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虚惊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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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大脑嗡嗡作响，没有多问舒小南什么问题，让她待在房子外面不要进去，并用最快的速度把衣服穿好，报了警，然后打了一辆车冲向了舒小南家。
听到舒小南说完的第一反应，就是她之前遇到的那个变态人渣，董英雄之前还特地跑来舒小南家提醒过我们，没想到他还真的找去了舒小南家里。
这一刻对舒小南的那些偏见和不耐烦也没那么重要了，我有时候就会想，如果舒小南少一些她那千金小姐的刁蛮任性和无理取闹，她会是怎样的一个人。
......
等我赶到舒小南的小区后，却被告知出租车不允许开进去，于是我又用上了高中跑向食堂抢饭的速度冲进了小区。
就在最后一个路口，警车忽闪忽闪的红蓝灯光已经在这片夜里撕扯出一道分界线，道路两边的感应式路灯随着我脚步声的逼近，逐个点亮......几声虫鸣伴随着零散的说话声传进了我的耳中，不多时，我便看见了停在舒小南家门口的那辆警车。
舒小南蹲在警车边上，在她面前站着两个警察，直到我走近后，他们才注意到我的存在。
舒小南站起身走到我身边，抿着嘴可怜巴巴地拉着我的手臂，两只眼睛还泛着红，她的手很冰，像是刚从冰箱里拿出来的一样，“沈新......”
我眼神复杂地看了她一眼，稳了稳我的喘息，问道：“怎么样，人没事儿吧？”
舒小南摇了摇头，这时，那两名警察也朝着我走过来，我当即给他们二人递上了一根烟，他们也没拒绝，毕竟这不是白天，夜里三点多被叫醒出警，换谁谁都累。
“警察叔叔，人抓着了吗？”
“什么人呐，里面连个人影都没。”
我愣了愣，看向舒小南，而她似乎也有些不好意思，连连和两名警察道歉，这让我越发摸不着头脑了，“怎么回事啊？你不是说有人在你家里吗？”
舒小南低下头，扭扭捏捏地说道：“我那不是说好像嘛......我一回来把车停好，却没听到妙妙和腿哥的声音，而且二楼的灯也是开着的，你说我能不怕吗？”
“妙妙和腿哥去哪了？”
“我后面才想起来，思念姐出去玩把它们也带走了......”
我一副很无语的表情看着舒小南，无力地说道：“真有你的，那二楼的灯呢？为什么是开着的？”
“她白天误打误撞自己开起来的呗，我俩已经把整栋房子都转了个遍，已经可以确定房子里是没有人在的......我说兄弟，舒小姐的事情我们很早就接触过了，也跟着这个案子深入了解了一番......那个人我们能做的只能是思想教育和拘留几天，毕竟都没有什么特别严重的情节和行为，所以你作为舒小姐的家属，情况允许的话就不要让舒小姐一个人待家里了，这么大一房子任谁住都会没有安全感。”
较胖的那个警察叼着烟，神色疲态地走到我身边，勾着我的肩膀对我说着，而我根本没反应过来，什么叫我作为舒小南的家属？
“警官，你们理解错了，我不是她家属，我就是一朋友......”
他们诧异地看了我和舒小南一眼，不过却并没有说些别的什么，只是抽着他们嘴里的香烟。
我突然就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也不好在这个时候吐槽舒小南什么，女孩子一个人住这么大的别墅，没有安全感也是人之常情，就这样沉默半晌后，我对她说道：“不管怎么样，没事就行，还好只是虚惊一场。”
舒小南十分可怜的嗯了一声，仍旧低着头，让我无法看见她的表情。
虽然在这样的情况下，我很体谅她的委屈和惊慌，可我还是忍不住怀疑，这到底是不是她的鬼把戏......
