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其实你,是个心狠又手辣的小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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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元慌了，坐回到原位低下头：“我......我什么都没说......”
卓也喘着粗气，脸色愈发冰冷：“这是我的事情，你凭什么把我的事情跟他说？你凭什么自作主张要他可怜我？”
苏元又委屈又生气地看着卓也，说道：“我只是不想你跟在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人旁边受委屈！”
卓也皱着眉，声色俱厉地道：“那也是我自己的事情！你是我的谁要帮我做这些事？和你有关吗？我就算死了也跟你没有任何关系！”
刘尚武伸出手，想要拍拍卓也让她消消气。
伸到一半的手在他想到什么之后猛地收了回去，有些尴尬地看了我一眼。
我干咳了一声，站起身拉住卓也，轻声说道：“小苏他也没什么别的意思，你不要多想。”
卓也一动不动地站着，眼神复杂地瞥了我一眼，转身离开了包厢。
最怕空气突然安静。
我们四人面面相觑，谁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这么一晚想要重温旧情的我们，也不知为何变成了现在这副局面。
“还不去追？你不去难道还我去？”苏元拍了拍桌子，怒视着我说道。
我点点头，看了他们一眼后，迅速离开了包厢。
......
离开夜宵店，我在马路的尽头追到了卓也。
卓也走在昏黄的路灯下，狭长的影子诉说着无言的心酸和孤独。
冷清的街道没有再见到其他的人，而我们就这样一个在前，一个在后，保持着一个稳定的距离。
凉风习习，吹过耳畔，吹过我和卓也之间又远又近的距离，吹过这两年半带走的时间的缝隙。
不知道过了多久，卓也停下脚步，转过头看向我。
并不算明亮的路灯下，卓也小巧的面庞上闪着两道亮芒。
她哽咽着问我：“为什么不走前面来？”
我表情复杂地看了卓也许久，走到她身边对她说道：“我想顺着你的脚印走你走过的路，感受你留下的足迹是一种什么样的情绪。”
卓也吸了吸鼻子，抿了抿嘴说道：“说人话！不就是不想跟我走一起吗？有必要说的这么文邹邹的吗......”
“真不是，我怎么会不想和你走一起呢？”
卓也白了我一眼，顿了顿说道：“苏元都跟你说了什么？”
我微微一愣，“你不是听到了？”
“我就听到后面一点！等我上来的时候还没听多少就忍不住踹门了......”卓也泪眼汪汪地说道。
卓也说哭就哭，明明还没说什么眼泪就一颗一颗往下掉，不知道是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
“反正都是一些我不知道的......比如你打了林涵。”
卓也哭的更大声了，趁我不注意踢了我一脚，说道：“你是不是王八蛋啊就挑这个说！我也不想打人啊，可是她太让我恶心了......你才入狱她就要和你分手，你可是为了她才这样的，她还要我来当这个恶人去帮她传话......”
我拍了拍她的头，说道：“我知道，你不用解释这么多，我又不怪你。”
卓也一把拍开我的手，凶巴巴地道：“不知道头不能拍啊！”
我一脸无所谓地道：“你都这么高了还想高哪里去？”
“那也不能拍！”
“行行行......以后不要做那种蠢事了卓爷。”
卓也瞪大了眼睛，问我：“什么蠢事？我做了什么事情让你觉得很蠢了？”
“不是，就是......苏元说你去找了我学院的院长那件事。”我舔了舔干涩的嘴唇，说道：“你为我做了很多了，不要再把自己给搭进去，不然我可是千古罪人了。”
卓也咂了咂嘴，没好气地道：“这会儿你是会说说，你那点觉悟还不足以让你成为千古罪人。”
我看了卓也一眼，不由自主地叹了一口气，说道：“你知道的，我不喜欢和你说谢谢，不过......”
卓也立马伸出手捂住我的嘴，和她小手轻触的瞬间，我甚至觉得卓也的手又甜又软。
“你别跟我说这些，我做这些不是为了听你跟我说谢谢的，这两个字又不值钱。”
我后退一步，挣脱开卓也的手，说道：“那你想听什么？”
“听你妹！你有没有脑子？真不知道林涵看上你哪点了......”
