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隐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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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瘸六又是什么时候出的手，他一点都没看清楚。

赵公子的神色终于变了，再也不似先前模样。唰的站直了身子，看向飞出去的人影，那些狗腿子们哗啦啦的围了上来，把他保护在其中。

此时的那个中年人，哪里还有人样，浑身是血。胸前一个脚印深陷其中，如一潭烂泥般的瘫在地上。不用上前诊断，其他人也知道这人废了。

就算是不死，估计也只能在床上度过后半生了。不用细看也知道他筋脉全废，浑身的骨头渣子血淋淋的暴露在体表。

赵公子浑身上下冷汗直流，无尽的恐慌充斥着全身。紧咬着牙关，缓缓转过身来，看向瘸六这边。

这个中年人是他们家族派过来保护他的，这人绿林出身，在家族里也算的上是数一数二的高手。没想到一个照面就被人给废了。

眼下哪里能不害怕，虽然自己这边的人不少。可他心里清楚，最厉害的已经被废，自己这些人，真要动起手来，后果不堪设想。

瘸六还是原来的模样，站在角落里一言不发，表情冰冷，神色不变。对飞出去的那个中年人看都没看一眼。

整间铺子里鸦雀无声，没有一人敢开口，那个赵公子也一样。

不知道过了多久，瘸六忽然转过身来，看向赵公子这边，开口道：“你想要这几件皮草。”

赵公子心中恐慌，赶紧开口回道：“不敢，不敢！在下是清原府赵家人，先前多有得罪，希望看在赵家的面子上，别跟在下一般见识。”

他早已被眼前的瘸六吓破了胆，这样开口也是希望用赵家的面子拴住这人，进而保住性命。

他却是不知道瘸六是个生茬，以前就没出过远门，此地也是刚刚来到，根本就不知道赵家这个名字。

瘸六的心中有事，不想在这里多待。他只想赶快离开这里，找个安静的所在，平复下心情，再考虑一下其他的打算。

见状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没有动手的打算，开口说道：“你开价吧。”

对于之前皮草已经卖给这个店铺的事情他是只字未提，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他有什么可客气的。

当然，赵公子也没有其他的想法，他只想赶紧把眼前的这个煞神给送走。伸手入怀掏出一叠银票，开口道：“您看这些行吗？”

瘸六接过来看都没看一眼，递给身边的钱掌柜示意他收下。钱掌柜接过，看了一下后，心里一惊，原来这些银票足足有上万，都是随时可提现的。

要知道现在中原五国之间，互通有无，早已实现天下通商。钱庄什么的在五国之间，遍地开花，哪里都能存取。

而这些银票都是一个叫通安票号的大型钱庄发行的。钱掌柜的知道这间票号，各国都有，就是在昌国他们那边，也可以存取。

当然，这些瘸六就不清楚了，他是小地方来人，从小到大也没有进过钱庄这种地方。

瘸六两人走了，赵公子伸手抹了一下头上的冷汗。什么都没说，他现在只想赶紧逃离此地，离着那人远远的。

招呼了下人们一声，抬起半死不活的那个中年人，连那几件皮草也没顾得上管。一帮人呼啦啦的一片出了屋子。

铺子里陷入了一片寂静，还留在里面的人个个面面相觑，不知道该说什么。

而这里的掌柜的还趴在地上，看了一眼柜台上的皮草，心里叫苦不迭。今天发生的事一波又一波。

皮子还在，他的心里早已没有了欣喜，只有无边的恐慌。他知道自己麻烦大了，因为一时的贪心惹下了大祸。

可这又能怪得了谁，那个赵公子的来头已经很大了，没想到自己随便的祸水东引，居然能引出一个更恐怖的人物。

亏得自己一开始还把人家当成好欺负的，那个瘸子一看就知道是个煞神。也是人家不跟自己一般见识，要不然的话，自己那还有命在。

因为自己的原因，落了赵家的面子，其中更是废了一个高手。他心里清楚自己命不久矣，不要说赵家，就是他的东家都不会放过他。

身处乱世，死个个把人太正常了。

瞄了一眼柜台上的几张皮子，心里闪过几个念头。上前拿了，装进了一个包裹里，转身就准备离开。

他是打算带着这几只皮子逃走遥遥，不管怎么说，只要能离开此地，凭借手中的那两张狐皮。只要能找个合适的买主，后半辈子起码落个吃穿不愁。

可是他刚刚迈腿走到了门口，忽然顿住了脚步。

“等等！”

“不对！”

“瘸子？”

他忽然意识到了什么，想起了这段时间以来，江湖中流出的传说。他是皮草站的掌柜的，本来就消息灵通，这些事情那里能不清楚。

蛟龙的信息太过惊人，知情人想掩饰都掩饰不住。他知道现在的江湖人士都在打听这个瘸子的下落，万万没想到会出现在这里。

想到这里心里就是一紧，他可是听说过，这人是个实实在在的杀星。一段时间以来，不知道有多少人死在了这人的手中。

想想自己先前的无理，不由得暗自捏了一把冷汗。

可转念又想，这何尝不是一个机会，顿时就把刚才的不安抛在了一旁。心里的欲念再也抑制不住。

一瞬间心里不知转了多少念头，回头看了看自己奋斗了大半辈子的皮草店，有了另外的心思，头也不回的走了。

不管这边发生了多少变故。

只说瘸六，他现在已经在镇外了。那些银票他一张没拿，全部都给了钱掌柜的，毕竟在老家的时候，这人对他甚是照顾。

钱掌柜的推脱不过只能接了，虽然皮草的生意没能做成，可他眼下得了这么多的银子，也没有了做买卖的心思。

身处异国他乡，他也不敢带现银，用针线把这些银票密密麻麻的缝在了内衣里面，他是打算回到昌国后再取。

招呼了一声带来的几个伙计，随便找了个理由，说是遇到了变故，生意不做了，立刻准备启程，赶赴家乡。

是非之地，他是一刻都不敢停留。

眼下分手在即，两人多少都有点不舍。快三年了，瘸六好不容易碰上个熟人，可转眼就要分手。

钱掌柜的虽然知道瘸六已经不是从前的六儿了，可心里不免还是为他担心。张了张嘴后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他知道今此一别，往后两人实难再有交集，

最后千言万语汇成一句话，两人互道珍重，背驰而行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