瘦子警察抽完烟后就转身上了车，胖子警察拍了拍我的肩膀，然后看着舒小南说道：“不过你们放心，舒小姐，他如果再有骚扰行为被我们抓获，那就属于是三进宫了，到时候可不是拘留十天半个月这么简单......我们会全力帮助您，解决您的困扰，但是今天......时间也很晚了，我们就暂时收队了。”
舒小南立马抬起头，对着胖子警察说道：“谢谢你了张警官，这么晚了还麻烦你们白跑了一趟，过几天我请你们吃个饭吧。”
胖子警察上了车，发动起了车子，随后摇下车窗探出身子对舒小南摆了摆手：“不用了，为人民服务。”
人民警察在我心中的形象其实一直都不太高，尤其是经过大学时的那件事，让我失望不说，更是让我的人生从此走向了深渊。
而今天，这个胖子警察的话却让我对他们的印象一百八十度转变，望着逐渐消失在黑夜里的尾灯，我忽然感受到了一丝来自他人身上的暖意。
夜晚是漫长的，可不是每一个角落都被黑夜笼罩，总有人在朴实无华的生活中向外释放着他们身上的阳光，以至于我们这些人得以瞧见黎明的曙光。
......
警车的尾灯彻底消失在了黑夜里，我和舒小南就站在围栏的外面，十分默契的没有说话。
或许是神经极度紧绷之后的松弛让我们都变得懒散，在这时候更愿意享受夜晚的宁静和舒适，也不愿意开口打破这属于夜的和谐。
许久后，我掏出烟盒，准备抽完一支烟就回去休息，却才发现烟盒里最后一支烟也已经被我分给了警察。
舒小南似乎察觉到了我的异样，撂下一句让我等她的话后，打开围栏门朝她的车子跑了过去。
在我疑惑的目光下，舒小南打开副驾驶的门，在里面捣鼓了阵子，关上车门再度出现在我视线里时，手上已经多了一包我常抽的烟。
她神气十足地走回我面前，把烟塞进了我手里，说道：“喏，姐赏你的......本来想直接把一条都给你的，但是我怕一整条给你，以你的速度两天给它烧完了。”
我诚惶诚恐地道：“你还能有这种觉悟？”
“废话，在你眼里我就是那种什么都不懂的小女孩吗？”
“那倒不是......是老女人。”
舒小南一听，就准备从我手里把烟抢回去，可我早已看穿了她的想法，抢先一步拆开了烟。
“乌龟王八蛋。”
我没有理会她，找打火机的同时又偷偷瞄了她一眼，她也早已没有了刚才那副担惊受怕的样子，站在我身边时不时用她那凶狠的眼神扫我两眼，企图用眼神置我于死地。
在打火机微弱的火苗下，我将香烟点燃，这是第二个给我买烟的女人，和林涵不一样的是，舒小南知道我常抽的烟是哪一种牌子。
这根烟即将抽完的时候，舒小南用手指小心翼翼地戳了戳我的腰，“沈新。”
“干什么？”
舒小南欲言又止，这一刻舒小南的每一副面孔都好像是幻灯片一样在我脑海里放映，并且自动代入进此时的场景。
半晌后，她对我说道：“谢谢你这么晚过来找我。”
“不用谢，你要谢的是别人警察叔叔，我又没帮上什么忙。”
舒小南理所当然地说道：“警察叔叔我也谢了啊，所以轮到你了。”
我耸了耸肩，把最后一口抽完后，对身边的舒小南说道：“我先回去了，再不睡待会都可以看日出了。”
“好啊，那就去看呗。”
“别，我是不想猝死。”
“那你把我的车开回去，这么晚了打车也不好打......”
“别傻了，我可是喝过酒的。”
“那我送你回去。”
“你自己早点休息吧，实在打不到车我就共享单车骑回去。”说着，我便朝着小区外面走去。
在这片自动感应路灯的围绕下，我双手插兜，故作潇洒，因为我已经又累又困，我也没有回头看一眼舒小南，更没有和她告别。
这么做确实有我的私心，我想以此让舒小南对我的愧疚更深一些，让她少挤兑我一点......也让她知道总是麻烦别人不好，以后不会这么神神叨叨的出现在我身边，也不会为我带来许多不必要的麻烦。
......
最终，我没有选择打车，而是直接扫了一辆共享单车慢慢悠悠的骑回了我的公寓。
空荡的街，深沉的夜，我一个人骑着老旧的单车畅行在马路的中央，此时此刻，我是自由的，不管我怎么任性，也不会有人站出来指责我的不对。
我也是失落的，是孤独的，在这片夜里，我仿佛迷失了方向，一边唱着孤独患者，一边朝着不知道是明亮还是灰暗的未来前进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