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死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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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有回去舒小南那把我房间里的东西带过来，而是去超市买了一些平时的生活用品，在网上又买了一些衣服裤子。
想着我去的时候是空手去的，走的时候也应该是空手走。
等我回到公寓，已是傍晚时分。
靠在小阳台上往下俯视，正好可以看到酒吧街首位的童话镇。我从房间内搬了一张椅子放在阳台，抽着烟，吹着风。
我抽一口，风抽一口，享受着这种直击灵魂深处的安静。
在这片逐渐阴沉下来的傍晚，我狠下心买了一把二百五十块钱的躺椅，贪婪的想要在之后的日子把这片美景占为己有。
......
卓也的抖音又发布了新的动态。
我点开后，错愕地发现，卓也没有发布和以前那样的穿搭视频。
而是一条长达5分20秒的短视频vlog，从开始她搬行李离开房子，再到地铁站，又坐到萧山机场......接着就是关于她在武汉的吃、住、行。
她没有和她妈住在一起，和我一样在外面租了一间公寓，通过vlog我可以看到她公寓的全景，好像比我现在的这个条件要差上许多。
她今天吃了热干面，视频里的卓也总是笑嘻嘻的，但我总感觉她的笑容有点牵强，并不是我所熟悉的那个笑容。
在视频里我还见到了卓也的妈妈，果然就是骑电瓶车带着卓也的那个长发女人。
视频的bgm是我唱的，我不愿让你一个人。童话镇现场略微有些嘈杂的喧闹声也一起进入到了音乐中，我倒是觉得这让卓也的vlog有了一种更独特的味道。
“看了我的视频不给我点赞？”卓也在这时给我发来了一条语音，我诧异的是她怎么知道我看了她的视频。
“你怎么知道我看了？”
卓也回过来一把小刀的表情，发来一条语音：“你我还能不知道？你又没地方去，现在肯定无聊到在你的新家抽着烟思考人生呗！就像你现在肯定很震惊：卧槽，卓爷这都能知道？”
不知道她到底是真的懂我，还是瞎蒙的，居然还给她猜了个八九不离十。
我大义凛然地回了一句：“错！烟早就抽完了。”
卓也没搭理我的话，问道：“切，你觉得我今天发的这个vlog怎么样？”
“很好啊，我觉得比你之前发的穿搭视频有意义多了。”
卓也立马阴阳怪气的回了一条语音：“什么意思？听你的话好像看不起我之前发的穿搭视频？”
“哪敢啊！我是说和穿搭视频比起来，vlog更有意义！没听过抖音的话吗？抖音~记录美好生活~”
“哦，我才不是要听抖音说的什么，我问你是想听你的看法。”
“放心，你发什么我都觉得不错！”
“如果你说的是真心话那还算句人话。”
......
我看了看时间，差不多快要工作的时候我下楼吃了一盘沙县的鸡腿饭。
同时，我也给舒小南发了一个消息，告诉她我在外面租了房子，接下来就不回去她家住了，并且组织了一大段话类似于感谢她对我的照顾。
一直到吃完鸡腿饭她也没有回我，消息就像是石沉大海了一般杳无音讯。
我来到童话镇，门口排队等待进去的顾客已经超乎了我的想象，而又许多人在见到我后更是兴奋的喊出了声。
我尴尬地捏了捏鼻子，略显含蓄的和他们打了声招呼。
还是第一次遇见这种情况，我除了有些不知所措以外，心里的感觉好像还挺好的。
在童话镇唱歌的这段时间，我依靠着在抖音上发布视频积攒了小部分的粉丝，其中有不少还是杭州同城的。
加上童话镇本身客流量就大，不知不觉中，我竟然也成了一个小有名气的酒吧驻唱。
董思念一个人坐在吧台，正对着大门的位置。任何人只要一进门，看到的第一眼绝对就是董思念。
