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6章 知识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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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上学咯~”东方凌向着正在餐桌上伏案读书的钱龙打了声招呼，对方最近非常喜欢阅读一些晦涩难懂的英文文献：“今天也要去图书馆吗？”
“嗯，”带着平框眼镜的钱龙站起身来：“送你出门。”
二人牵着手在楼下分别。
“别累到了，”东方凌向他挥手告别，带着些许担心的笑容：“晚上再见！”
“再见。”
平静地告别之后，钱龙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人群，然后直奔学院市图书馆。
先是原本“美国”，现在分裂为华盛顿区等十一个有关大区的全部历史、文学史，然后是小语种记载的历史，包括近百年前西欧、东南亚所记载的一些资料。
只是很奇怪，没有。
一通电话打过来，钱龙一边翻着书，一边找了个图书馆内无人的角落，小声地接通。
“喂~”电话那头，传来打着哈欠似乎才睡醒的声音：“特意要来鼠鼠的电话，是有什么事情吗？虽然看着像是很闲很闲的人，但鼠鼠平时可是很忙的哦？难道是想线下约会？倒也不是不可以考虑...”
“不是。”
“诶？这么绝情吗？？”
钱龙默默地翻动书页：“你听说过，一个叫做h.p.洛夫克拉夫特的美国作家吗？”
“完全没有呢...‘美国’？是指理想城分裂前到美国独立时的时间吧，几百年的时间...如果是很有名的作家，鼠鼠肯定能听说过，难道是某个很不知名的小作家？”
“......大概是吧，那你知道‘克苏鲁神话’吗？”
“呜哇！？这不是那个心眼非常小的邪神的名字吗！原来是有一种神话体系在的吗...哦，难道你是想说，游戏的整个背景其实是有现实原型的？借鉴了某个不太知名的小说体系...大发现啊！！”
“你好像很激动。”
“肯定了！！如果能证明这个推论正确...那我们就是第一个发现这游戏背景出处的人，不管是流量、采访、现金...懂了！鼠鼠会帮你找到的！”
“谢了，不问我为什么知道吗？”
“鼠鼠相信你啦...放心吧，只要这个人存在，鼠鼠就一定能找到！”
然后，六天之后——
并没有找到。
此时，钱龙已经利用知识研究完了全部的英语及其变体，但纵观整个美国的文学史，并没有叫这个名字的作家出现。
这也在情理之中，毕竟是游戏里获得的消息，应该更像是线索。但为什么他会感觉，会有这么一个人？
因为他所遇见的那种感觉...听到的那些声音，实在太像是“现实”了。
那是一种很难用语言去描述的感觉，但就像是打开窗帘，窗外射进的晨光，像是空气的味道，像是漫步大街阳光透过树冠层的丁达尔效应...在超梦出现之后，虽然画面难以区分现实和虚幻，但直觉可以。
只不过目前的所有研究，都是白忙活一场。
即便是伟大的克苏鲁大人，都不知道为什么会有以祂名字所命名的神话出现。
[云听雪：Yuki现在可以制造传奇级的装备了哦。]
[轻风斋：等等，字面意思？？]
[Yuki：只是...升级。给一些有资质的装备，而且需要材料...]
她已经获得了勇气，因此也通过了那道门的考验。
虽然塔维尔的光辉让她不敢直视，但技能得到了升级，现在已经最高可以制作传奇级的装备。
[苏慕晓：那也很厉害啊！！]
[大师兄：只要有足够的材料就可以吧...这样一来，人均传奇装备，似乎也不是梦啊...]
[少年阿强：最强调查团，也要实至名归了]
[轻风斋：公主殿下，真是太强啦！]
[Yuki：我会加油的...虽然只是做了，应该做的事情...]
钱龙并没有参与对话，他的眼眸中透露出十足的冷静，甚至冷漠。
这是被知识浸染之后的样子。
今天，新世界开启。
在天堂，作为boSS的怪物们，只会与玩家进行“比试”，不会真的伤及性命。当比试通过之后，就能帮助打开传送门。
画面可能有些血腥，因此钱龙让队友们提前回避。
砰！砰！！
牟——
燃烧着火焰的拳头，一拳一拳地砸在眼前那只体型硕大，背生双翼的独角兽上，使得那只美丽的独角兽发出一声声哀鸣！
但钱龙的手并没有停下来，他能辨别出来，什么是系统的回馈，什么是真实的反应！
他的双眼十足的冷漠，这只程序生成的动物，虽然反应比下一界要真实得多，但依旧能辨认出来，那不过是受击的特效，不过是预写好的程序！
代码没有给它感知，没有给它情绪和人格，这东西的本质，不过是此前所看到的一团虚无！！
咔——
钱龙双手忽然掐住它的脖子，火焰迸发，力量几乎将整个脖颈撕开！
“来看看...‘真实’的你，是什么样子！”
牟——
又是一声凄惨的哀鸣，让钱龙的手停下来了。
不只是，这哀鸣带上了几分特别的“情绪”。
他有些发愣地看着撕开的血肉和喷薄的鲜血，看着其中倒映的自己的影子，仿佛看到了一团混沌的暗影，站在那里。
为什么要这么做。
就连他自己也回答不上来。
一些飘荡在这个世界的东西，影响了他。或者是知识...影响了他，让他开始出现，某种特殊的气质。
独角兽身上的伤口迅速愈合，这里是天堂，不允许死亡。虽然钱龙不知道，若是全力将其整个撕开，那伤口还能不能愈合。
它那种人性般的痛苦感迅速消失，它的程序察觉到了钱龙的情绪异常，贴近过来好像是在安慰。
传送门开启了，“比试”通过了。
钱龙后退两步，看向自己的双手，火焰早已熄灭，血液早已消失。
这里是美丽的天堂，不会有血腥发生。
只是沉默。
沉重地屹立在这里，好似漆黑的山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