“......”我一脸无语地看着卓也。
“苏元跟你说的那些......你不要往心里去，我做这些也不是为了要你对我做什么。”卓也看向街对面的树，轻描淡写地说道：
“我会竭尽全力不留余地的去做，是因为我在乎你，我相信如果我们两个对换，你也会对我做我为你做过的事情。你把我当作是你最好的兄弟我能感受到，但我承认，曾经在我这里你不是我最好的兄弟，是我喜欢的人......”
卓也说着，眼里又掉落下些许掺杂着复杂情绪的晶莹。
横扫街道的风不知不觉中大了起来，吹散了她的秀发，吹湿了我的肩膀。
我咽了一口口水，面对卓也轻口和我说的这些，我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话来回答她对我的情感。
她的声音里又多了几分呜咽，缓缓说道：“你不用和我说什么，听我说就好了......”她停了停，把目光移向我。
我在她眼中看到了自己，傻傻站在她那璀璨的眼瞳中却无动于衷。
“高中的时候我在网上看到过一句话：‘人的一生很短，短到闭眼就是将来，睁眼就是遗憾。我见过太多发生在我房子里的悲欢离合，见过太多包容着风土尘埃的阴晴圆缺。一对又一对，总会有人会接替上一对入住的房客抚去房间里的破损和污垢，添上不同的温暖和陪伴。’
你就是我曾经的房客，你在我需要帮助的时候给了我希望，也在我踌躇无措的时候给了我光芒，只是在你入狱这两年多的时间里，我受到的这些破损和污垢也需要有人来为我抚平，我看开了......
可能对我们来说我这样的想法是极端的，像你想的那样，兄弟才是我们之间最好的定位......所以，沈新，不用因为苏元说的话有太多压力，你是我曾经喜欢的人，也只是曾经而已，接下来我们还是最好的兄弟......”
凉风吹过，半晌后我回过神，望着擦去眼泪露出甜美笑容的卓也，我心里的沉重并没有减轻半分......
也许卓也释然了，也许还需要点时间。我觉得她对我说了这些话，就算没有放下，也是真的打算要放下我了。
但是房客......到底是什么意思？
......
卓也上了滴滴，我把她送走后抽着烟，回到了赵宸宇他们那。
他们三个就这样干坐着，谁也没有说话。
看到我回来，苏元着急地问了一句：“追上了吗？”
我点点头，给他们三人一人扔了一支烟。
“怎么说啊后来？你们在一起了吗？”苏元追问道。
我点起烟，烟进烟出中沉声应了一句：“没。”
苏元看了我一会儿，怒声骂道：“你还真是个狗东西，你忍心让卓也这样为你付出吗？”
赵宸宇拍了拍桌子，看着苏元说道：“小苏，少说点，沈新的为人你还不知道吗？”
苏元哼了一声，没再说话。
我抽着烟，抬起头，在这烟雾缭绕的包厢里，情绪仿佛坠入低谷。
我分不清卓也最后的那一大段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也分不清卓也对我的感情到底是怎么样的。
我只知道，现在的我心里依旧留有林涵的影子。和她没有结果的经历就像是不会散场的电影，而卓也终究只是坐在底下观看的观众。
我们又叫了一箱酒。
歇斯底里的苏元借着酒劲又想和我吹瓶，我不知道这小子从哪学来的歪门邪道，用吹瓶解决恩怨。
我也毫不惯着他，在我们对吹的过程中，苏元又一次吐了。
吐的撕心裂肺，让我们三个一时间没搞懂他是在吐还是在哭。
......
卓也的抖音发布了一条新作品。
收到推送的我点了进去，依然是一条分享今日穿搭的短视频。
视频中带着口罩的卓也穿着今天的那条JK短裙，靠在家里的门框边上对着镜子比了个剪刀手。
看着只露出双眸的卓也，我又记起了街边和我诉说心肠，隐有泪光的她。
这条视频的文案和之前的不一样。
她之前的视频文案都是简单的一排表情。
这一次是一句话。
“其实你，是个心狠又手辣的小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