不知道她今天是出于什么目的，本身就魅力十足的她今天打扮的异常妖艳。
一件带着蕾丝边的超短裙，危险而神秘的黑丝包裹住性感的长腿，脚上还踩着一双高跟鞋。
我在门口盯着她看了许久，她也对我露出一抹十分妩媚的笑意。
不多时，董思念举起手里的酒杯，对我说道：“今天喝点？”
我走到她身边，坏笑着道：“思念姐，我待会儿可是要工作的。”
她笑着摇摇头，“今天你老板同意，喝两口不碍事。”
我看了看她桌前摆着的五个空酒瓶，显然她已经独自喝了好一会儿，然而不知道是脸上化了浓妆还是什么别的原因，一身酒气的她此刻竟然看不到半点喝过酒的样子。
我沉吟道：“等我唱完吧？唱完陪你喝两杯。”
董思念有些埋怨地说道，“唱完？唱完怕是你人影都看不到了，每次一唱完就跟急着投胎一样跑了......怎么，我这童话镇是阴曹地府啊？”
“当然不是咯，待会唱完歌我肯定不跑！”
等我走上舞台调试设备时，吧台的董思念双手托着下巴，直勾勾地盯着我问道：“今天唱什么歌？”
我略微想了想，说道：“前面唱的还没想好，后面么还是和之前那样由顾客点歌。”
董思念点点头，“你这手段还不错，我觉得以后可以推出个什么点歌小程序，这样还更方便一些。”
“嗯。”我应了一声，在歌单里寻找着待会儿准备唱的几首歌。
“沈新。”忽然，董思念又叫了我一声。
我抬眼看向她，她对我笑了笑，问道：“今天能不能多唱一些陈奕迅的歌？”
我虽有疑惑，但还是在董思念期待的眼神下点了点头。
......
“翻山越岭之后 爱却神出鬼没”
“你像一首唱到沙哑 偏爱的情歌”
“旅途中坐一坐”
“在秋千上的我”
“原来我忽略的 如今想纪念也没用”
“那些时光的因果——”
“......”
在我唱到阴天快乐时，我无意间瞟到了埋下头的董思念。她那哭的一颤一颤的肩膀出卖了她的情绪，或许是因为我的歌声，替她掩盖住了她悲痛欲绝的哭声。
我忍不住幻想，如果林涵此时出现在我面前，我会是一种什么样的情绪？
会不会也和董思念一样哭的不成人样，还是说我会非常平静的、像是见到老朋友那样说一句好久不见。
酒吧内的冷气不知道被谁开了起来，那一丝冰冷拍打在我的后背，让我打了个寒颤。
片刻之后，我看到了董思念抬起来的面庞。
她在看着我笑，看上去特别恍惚。
这一刻世界仿佛都安静了，我的耳朵里没有了伴奏的音乐，没有了嘈杂的喧闹，也没有了现实的无情抽打。
我的脑海里突然出现了卓也的影子，在我的视野里，她就坐在董思念旁边，举着手机给录视频。当她发现我正在看她，她对着我吐了吐舌头，然后古灵精怪地对着我笑。
直到歌曲结束，卓也不见了，董思念也站起身去和老顾客叙起了旧。
空荡荡的座位前，只有七瓶空酒瓶安静伫立着，证明曾经有人在位子上逗留。
......
一整晚的工作结束。
我没有着急离开童话镇，而是走到后面从啤酒箱里拿出了一瓶啤酒。
酒吧内依稀回荡着顾客意犹未尽的呼喊，他们还想听，但是我不想唱了。
我只是一个普通的驻唱，我也有分割生活和工作的权利，此刻我宁愿坐在下面的卡座彻夜买醉，也不想继续坐在舞台上任由莫名的情绪撕咬我的灵魂。
我缓缓走下舞台，准备走到后面的仓库休息会儿，等到童话镇关门，陪董思念再喝上几口酒。
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我打开手机，看到了一条舒小南发给我的消息。
“回头。”
我愣了愣，转过身看向背后。
只见舒小南穿着休闲运动服靠在童话镇门口，一个童话镇的营销正在她旁边叽里咕噜地说些什么，而她却只是用一种怨恨的眼神注视着我。
她低下头，对着手机屏幕一阵捣鼓，随后头也不回地走出了门。
而几秒种后，我的手机收到了她给我发来的第二条消息。
“死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