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你怎么不去抽鞭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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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目光像是泉水里的红鲤鱼，游荡在酒吧内的每一个人身上。
就这样搜寻了许久，我把目标选定为坐在吧台上的一个学生模样的女生。
她穿着一件白色的卫衣，和周围完全两种风格的打扮确实是我选择她的主要原因。
“冒昧的问一下，你还是学生吗？”我走下台，对她说完后把话筒递到她面前。
“我......还是学生。”
得到了肯定的回答，我突然觉得自己看人很有一套，于是带着得意的笑容继续问道：
“那你现在想听什么歌？”
我的话似乎让女生很感兴趣，“什么歌都可以吗？”
我点头应允，“只要是我会唱的，都可以给你唱。”
“说谎！”她带着醉意突然对着话筒大喊了一句，全场顿时响起阵阵笑意。
而我在经过片刻的反应后才后知后觉，她说的应该是林宥嘉的那首说谎。
等我回到舞台上，选择好说谎的伴奏后，我便看到她举起了手机，满怀期待地看着我。
我忽然觉得这是一个被爱情伤害后选择用酒精麻痹自己的少女。
不知为何，我在这一刻对猜测人心、猜测一个人的经历很感兴趣。
不由自主的便把目光投向了站在一边，小鸟依人般靠在男人怀里的董思念。
“是有过几个不错对象 说起来并不寂寞孤单”
“可能我浪荡 让人家不安”
“才会结果都阵亡”
“我没有什么阴影魔障 你千万不要放在心上”
“我又不脆弱 何况那算什么伤”
“反正爱情不就都这样”
“我没有说谎 我何必说谎 你懂我的 我对你从来就不会假装”
“我哪有说谎 请别以为你有多难忘 笑是真的不是我逞强”
我眼神复杂地看了一眼坐在吧台上的女生。
她就好像知道我的过去，也好像知道我心思。
这首说谎怎么听都感觉是在指我。
......
舒小南来了，全场唯一一个空座位也在这个时候有了主人。
她带着两男两女，在董思念的指引下坐到了位子上。
精心打扮后的舒小南和另外两名颜值不低的女生一瞬间吸引了众多目光，而她像是毫不在意的，只是关注着唱着说谎的我。
她就像是落入凡间的天使，一身白色的连衣裙让她成为了现场的主角，清新脱俗的气质哪怕是在酒吧这种地方也完全不会被污染。
这样特别的她以至于一走进童话镇就能够被我发现。
或许是第一次听一次听见我开口唱歌，她像是发现了新世界一样，兴奋地拿出手机对着我一顿狂拍。
而我也知道，不久后我姐就会收到我唱这首歌的视频。
“我没有说谎 祝你做个幸福的新娘”
“我的心事请你就遗忘——”
一曲结束，吧台坐着的女生一脸感动，我能够感受到她眼眸里传出的炙热，也能够感受到她此起彼伏的情绪波动。
但是我的目光没有在她身上停留太久，转而寻找我的下一个目标。
这一次，没有过多的犹豫，也没有走下舞台。
而是拿出手机给舒小南发了一条信息，问她想听什么歌。
她也用最快的速度回了过来：喜欢你，陈洁仪唱的那首！
我用最平缓的声调开了头，又用最富有情感的嗓音走过了副歌。
这首极其抒情的歌其实并不适合在这里演唱，但好在这样细腻的歌词和意境，还是能够影响到部分的顾客。
我想到了记忆中的那个人，也想到了我和她的点点滴滴，不知不觉中，她就好像一直都没有离开，就像舒小南那样静静地坐在底下欣赏我的演唱。
直到音乐声渐止，她还是意犹未尽。
她是酒吧内第一个鼓掌的人，许久后其余的掌声才纷纷响起。
但当下一首歌的前奏响起我才发觉，这只不过是我的幻想。
那个鼓掌最认真、叫得最响、笑的最开心的其实是舒小南。
......
