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初次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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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栩还未来得及说什么，还没坐好的沈半夏回到门边，掀开车帘探头往外看了眼，笑着说了一句：“原来是二姐姐呀，二姐姐今日又回来了？真不巧，我与师栩正要出门，倒是没法招待二姐姐了。”
师清蕊听到声音，看向这边时，看到沈半夏那张脸，顿时僵了一下。
沈半夏像是没察觉她的僵硬，只笑着看她。
片刻，师清蕊只是说：“无妨，我只是有些事情要回来与母亲说说，你与师栩去玩吧。”
沈半夏：“好呢，那改日我再邀请二姐姐一起玩。”
师清蕊：“……”
马车哒哒离开，师清蕊在大门前站立片刻，沉默不言。
她身后跟着一个丫鬟，此刻面色有些纠结，片刻后才低声道：“主子，夫人应当已经等着了。”
师清蕊回过神，轻轻点头，转身往师府内走。
走了没两步，她又停下了脚步，转头看着方才沈半夏一行人离开的方向，犹豫了一下，还是没忍住，问门房：“他们这是要去哪？”
门房一直垂着眼，没有直视她，闻言也只是十分平静地回道：“回二小姐，小的不知。”
师清蕊抿唇，又看了眼已经没了马车踪影的胡同口，到底收回了视线，入了师府。
另一边，师夫人得知沈半夏与师清蕊在门口遇见，听到二人没再起冲突，也只是挥了挥手，道：“知道了，退下吧。”
一旁，师清夏坐在师夫人不远处，面前摆着几本账册，其中一本摊开在她面前，而师清夏……目光有点呆滞。
师夫人转头看见这一幕，顿了顿，才道：“你才刚上手，也不急着全看明白，实在不行就先拿你院子里的事情练练手，有什么想法可以与我说说，不行与你妹妹说说也可以。”
沈半夏不能劳心劳力，但一些御下手段师夫人潜移默化下也教了些，师清夏多与她接触，多看多学，多少是个收益。
师清夏回过神，缓缓点头，目光落在师夫人手边堆起来的账册，犹豫了一下，还是问道：“母亲每日都要看这么多么？”
她看一本都看得稀里糊涂，越看越迷糊，母亲那儿恐怕比她手里这本还多还杂，岂不是……
好在师夫人摇头了，温声道：“倒也不必每日如此。”
师清夏松口气。
师夫人：“看府里情况，有时候隔一旬看一次，有时候三个月看一次。”
师清夏：“……”
师夫人：“我手边这是三个月的账册，若是时间再拖长一些，只会越积越多。”
师清夏：“……”
啊……
管家……原来是这么复杂的一件事吗？
师清夏想到在沈家时，自己与沈母相依为命，家中银钱她基本没管过，都是要买什么的时候沈母直接把钱给她，也从来没拿过什么账册记这些。
她突然就觉得，沈家固然小，但要管的事也少；师家家大业大，条件确实比沈家好，但当家主母要管的事也很多，可能也不比沈母轻松多少。
师夫人道：“别怕，我慢慢教你，你以后也不是要去经商，不用学的那么精细。”
这边母女二人在上课，另一边沈半夏的马车穿过繁华的街道，最终停在了一个装修清雅的酒楼面前停下。
师栩亲自走到马车边，姿态谦逊地扶着沈半夏下了马车，告知伙计来意之后，几人便被伙计迎上了楼。
在走到目标包厢前，沈半夏也在脑海里构想了一番即将见面那人的模样，然而等到包厢门推开后，她与包厢内正坐着的一名青年对上视线时，脑海里所有构想便都被打散了。
那一瞬间，沈半夏脑海里只浮现了一句话——楚辞成精了！
沈半夏这才明白了为何师夫人在提前这人时，会说他才学品貌不说。
在有明显瑕疵的情况下，师夫人站在母亲的角度，依旧说出这般夸赞对方的言语，果然是有原因的。
因为是坐着的原因，沈半夏只看到青年穿着青白色斜领锦衣，领上绣着鸟禽，外罩一层灰色纱衣。他墨发束起，头戴玉冠，眉眼昳丽，唇色却发白，有些气血不足的模样。
然而那些微的病容无法遮掩他的美貌，只是往那静静坐着，沈半夏便觉得这个人气质高贵，沉郁凄美，又有她曾经想象中楚人高冠博带的风流，让人移不开眼。
晃神也不过一瞬，沈半夏很快回过神，弯唇一笑，迈步走进包厢，余光确定包厢里没有其他人在，才开口问道：“请问，公子可是严鸣严公子？”
青年正是严鸣。
听到沈半夏的话，他也是唇角弯了弯，露出一个温和的笑来，刚要开口，却是先面色一变，随即偏头用帕子捂住唇，开始咳嗽起来。
“咳咳咳、咳咳……”
沈半夏见此，眼眸微闪。
一旁师栩见到这一幕，不动声色地皱了皱眉。他出门前从师夫人那儿得了一些暗示，知道今日陪着这位姑母过来见的可能是未来姑父，师夫人想让他也看看对方人品如何。
可人品暂时没看出来，身体差倒是看出来了。
这……
师栩心思浮动时，沈半夏却是漫步上前，绕过圆桌，走到了严鸣身边。
严鸣眼睑微合，像是并未注意到沈半夏的动作，也没精力注意包厢里其他人的动向，咳的有些撕心裂肺。
沈半夏也是绕过来才发现，对方并不坐在包厢配备的小凳上，而是坐在一个类似轮椅的椅子上，应当是他自己出行用的工具，这会儿他一手拿着帕子捂着唇，一手用力握着木椅扶手，手背上青色血管分外明显。
沈半夏垂眸，心里先夸了一句：“真漂亮。”
骨节分明、肤白如玉，人生的好看，就连手也跟艺术品一样。
不过……
严鸣：“咳、咳咳……抱歉……”
下一瞬，严鸣手背上传来微凉的触感，紧接着他察觉到是什么情况后，下意识想将扶手上的手收回来，却因此反倒方便了对方，直接被握住了脉门。
严鸣身体几不可见地僵了一下，就连咳嗽声也停了一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