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我买的不是花,是那些人间疾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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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2:51,我和舒小南回到了公寓,深夜的风带有一丝寂寥的味道,在门开启的瞬间,从阳台穿透进屋内,扑面而来。
而此刻我也不再是孤单一人回到房间,在我身后,是和我一样浑身疲惫的舒小南,因为今晚是她住进我这小破公寓的第一晚......
舒小南买来的那条红利就摆在桌上,我回到房间的第一件事就是从里面拆了一包出来,迫不及待的去了阳台点了一根。这根烟就像是救赎,将我从疲惫和麻木中拯救出来,带着我和纸片一般单薄的灵魂徜徉在夜晚的空气中。
似乎有一段时间没有关注过童话镇的打赏小程序了,于是我吸着烟,在夜色下点开了小程序。
今晚的打赏收入居然直接超过了3000元!而这样一笔入账显然让我对赚钱的认知有了起伏,我翻看了一遍前几日的收入,虽然再也没有过这么离谱的数字,却还是能够稳定维持在1600—2000元的区间内。
经过这一段时间的努力,我也成功往我的银行卡提现了一万元,看到银行软件所提示的短信,我的内心也忍不住充满了炙热,因为我好像看到了向上攀爬的动力。
......
舒小南卸掉了脸上的妆,摸着护肤品来到了我的身边,毫不客气的坐在了我心爱的躺椅上,发出一声长叹。
她一边小心涂抹着脸,一边对我说道:“看什么呢?笑的这么淫荡。”
“看自己这段时间劳动的成果!”
“切,看你那没见过钱的样子,就这出息。”
我回头怼了一句:“跟你能比吗?从小生活在萎靡的金钱里,说话都有一股腐败纸钞的味道。”
“这也分人的好吗?不管怎么样你就是没有办法改变我出生在罗马的事实......但我起码没有这么低俗,你所说的那一类人跟我完全就没有联系,反倒是你,如果让你出生在我这样的家庭里,谁低俗还不知道呢!”
我不愿和舒小南在这一事情上继续争论下去,因为不管怎么争,这都不会有任何结果,也许舒小南说的有道理,因为谁也不能确定一个人在有钱以后的本质和天性会不会发生改变。
至少我能认定的一点是,不管我有钱没钱,我都不会改变对钱的看法......我没有那么崇高的灵魂理想,可以说出对钱不感兴趣这种话,因为我切切实实的感受过,没有钱的时候是多么的无助。
我把这一万块钱打到了我姐的银行账户上,虽然我知道她肯定不会着急我还她这一笔钱,可我还是希望能证明自己,让她知道我可以活的很好,不用为我担心。
做完这一切后,我望向远处模糊的天际,脑海里不断重现着今晚在童话镇合唱《当你孤单你会想起谁》时的那一幕。
有时候灵魂的共鸣就是这么难以忘怀,以至于当我陷入到自己情绪里去的这一刻,我开始渴望重新拥有几个小时前的那一份自由,我想:我患得患失、多愁善感的灵魂应该很难有一片合适的港湾愿意收留。
......
次日,我并没有像想象的那样睡到自然醒,而是被公寓楼一户邻居家装修的声音所惊醒。
在床上一动不动地躺了一会儿,舒小南房间还是没有传来任何动静,想来是一整天的疲惫和长时间的熬夜让她自动忽视了这个噪音,此刻睡得跟猪一样完全没有影响。
自己洗漱完后,便离开公寓,去了陶轶的曼陀罗。
我不知道今天能不能在那里看到她,而我依旧没有忘记自己和她说过的话,我们只是很普通的朋友,不过我愿意多在她那儿买几束花,帮助她早日完成她的理想。
也许是从她身上感受到了一种难以言喻的忧伤,我才会想要今天再去一次她的花店,因为这种忧伤和我曾经遇到过的失落和黑暗如出一辙,就好像她光鲜亮丽的外表下隐藏的是一颗残破不堪的心。
......
