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我是天子山祖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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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惊鸿愤怒又无用，挣扎又无力，无能狂怒之下，那失去的十六年记忆好似被触发机关。
“本座还没吃到天鹅肉，怎么可能会死。”这句话如同一点火星，在干燥的草原上点燃火焰。
在神堂湾的一幕幕变得清晰可见。
季沧澜自仙界下凡，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焉的仙容与仙名，远播在外，直到柳惊鸿出现后，婚约之事被挖出阳光底下暴晒。
季沧澜也进入未婚妻的角色，一直扶持，引导柳惊鸿，而人们对她也不再那么尊敬，并开始背后诋毁，散播谣言。
京落生曾为四方海域都争抢的座上宾，直到柳惊鸿出现后，京落生在人们眼中成为一个流浪骗子，满口胡言的说书人。
陶渊和陶鲽则像贴身管家和贴身保姆，无时不刻都在为柳惊鸿的胡闹擦屁股。
陶鲽也越来越厌弃喜怒无常，时而打鸡血努力，时而颓废惹祸的柳惊鸿。
尽管如此，父女俩还是日复一日的帮助柳惊鸿修炼。
柳惊鸿从普通人炼气期突破至筑基期，从普通颓废的凡人之躯，蜕变成修真者之躯，且还为强壮的身体打下基础，特别是对本相原身的运用。
这一刻，柳惊鸿终于明白京落生他们匆匆离开了。
其实，在感应到柳惊鸿来到这个世界前，他们已经准备好要离开神堂湾，前往深海。
不仅仅是因为解除桎梏季沧澜的婚约，更是因为四方海域进入暴乱时期。
“十六年来，我像是活着，又不像活着，形同行尸走肉。”他复杂情绪涌上心头，愤怒没有消失，甚至更甚。
但是他已不再挣扎，大开灵台，接纳所有情绪，“若没有情绪，也就没有理智，没有理智就会分不清，哪个对自己当下最有利，哪些事情分轻重缓急。”
愤怒可以当做立即做出改变行动的燃料，柳惊鸿闭上眼睛，心中念诵鲲经，催动体内元力运转周天。
一刻钟后，愤怒感和耻辱感依然还在，但是已无法再左右柳惊鸿决策。
忽而，柳惊鸿惊骇发现，自己血液之中，骨头之中，乃至灵魂之中，游荡着一股勃勃生机的力量。
三羊开泰！
太古巫祝的祝由术！
是了，就是梁氏三尊羊仙的身上所特有的，不可名状的太阳之力。
这股力量让柳惊鸿身体如同被压瘪的泥人一样，依旧没有死去，反倒在潜移默化的加速天鹅宝血在体内的自然吸收速度。
就差源源不断的元力输入，成为体内这些力量的燃料，让这些力量发挥最大效益了。
“可是，元力从哪里来？”柳惊鸿修为不过金丹中期，吸收元力的能力稍差，且还要被不断的提纯成本源之力，因此元力在体内留存不高。
已经失去了三个月的时间，如果自己还慢悠悠的像平常修炼那样吸收流离在天地的元力，效率太低太低了。
“融入世界？感受当下？鲲经……吞天食地……”柳惊鸿太过激动，身体就像是蠕虫似的抽搐几下。
嗯哼，他又是一大口堵在胸腔淤血吐出。
在愤怒感和耻辱感的推动下，柳惊鸿说做就做，细细感受身体下方的华龙道。
一滴水包含了大海的信息，一片雪花隐藏了宇宙的奥秘。
那么，这一条华龙道定然蕴含着祖龙脉的部分精髓，联结着整个天子山山脉。
时间一分分过去，柳惊鸿发现自己无法从华龙道吸取，哪怕一缕元力，也无法看到华龙道的本质，甚至一道阵纹都没有，仿佛浑然天成似的。
“难道是死物？”柳惊鸿感觉自己就像是躺在路上的一块普通石块上。
没有效果，极可能是自己又想错了，挫败感再度袭来，让他内心愤怒的同时，多了几份焦虑。
一旦焦虑，他又会急于求成，急于看到结果。
一旦没有结果，又会加重他内心焦虑。
当柳惊鸿意识到自己陷入情绪洪流时，又过去一个时辰。
他深呼吸几下，内视体内的情况，从头到脚一一检查。
粉碎的骨头已经相互黏合变成指甲大小的骨片，心脏里有一滴天鹅宝血已差不多全部融入身体各处，助力柳惊鸿脱胎换骨，而今只剩下八滴完整的天鹅宝血。
柳惊鸿见状，内心涌出喜悦，趁着这份喜悦，将其引入灵台。
“我不是我的思想、情感、感知或经历，也不是我生活的内容。”
“我是生命本身，是一切事物发生的空间。”
“我是意识，是当下，是“我是”。”
“……”
柳惊鸿再次探出灵识，感受华龙道的宁静，知觉停留在华龙道身上。
忽然，他发现华龙道是如此的宁静，如此的深植于当下之中，如此深植于存在之中。
柳惊鸿忽然觉得，华龙道不是死的，盘龙玉柱不是死的，它只是纯粹的处于宁静状态。
就如同它已经屹立在天地亿万年，经历无数风吹雨打，天塌地陷，依然屹立不倒。
慢慢的，慢慢的，柳惊鸿自己也会变得平和起来，与华龙道在很深的层面上相连接。
通过这份平和，这份宁静，他感到与他感知的华龙道正在合二为一。
柳惊鸿不自觉呢喃自语，“无论它是什么，感受到自己与万物合而为一，便是心流，便是顿悟，便是命运降临，便是天人合一。”
明明是普普通通一句话，突出来时却好似仙音梵声，无比玄奥的经文。
蓦然！
他双眸变得全黑，浑如两颗黑色的宝石。
那一刻，他看到自己爬在一条巨龙身上，龙尾与龙躯的关节处。
那条巨龙正睁大那双好似太阳一般，闪耀金光的眼眸，看着柳惊鸿。
巨龙脸上有好奇，有欣慰，有高兴，有愉悦，而更多的是平和与宁静。
这感觉就像是碧霄楼里，自己濒临死亡时，在梦境中梦见的那位仙子——大青仙。
“我是柳惊鸿，鲲鹏与拂晓之后，惊鸿御风曜日。”柳惊鸿带着心中原始的愉悦，对巨龙行一道礼，“我是御风曜日逍遥显圣仙君。”
他下意识用“我”而不是“本座”，这是对大自然的敬畏，也是对于自己父母一样，天生地长的自然精灵的一种亲切感。
“我是天子山祖龙，大庸道域的底蕴，天地万物之灵。”那巨龙声音平淡，听不出情绪波动，“让我看看，你如何来到我面前，否则你也会跟其他人一样，死亡成为这片天地的养分。”
话刚落，柳惊鸿猛然睁开眼睛，就见华龙道中段的场景，惊得说不出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