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哪家的妖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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荆忆寒对于柳惊鸿不杀阵灵，且还说出“人不为己天诛地灭的话，在本座看来非常浅薄，这个世界不是这么运转的。”这样的话，有种莫名的悸动。
这句话，她从自己师尊天鹅仙和师伯灵逍虎仙那里，都听说过类似的话。
或许，这就是师尊和师伯对柳惊鸿如此关照的缘故吧？
因为仅仅从这一句话，都能够看出他们是同一类人，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嘛。
那她就更不能让柳惊鸿在外门出事了。
柳惊鸿前脚才离开体术考核院，后脚又觉有人跟在后面。
这次，似乎多出几个不同势力，有修仙的灵气、有修妖的妖气、还有阴晦暴虐的魔气。
柳惊鸿故技重施，念咒施法，脚踏步罡入逍遥，融入阴影之中，气息与踪迹消逝无影踪。
“人呢？”
“见鬼了？”
“金丹中期的水妖，竟躲过我猫头鹰眼探察寻迹之术？”
“……”
一时间，柳惊鸿身后的尾巴，全都像失了魂的苍蝇，没了方向，到处找也没什么作用 。
尽管十分丢人，可他们最终还是回头，跟上面的人报告情况。
……………………………………
这边，荆忆寒刚出门，就见四个天子山外门弟子迎面走来，行一个大道礼，“大管事，我们跟丢目标人物。”
“一个金丹期中期的水族妖精，在陆地上还能躲得过你们灵禽的眼睛？”荆忆寒乌鸦头上羽毛倒竖，乌黑发亮的鸟喙大张，双手叉腰正要怒斥手下。
她思忆想起方才体术考核院的大书记官，跟她讲述与柳惊鸿相处的过程中，柳惊鸿问书记官自己考核花了多少时间。
须臾，她缓缓闭上嘴巴，双眸泛起光泽似水波纹，“难道……”
她心中已有了答案，柳惊鸿可能去参加下一场考核，“但可惜，师尊和公孙师叔闭关，不然我也不会如此被动……”
荆忆寒当前面对的是太上长老杨金木正在穿天子山的规则漏洞，企图谋害柳惊鸿。
她父亲帮不上什么大忙，那她还能做些什么呢？
尽管，荆忆寒预感柳惊鸿极有可能去下一场考核，但是也不知道他会去哪里。
一旁的手下，一直低着头，弓着腰，就连气都不敢喘得太急出声儿。
没多时，在荆忆寒情绪不稳，气势不断攀升的威压下，一个个胀红了脸，身体颤抖愈加明显。
唉，荆忆寒短叹一气，“这事儿，不怪你们。”
她这话刚落，所有人感觉身上背负的万钧大山突然消失了，一个个呼吸顺畅，抬起头来，看着荆忆寒，等待下一步指示。
荆忆寒对一个天子山外门弟子道，“你去看看二管事回来没有，若是已经回来，便让他来找掌门考核院找我。”
接着，她又吩咐其他三个天子山弟子，让一人去藏经阁蹲守，兴许柳惊鸿去考核道理。
一个去掌门论道台蹲守，兴许柳惊鸿去考核道法仙术。
一人去藏宝阁蹲守，兴许柳惊鸿不懂考核的潜规则，直接越过其他考核项目，去参加灵脉亲和度考核。
而荆忆寒则去掌门考核院，尽管那里才是最终决定能否开宗立派的决定性考核。
不论其他能力再优秀，一个门派掌门若没有统领全局的能力，都是白搭。
所有考核项目，并没有明文规定优先顺序，但是经过数十万年的岁月，早已形成隐性的考核顺序。
不知为何，她对柳惊鸿有一种莫名的信心，或许是师尊天鹅仙，师伯灵逍虎仙的缘故。
她爱屋及乌，心里认为这些考核对柳惊鸿来说轻而易举，怕就怕后山以太上长老杨金木为首的人，在背后动手脚。
“为何缥缈仙对柳惊鸿会有如此敌意？这不像是想要杀人夺宝该有的杀意，更像是对仇敌的癫狂。”
“难道是因为他也感受到柳惊鸿体内，有师尊的天鹅宝血？缥缈仙心生嫉妒了？”
“……”
荆忆寒忽觉模样过分招摇，摇身一变，化作一个妙龄少女，化作一道红霞，消失在原地。
果真如荆忆寒所料，柳惊鸿根本没有去认真了解所谓考核的隐形顺序。
经过之前几次柳惊鸿向他人问讯，遭受白眼，遭受嘲讽，甚至被辱骂后，他更没心思去讨没趣。
此刻，柳惊鸿躲过众人耳目，已经来到掌门考核院。经过与书记官一番了解，他心觉这里是考验一个修真者综合能力的地方。
