受损了？”
柳惊鸿感觉季沧澜比之前更加虚渺，尽管还是十分果决，但是好像少了什么。
潜意识没给他反馈，他也不知道潜意识吞了季沧澜的元神碎片会怎样。
想到这，柳惊鸿主动伸出手，等待季沧澜跟他心灵联结时，他也有机会了解一二。
季沧澜双手背负在手，并没打算伸出手，“我元神问题不大，此次步骤还是跟上次一样，我们无需再次心灵联结来沟通传授。”
她双眸倒映莲台的九彩氤氲，神光奕奕，“这次，你务必要成功，我已再无余力。”
季沧澜说的没错，她已经没有余力。
因为，她已不再保留，而是将所能够动用的全部力量，超过上次的十倍，全都灌注柳惊鸿的意识海。
她能明显感受到，京落生、陶渊、陶鲽三人的力量急剧衰弱，怕是也撑不了多久了。
“明白。”柳惊鸿当即盘腿坐下，掐诀念咒。
当他再次掌控莲台后，发觉这次莲台的力量比上一次翻了好几倍。
这时。
轰轰轰，蓦然响彻整个意识空间。
还未等柳惊鸿控制莲台，飞升到潜意识之身的头顶百会穴处。
潜意识之身已将双手合拢，柳惊鸿和季沧澜想要逃脱已经不可能。
莲台和季沧澜瞬间被拍碎，接着被一口吞食下肚，然后将柳惊鸿吐了出来。
“想什么？快撤！”季沧澜又有一道元神从柳惊鸿身上幻化而出，拎着柳惊鸿逃离到意识海边境。
“怎么会这样？”柳惊鸿脸上铺满绝望，就连双眼都暗淡无光，明明是意识灵体，神情却跟真人一模一样。
“这得问你自己。”季沧澜右手对准自己的心口，“你自己才知晓答案。”
这两次结果太不同寻常，那就只有一种可能，潜意识在响应柳惊鸿最为渴望的东西。
其他干扰都会被潜意识抹杀，从而帮助本体实现其渴望的目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