这一次,曼陀罗的花店终于开了,在那间敞开的玻璃门口,我看见了正在浇花的陶轶,她穿着一条湛蓝色的牛仔裤,上身套着一件没有任何花纹图案的白净短袖。
这条巷子着实是没什么人流量,抛开少数进出在路口的居民,我还没见过特地来这里买花的人......也可能是我来的时间和次数不多,反正我过来的时间里,除了我自己,还真没见到其他的顾客。
陶轶很快也看到了我,停下了手头的动作看向我,问道:“你怎么来了?”
“昨天怎么走了也不和我说一声?”
“感觉自己舒服点了,就没想再麻烦你们。”
我迎着她走去,拿起地上另外一个水壶,很自然的给这些花花草草浇起了水,“现在应该好些了吧?”
“好多了,谢谢。”
“这有什么好谢的,不用这么客气。”
“不管是昨天还是今天,都应该说声谢谢。”
这样的对话让我感觉有些不自在,本身陶轶就不是一个喜欢开玩笑的人,而我是一个和别人聊天不太正经的人,这就有些限制了我的发言,于是在浇水的时候我始终没有去看她,也算是为了缓解一些我对于当下环境的尴尬。
见我没再说话,陶轶就主动开口问我:“今天过来是为了买花吗?”
“嗯,最近家里多了一个房客,看看有没有什么花合适放在家里,让房间不至于只有我和她两个人。”
“这些我自己养殖的花很适合,而且比较好养活。”
“这是个什么花?”我指着一盆有点类似于雏菊的花草问道。
陶轶看了一眼,然后耐心的对我说道:“木茼蒿,这个我不太建议你拿回去......最近气温不太稳定,而木茼蒿怕热,马上又到了夏季,它要养起来会比较麻烦。”
我应了一声,莫名信任她,便把视线从木茼蒿上移开,然后快速的在其他花草上浏览而过。其实我的本意并不是真的要买花,所以也不会对这些陶轶自己养殖的花产生想法,因此在看了两眼后,我还是和上次一样,要了十一朵郁金香。
但是陶轶却和我说,帮我包装好的郁金香还不如送我一盆她自己养殖着的郁金香,这样也方便我拿回去种植。
我实在拗不过她,所以就随了她的意愿。
很快,她便从花架底下挑了一个极为特殊的郁金香给我......这是一盆水培郁金香,器皿里装的不是泥土,而是铺满了形状迥异的鹅卵石。
七朵鲜红的郁金香分散在器皿中,妖艳的色彩让整个单调的器皿都显得不是那么普通。
“水培郁金香比较简单,也比较干净,平时往里面加水不用加太多,像这样超出鹅卵石大概五分之一的量就足够了,一般三天左右换一次水,现在花开了,也就不用再去添加专门的营养液。”
陶轶说的越是详细,我心里的压力就会越大......因为在我看来我是不会有这个精力去把它养好的,而她却把她自己养殖的花交给了我,这让我有一种肩负了重任的感觉。
不过我也不好推脱,否则我过来买花的意义也就没有了,虽然陶轶没有收我的钱,却也还是修改了她那块写字板上的数字,这让我充满压力的内心多了几分慰藉。
实际上,我和陶轶之间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沟通,但是从曼陀罗离开后,我的心情却莫名进入了一个死循环。
从头到尾,陶轶所展现出来的气质都是稳重的,可我在昨天是真的看到了她脆弱的一面......这个世界像这些看上去已经经历了大风大浪的人,内心深处的情绪和我们看到的截然不同。
只有当真正抵制不住那种沉重后,他们才会在某一时刻选择发泄,可又有几个人能够在这种无助的时候,把所有的负面情绪发泄出来呢?
于是,回去的路上我告诉自己:过来曼陀罗,我买的不是花,是那些人间疾苦。
我低下头,看着自己手心捧着的水培郁金香,在阳光下是那么的耀眼,就像是陶轶一样,展现在人面前的是一种超脱常人的优雅和高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