以方才体术考核院的考核来看，定然是要让他在虚幻秘境中，扮演某个门派的掌门统领全局，在某个战役中力挽狂澜。
那么，掌门考核院的考核，将要花费不少精气神，不能直接去参加考核。
本来，他惊觉被安排参加开宗立派的考核，就已经很突然了。
如今，他还心有些许不安，还是得缓一缓，需要多多了解才行，所以便离开掌门考核院。
他专注于考核之事，没发现自己不知不觉间，雷令风行，非黑即白，二元对立的思维方式，正在土崩瓦解。
他甚至都没想过自己会不会考核失败。
那么，他当下还有三个考核可供选择，一个在藏宝阁的灵脉亲和度考核，一个是藏经阁的道理考核，一个是藏经阁前论道台的道术考核。
他认为掌门考核院的考核，才是重中之重，其次是道理考核，再次是道术考核，然后是体术考核，最末端是灵脉亲和度考核。
其实，按照隐形考核顺序来说，很多人会选择在最后一关再去测灵脉亲合度，因为这个考核并不像字面上讲得那么简单。
奈何，柳惊鸿目前无依无靠，还被其他禽族修真和兽族修真耻笑辱骂，被其他水族妖怪孤立无援。
根本无法获得一个正确的信息，一个值得他信任的信息。
“难怪无论在哪个世界，做情报买卖最挣钱。”柳惊鸿才动，进入临在状态，感受当下此时此刻，思绪快速流转。
“灵脉亲和度的考核，应该不花多长时间。考核完之后，我先去藏经阁参加道理考核，然后再到旁边的论道台露两手。最后回武陵源调整，观察天子山反应……”
他在灵台讲述自己的想法，虽然没有得到任何回应，但是有一种说不出的平和，夹带着一丝愉悦。
季沧澜常常引导自己的话，“活在当下，感受此时此刻，现实世界给自己的反馈，内心给自己的情绪。过去，无法改变。未来，还未发生。唯一存在的，就是当下此时此刻。”
柳惊鸿脸上不自觉流露出释然的笑容，“真的有用。”
可想到父亲和季沧澜他们不知为何往深海去，内心又不由得生出一缕担忧。
似乎他“沉睡的十六年”对他的影响已经深入灵魂，融入骨髓。
藏宝阁传送法阵前。
柳惊鸿花了一斤下品灵晶石，从传送阵守护弟子口中得知。
藏宝阁位于后山，天子山道统下的各个退位潜心修真的妖仙，以及从仙界下凡的仙人，全都隐居在后山修行。
在后山，随处可见内门弟子，他提醒柳惊鸿慎言慎行。
毕竟，天子山外门的一个小小掌门，很多时候地位并不如内门一个普通弟子。
小门派得到的天子山月俸，其实也只是一个普通内门弟子的月俸。
何况，柳惊鸿一身水气太重，在禽族修真的眼中，不论修仙的，还是修妖的，或是修魔的，完全不用施法就可看出他是一个水族的妖精。
这些禽族修真实心理感受，大概就是你养了一头猪，本来是打算过年时候宰杀，好好吃上一顿肉。
结果，这头猪忽然就与你平起平坐。
这头猪还要跟你得到同等待遇，同吃同住，你心中会是怎样的感受？
那守阵弟子得到柳惊鸿好处，其言也善，再三提醒柳惊鸿不要误了自己前途。
嘱咐柳惊鸿早点前往考核点，早点完成考核就离开。
若是觉得考核太难，危及生命，放弃考核保全生命才是最佳选择。
柳惊鸿道谢三声后，亮出考核令牌，交了十斤下品灵晶石，直接通过传送法阵来到藏宝峰，藏宝阁。
“哪家的妖从？天子山藏宝阁重地，岂是尔等可近？”一守门弟子放声呵斥，尽管为灵寂期初期，但是他对金丹中期的柳惊鸿依然没有什么好脸色。
柳惊鸿能听出细微的差别，这守门弟子话语中用“近”字，而非“进”字。
由此可见，水族妖精在天子山被其他弟子当做妖众，当做修真鼎炉，实属常见。
早点前往考核点，早点完成考核离开？
“看来，难喔。”柳惊鸿无奈摇头短叹，环境所致，自己再怎么低调也没用。
他拿出考核玉牌展示，“两位道友，我是来参加灵脉亲和度考核的。”
话音刚落，六位列队守门弟子，面色变得古怪起来。
有嘲讽的，而更多则是憋笑，明明憋得涨红脸，身体颤抖，却又不敢幅度太大。
“跟我来吧。”门牌楼后面，虚空荡起水波纹似的阵阵涟漪。
一个人族少女从涟漪中走出，十八岁左右模样，一袭青绿道衣，随着时空涟漪而流光溢彩。
“有趣。”柳惊鸿心中暗道，人族修真者能在此地，怕是身份不凡，或是半妖半人。
“劳烦仙子了。”他行一道礼后，快步走上前，跟人族少女一起进入时空涟漪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