结束今天工作的我理所当然地坐在了舒小南的那一桌。
我作为她闺蜜的弟弟，被介绍给了她的朋友们，他们一个个都十分惊叹我的歌声，而我却并没有记住他们中任何一个人的名字。
酒过三巡，我还沉浸在刚才的失神中，还在回味着那个熟悉的感觉。
此刻，我有些厌恶自己的犹豫不决，厌恶那些不经意间回忆起的过去。
明明她已经离开了我的世界，我为什么还要不停地怀念过去？
这是代表着我还爱她吗？
“在想什么呢？”舒小南用力地戳了戳我的手臂，大声问道。
“没想什么，可能有些醉了。”我木讷地回答道。
舒小南做了极其夸张的反胃表情，大声道：“你在想你那个前女友了是吧？”
我心虚地摇了摇头，拿起桌上的酒瓶喝了一大口。
“还摇头！就差把‘我想你了’写脸上了你！真没劲！”
“我难道不能是想你吗？难道不能是想我姐吗？”我狡辩道。
“你就死在你那段肮脏不堪的回忆里吧！懒得管你！”舒小南说完，就像她说的那样没再管我，而是和一个过来向她要联系方式的男子喝起了酒。
她好像并不在意自己情感里的牵扯，眼看着她很自然的给那个人扫了微信，然后喝了整整一满杯的啤酒，我突然感觉到酒吧内让我感觉到异常压抑。
我走出酒吧，坐在门口的长椅上点起一根烟。
寂寥的月色下，这样清凉的夜晚更适合收容我这徘徊、迷茫、失落的心灵。
......
我将手指间燃烧的烟抽完，发了一会呆后，我准备和酒吧内其他人打闹在一起的舒小南告个别。
恍惚中，我听到一阵轮子滚动在凹凸不平的地面所发出的嘈杂声响。
声音有些急促，或许真的是醉了，我居然在某一瞬间仿佛听到了声音里的想念。
我打了一个嗝，在这令我窒息的环境下缓缓回过头。
发现在不远处的转角，卓也背着一个红色的双肩包，拎着一个硕大的行李箱和一个黄色的塑料袋子对着我乐。
一件普通的黑色宽松卫衣，一条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喇叭裤和匡威帆布鞋，今天也是我出狱后第一次见到卓也没有穿裙子。
这才像是我记忆里的卓也，只不过现在的卓也留着一头齐肩的长发，画着连我都心动的妆容。
我自己都不知道我的嘴角扬起了一抹笑意，再次从口袋里拿出烟盒，掏出一根烟点上，以此来掩盖我的震惊。
而见到这一幕的卓也脸色一变，丢下行李箱拎着那袋笨重的黄色塑料袋朝我狂奔而来，嘴里还闲不下来地大声骂道：
“抽死你啊！你怎么不去抽鞭炮？”
......
我拉着卓也的箱子走进了童话镇，带着她坐到了吧台上。
本来是想让她过去和舒小南他们坐在一起，但是看到舒小南那桌已经莫名其妙多了四五个没见过的男人，就放弃了这个想法。
卓也在我印象里还是那个没有经过爱情洗礼的纯情的小妹，要是过去给舒小南带坏了怎么办？
我给卓也递过去一瓶矿泉水，问道：“你怎么今天就回来了？”
卓也嫌弃地扫了一眼我给她的矿泉水，答非所问道：“你就请我喝这个？”
“你这武汉回来风尘仆仆的，确定要喝酒？”
“我要喝什么是我的事，你请我喝什么就不一样了，这代表着你的态度！”
我给她了一个白眼，完全没有理会她的话，强硬的把矿水按在吧台上。
“爱喝不喝，不喝拉倒。”
卓也愤愤地瞪了我一眼，吩咐着我给她点了一碗炒饭，接着开始抱怨起这几天在武汉的非人待遇。
听完后的我哈哈大笑，说道：“你说你这是出差还是去西天取经了？怎么都有一种经历了九九八十一难的感觉？”
卓也白了我一眼，不爽地说道：“你这人怎么一点同情心都没有？我都快气死了，你居然给我笑的这么开心！”
“我是想用我的笑声感染你的情绪，让你忘记眼前的烦恼！”
“看你笑的跟个通缉犯似的我就来气，你赶紧给我上去唱首歌让我开心一下！”
“现在不是我的上班时间，想听歌明天来！”
“你怎么这么贱啊，给我唱首歌会死啊！”卓也生气地捶了我一拳，骂道。
卓也这一拳正巧打在我一个被玻璃划破的口子上，疼得我直咧嘴，“你怎么这么烦啊，一天不听我唱歌会死啊？”
卓也瞪了我一眼，然后便拿起吧台上的矿泉水，拖着行李箱朝着其他卡座走去。
“你去哪？”
卓也回过头叫道：“我去找我朋友！”
望着卓也离去的背影，我才想到她推荐了几个朋友过来童话镇。
说来说去也一直没有说她为什么今天就回了杭州，看来就是为了找她的朋友们回来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