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沦落为戏剧里的丑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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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惊鸿来到天子山祖龙脉的龙道口，才真正体会到，所谓“远看不如亲临”给予的身心震撼。
以祖龙脉为圆心，环视周遭，星罗密布的盘龙石柱，以众星拱月之势围绕祖龙脉的盘龙石柱。
龙道口外围就像是龙尾铺开，跨入龙道口就是龙躯一样的华龙道。
地面的石砖好似故意做成龙鳞模样，黑蓝色闪着幽光。
华龙道直通盘龙石柱，栩栩如生的龙躯盘柱之上，张开硕大龙口，含着一颗乳白色的龙珠。
说是点亮龙骨，更确切来说，应该是与龙骨相连的龙鳍闪烁光芒。
蓦然，柳惊鸿想起黄龙仙洪麟的道场，黄龙洞，有一秘境唤作龙宫宝境。
他佯装淡然自若，不理会他人目光，转过头回望莘怜云，“怜云仙子，此处实则是黄龙洞，龙宫宝境吧。”
“没错。”莘怜云吟吟笑道，右手指着太阳穴，左手指着心口，“临别前，我也给道兄一句好话，龙脉是活的，龙珠是真的。”
柳惊鸿嘴巴微张，心领神会，笑着点点头，行一道礼，“感谢。”
与莘怜云别过，柳惊鸿大步跨入龙道口外围。
数十道目光，犹如神兵利刃般，扎在柳惊鸿身上，他们脸上除了冷漠，更多的是不屑与嘲讽。
“这小水怪还真只有金丹期中期境界？”
“怪！怪！怪！表面是金丹期，可本尊用天眼通也看不到他体内金丹。”
“他该不会以为龙为万千水族之首，龙脉就会认可他吧？人家龙族可不认为自己是水族，人家自成龙族。”
“老子赌他不敢踏上华龙道。”
“……”
柳惊鸿环视周遭，无惧与这些人对视，看他们身上元力波动，竟然全都是大乘期，且有一半是大乘期大圆满。
大乘期，体内元力正在转化为仙力，只要转化完成，修为自然达到大圆满，然后自行飞升仙界，完全不需要通过天门。
这验证了柳惊鸿之前的猜测，很多不世出的老妖怪，全都开始为自己徒子徒孙谋求更多资源。
唉，想不到，自己沦落到跟一群凡人争抢仙缘，可悲可笑可叹。
思绪间，他已经走到龙道口前，正要跨过门牌楼，突然将悬浮在空的脚收回。
他内心涌出一股莫名的不安，那是对未知事物与死亡的恐惧，犹如洪水泛滥似的，涌上心头，直冲大脑，企图淹没理智。
“怎么了？”柳惊鸿原地旋转，将灵识铺开，找不到任何异样。
哪怕事先心里早有准备，也没发现所谓活着的“龙脉”，一个个盘龙石柱全都是死的，毫无生机。
难道，黄龙仙洪麟来了？
洪麟已知道他与九龙纹寒玉蟾陶渊陶鲽的关系？
还是，天鹅仙来了？发现他就是那个搂着她的癞蛤蟆精？
亦或是，杨金木来了?他在暗中窃夺自己身上的开物天弓与贯日枪？
……
柳惊鸿犹豫这一刻，无数的理由伴随着恐惧一起翻涌，犹如那滔天洪水要将他吞入无尽深渊。
咕噜，柳惊鸿咽了咽口水，喉咙息肉上下滑动。
他嘴巴微张，犹如普通人深夜上茅厕忽然见到鬼似的。
他连连后退十几步，这才觉得安全些许，停下脚步。
哈哈哈，柳惊鸿的糗样成为大家笑柄。
一时间，欢乐的气氛，弥漫整个龙宫宝境，惹得无数目光投向这里，聚焦在柳惊鸿身上。
那个曾经预言柳惊鸿不敢跨入华龙道的大妖，更是捧腹大笑，差点忘记呼吸。
此刻，柳惊鸿就像是戏剧里的丑角，滑稽搞笑。
柳惊鸿回过神来，也发现自己下意识做出的糗样，脸面当即火辣辣，耳朵像是被火烧似的通红。
他前世作为御风曜日逍遥显圣仙君，何曾有过如此滑稽丑态。
他身体颤抖，袖袍下双手紧握成拳，紧接着又松开，如此反复不知多少次，手掌心开始冒汗，黏黏腻腻。
一个贼眉鼠眼模样的中年男子，走过柳惊鸿身边，他比柳惊鸿矮两个头，就像七八岁孩童那般。
走过柳惊鸿身边几步后，驻步转头，用余光看向柳惊鸿，眼中满是鄙夷，眉头上挑，嘴角上扬，“丢人现眼的玩意儿。”
呸，他啐一口唾沫，双手背负在手，潇洒跨过门牌楼，正式踏上华龙道。
看似如琉璃般光滑如镜的华龙道，在他脚下如履平地。
他得意的哼着小曲，一直前进，直到中段方才单膝下跪，大口喘粗气。
他还不忘回头，略过柳惊鸿，朝龙道口外围的其他人做出挑衅的动作。
而，那个位置，此刻还停留着三十多人。
他们或盘腿而坐，入定调息；或半躺在地上，苦苦支撑；或全躺在地上，不知死活。
只要，参加考核的人，自己不宣布放弃考核，也只有死的时候，天子山的人才会上来收尸。
柳惊鸿心中有气，转念一想，对方如此轻松就到华龙道中段，难道有什么秘诀？
正当他陷入沉思之际，就被人狠狠撞了一下。
他还未反应过来，整个身体不受控制向一旁跌倒，而后又被另一个人狠狠撞一下，身体反倒停止跌倒。
“不长眼？”龙雀青年侯高飞嗓门形同寺庙大铜钟，振得柳惊鸿耳朵发痒。
另一个龙雀青年侯高明，淡淡瞥柳惊鸿一眼，“赶紧滚回去找家人哭，别在这里挡路。”
他用手拍打几下肩膀，一副厌恶嫌脏的模样，“就这水平，还想在天子山开宗立派？癞蛤蟆吃天鹅肉都比你简单。”
柳惊鸿心中曝气，正要开口反击，可明明有很多话，最终就是无法开口说出。
“自己能力，难道自己心里没点数？”龙雀青年侯高宇从柳惊鸿身边缓步走过，看都不看一眼，“就你这样儿的，途中要吞食你补充力量，都嫌弃邋遢恶心，得不偿失。”
柳惊鸿眉头一拧，才发觉自己处境不容乐观。
水族妖精身上的水气，可以中和禽族修仙时留下的道伤。
哪怕现在这些人嘴里说他废物，难保为了达到目的，最终依然饥不择食寒不择衣，吞食他修复道伤，补充力量。
他原地旋转一圈，惊觉整个天子山祖龙脉的道上一百一十一人，只有十一人不是禽族。
其中，唯独自己是水族妖怪，而其余七人是兽族妖精，三人是草木精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