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奶奶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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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清怡先说了要换名字，紧接着又提起婚约一事，一套话下来，把在座的众人都给砸懵了。
师夫人更是愣了一会儿，随后神色严肃起来，问道：“清怡，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师清怡道：“母亲，以后叫我半夏吧。”
一旁的少女忍不住开口：“我不介意名字的事，我……”
师清怡看向这位“沈半夏”，眼眸弯弯：“姐姐不喜欢我的名字吗？那也可以叫父亲重新给你取一个，若继续用沈家的名字，外面那些人恐怕还以为父亲母亲不看重你，背地里悄悄欺负你怎么办？”
少女：……
她不懂，初来乍到的，她其实一直处于比较茫然的状态，但师清怡话语间的肯定，让她莫名有些信服。
而且……沈半夏这个名字，本身就是沈父当年随意给女儿取的名字，也没有太多的讲究。
半夏是一味药，有燥湿化痰，降逆止呕，生用有消疖肿作用。用于湿痰寒痰，咳喘痰多，痰饮眩悸，风痰眩晕，痰厥头痛，呕吐反胃，胸脘痞闷，梅核气；外治痈肿痰核，具有良好的祛痰、止呕功效。
很多方子都会用到半夏，但半夏也十分常见，在不懂药材的人眼里，就是那肆意生长的杂草。
少女懂事之后，沈父已经去了，她知道了半夏到底是什么之后，其实是也不清楚，自己在沈父眼里是否如杂草。
同样是药材，不是还有什么雪莲、天冬、藏红花一类的吗？沈雪莲也很好听呀……
少女对自己的名字，说不上什么喜不喜欢，只能说是习惯了。她对名字也没什么执念，眼前这个代替她身份养在师家的少女说要把名字换过来，她也没多少排斥，只是觉得……如果是觉得亏欠，其实没必要。
回来的路上，她从接她的嬷嬷口中，已经大概知道了情况。
当年抱错是人为导致的，但动手的不是沈家，沈家也是受害者，她与这位妹妹都是受害者，
她不会因为对方替自己享受了这么多年师家的待遇，就迁怒她。
甚至，少女还庆幸，还好抱错了。否则，如果是在沈家，眼前这位看着便十分病弱的妹妹，恐怕活不下去吧。
一时间，少女的目光就变得怜悯起来。
师清怡不知道这位小姑娘心里的想法，见她不说话了，便转头看向师夫人：“母亲，我喜欢这个名字。”
师夫人皱眉，她道：“名字不急，你且先将徐方进的事说清楚？你方才为何要说那些话？”
师清怡一双漂亮的桃花眼微微睁大，疑惑道：“母亲竟是不知么？”
师夫人疑惑：“我知道什么？”
师芸昭想开口，却被老太太横了一眼，只能把到嘴边的话咽了下去，眼睛却轱辘轱辘转个不停，显然是打着什么坏主意。
师清怡道：“徐方进表面上看是个温文尔雅的君子，实际上恐怕早就跟不少人……”
老太太这时突然插口，问道：“梅毒是什么？”
师清怡顿住，片刻后，犹豫道：“啊，或许咱们这儿叫花柳……”
老太太脸一下拉了下来，师夫人也坐不住了。
于是，两人三言两语，把其他人都赶了出去，又让人先送刚接回来的女儿去早先准备好的院子看看缺什么，只留下师清怡一人，祖孙三人挪到了偏房里说小话。
老太太明显有些生气：“你这些话都是从哪儿学的？！”
师夫人面色也难看，道：“是啊，清怡，这些话……还有那徐方进的事，你从哪儿知道的？”
师清怡眼珠子转了转，总不能说自己从回忆里看出徐方进有毛病吧？她虽然不打算委屈自己真跟古代大家闺秀一样在深宅大院里，但也没那么傻，直愣愣把自己医术摆出来。
她末世里觉醒的异能跟着一块儿过来了，但看徐方进的毛病，还犯不着用异能。
师清怡上辈子出生于中医世家，自小就接触中医，后来又去学了西医进修，双项合并，配上她那开天眼一样的异能，即便是在末世也是能混口饭吃。
就好比现在，虽然她没法对一段过往回忆用异能探查对方身体有没有毛病，但中医里有望闻问切，一些问题在爆发之前就已经在人的脸上有所显露，师清怡的水准完全能够看得出来。
那徐方进看着是个翩翩君子，实际上很虚，就一张脸长得还不错，又有个好家世罢了。
指不定，私底下跟他厮混的人还得骂一句：呸，绣花枕头！
明明还是个少年，看着已经把身体掏空了，如今仗着年轻不显，再这么下去，过几年迟早不举。
但这不能当做证据与老太太与师夫人说。
师清怡想了想，面上露出犹豫之色，半晌才道：“我也是之前偶然看见徐方进与五妹在假山后头……”
老太太瞪大眼，拔高了音量：“他跟你五妹怎么回事？”
师夫人：“……”
师夫人：呸，晦气。
师清怡将记忆里看到的那一幕与老太太说了，因为这一幕让原主记忆深刻，连日期都记得清清楚楚，更别说他们抱在一起时说的那些伤人的话了，师清怡全部复述了出来。
她说的平静，完全用旁观者的角度来叙述，可其中内容……
抬眼一看，老太太气的脸都青了。
她：“……”
糟。
别把老人家气出病来。
老太太开始摸胸口，师夫人吓一跳，连忙起身要唤人去拿药。
这时师清怡眸中有金色暗光一闪而过，她也随之起身，走到老太太身前，看似顺气实则在老太太身上几个穴位上按了按。
老太太只觉得自个儿先被气的头晕目眩、胸闷气短，心里叫糟，模糊之间看见一道人影走到自己跟前，帮着她拍了几下，那难受的症状就这么转瞬之间消弭了大半，人也恢复了清醒。
待看清身前人是谁时，她又是一愣。
师清怡这时又端起一杯温茶，递到她唇边，哄道：“奶奶乖，这儿只有茶，您凑合喝点儿。”
老太太：“……？”
师清怡：哎，糟，一个顺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