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狗血桥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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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身玉立，俊若谪仙。
“阿胤！”
看清来人，蓝心玥惊呆了。
他，怎么从墙那边飞过来？
蓝心玥看看假山，又看看假山背后的青墙。
封胤已经走过来，将女孩子软乎乎的小手握在掌心。
“阿玥，你来寻我？”
“嗯。”
女孩子仰头看他，“听说宝藏里面，有不少官银……”
封胤点点头，神色莫名。
“水灾那年，我六岁。”
他垂下眼睫，清冷脸庞上神色悲伤。
“那时，皇爷爷状况越来越差……”
虽然没有往下说，但蓝心玥听懂了。
先皇身体状况越来越差，徽帝手中权力相应就会越来越大。
他是最有可能的，手眼通天那个！
可是，若真如此，徽帝为何要纵容冼家？
官银是国库财物，简单粗暴地讲，那就是属于徽帝的财物。
他有什么理由纵容硕鼠鲸吞自己的东西？
“都说那一位心里只有皇后，他又怎么可能偏帮冼家？”
沉默良久，蓝心玥终于还是问了出来。
这样的问题，难免涉及到庄皇后，涉及到一些往事，牵起封胤的伤心过往。
大致算算时日，水灾数月后，庄皇后母子坠崖。
所以，那是天宁多灾多难的一年。
可是，要想真相大白，这又是绕不过去的坎。
果然。
封胤神色更添悲怆，又有些复杂。
他牵起女孩子，在花丛旁边的大石上坐下。
默了默，道：“其实传闻所言，并不尽然。”
蓝心玥：“！！！”
她听到了什么？
难道又是一个虚与委蛇，虚情假意的故事？
如若真的这样，那么封胤过去的苦难，就很有可能……
蓝心玥莫名心疼，她握紧封胤的手。
封胤神色复杂地摇摇头。
“其实我真的不知道，都说那位对母后一往情深，事实上看起来的确如此。
他好像什么都顾念着母后，什么好东西都往母后这里送。
但是……”
俊眉微蹙，是深深嵌在不愉快记忆里的苦涩。
“从记事开始，我总觉得他们看着和谐，实际母后与那人并不亲近，甚至刻意回避……”
蓝心玥：“……”
这么说，是徽帝一相情愿？
可是，依蓝爹所言，当年的庄姑娘说她心甘情愿，请求镇国公应允婚事……
再说了，既然嫁到帝王家，那么其后许多事便再也由不得任着自己性来……
“阿玥。”封胤似是自言自语，“母后一直住在静园！”
这是事实，也是提醒。
蓝心玥咬紧唇角。
传闻中，庄皇后产子之后，身体状况一直不好，需要静养。
所以，身为皇后，并未管理后宫事务，反而大部分时间待在静园。
但若想深一层。
或许也可以解读为，庄皇后与徽帝之间有某种问题存在，以至夫妻之间并不亲近。
“母后与他相敬如宾，他常来探望，但母后能避则避。”
嗯。
听起来，襄王有意，神女无心。
封胤眸中渐渐带上几分冷意。
“六岁那年，他们关系突然紧张。
那次母后带我进宫看皇爷爷，我陪着皇爷爷。
后来才知道，他们闹得很不愉快。
也就是那一次，那个宫女笨手笨脚，一盆水泼湿了母后衣衫。
母后为人温和，极少责罚宫人。
那次愤怒至极，罚那宫女跪着。
后来，听说那宫女死了。
都说她被赐一丈红，但那肯定不是母后赐死她的。”
封胤斩钉截铁，“母后，她绝不会那么做！”
蓝心玥眉心紧蹙。
后面的故事，就如同传闻所述。
宫女惨死，情郎为她报仇。
设计顶替车夫，驾马车坠崖，玉石俱焚。
“阿胤。”
蓝心玥于心不忍，但终是鼓起勇气认真地看着封胤墨黑深邃的眸子。
“倘若他们真的关系并非传闻那么好，那会不会……”
封胤痛楚叹息。
“所有人都说母后高居凤位，又得帝王真心，是天下最幸福的女人。
可我总觉得母后并不怎么开心。
虽然她在我前面，总是笑着的，从不抱怨什么。
她只是安安静静守着我，小心翼翼应付宫里那些人和事。
和那个人保持距离，能避则避。
那个人……”
斟酌良久，封胤接着道：
“小时候，我觉得他对我很好，不过偶尔也会发现他看着我发呆，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后来，我长大些，我感觉他对我的好，与对其他皇子并不相同。
他虽然对我笑，但有时我也能察觉出一些冷漠，甚至是复杂。
那时我也会想，或许他并不愿意见到我……”
沉默。
蓝心玥手肘支在膝头，双手托腮。
视线落在假山的暗道处，她杏眸疑惑。
“阿胤，暗道是你回来后挖的？”
其实，她明知故问。
上次走那暗道，她看得出来，暗道已有不少年份。
但她期待一个肯定的答案。
“不！它原本就在那里！”封胤道：“很多很多年！”
蓝心玥：“……”
心里更纠结了。
她想到一个问题，可是……真的很难开口！
可是封胤感知到女孩子的情绪。
他将女孩子软乎乎的小手握在掌心，认真地看着她。
“阿玥有什么想说的，但讲无妨。”
那好吧！
这也是你说的！
蓝心玥点点头。
但还是紧张地咽了咽口水，深深呼吸一口那清甜空气。
认真道：
“阿胤，母后一直住在静园，可是为何这条暗道……通往皇爷爷寝宫？”
封胤惊讶得合不拢嘴。
他愣愣地看着女孩子。
良久。
忽地笑出声来，大手落在女孩子发顶，小小地用力揉了揉。
“阿玥，脑子里都装着些什么，嗯？”
蓝心玥：“！！！”
我脑袋瓜子清醒的很！
难道不是吗？
帝后关系只是表面和谐。
徽帝是坐在龙椅上，实际掌权者却是太极宫那位。
而一条密道，又连接着静园和太极宫。
这很难不让人产生联想！
就算放在话本子里，也是出人意料的狗血桥段，好吧？！
蓝心玥又想起在奉先殿看到的先皇画像，忍不住深深看了封胤几眼。
她眼中怜惜之色更重。
为何阿胤从未想过，他与先皇长得那么像，却与现在龙椅上那位相去甚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