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他犹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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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从一出生就被诊断智力低下，五岁才学会走路，七岁才勉强会叫人，生活更是不能自理，吃饭穿衣都需要人伺候。”许清颜说的有些含糊，仿佛于心不忍。
“这是医院的病例，我只带了一部分，姐姐每年都有做复查，那些记录医院里都有。就在一个多月前，她突然好了，医生说目前确实是好了，可是以后会不会复发还不一定。”
凌乐瑶翻看着那些病例气的浑身发抖，愤怒且嫌恶得看着陆昭昭：“你这个小贱人胆子真是大啊，这么重要的事情你也敢隐瞒，幸好我们发现的及时。”
许清颜抿抿唇，“姑姑，姐姐已经够可怜了，她只是想像寻常女孩儿一样，她一定不是故意隐瞒的。”
“清颜，你不用替她辩解。”凌老夫人开口，“她是可怜，但这不是她说谎的借口，人和人相处最基本的就是要真诚。”
“妈，不要跟她废话，她个心智不全的人怎么可能听得懂。”凌乐瑶斜了陆昭昭一眼，“说不定她就是靠着装疯卖傻蛊惑了司夜的，一个傻子什么事情干不出来，司夜一时觉得新鲜也是有可能的。”
许清颜面色痛楚，死死捂着文件袋，“请别再说了。姐姐，你给凌家道个歉，说你不是故意欺瞒，他们都是宽厚的人，一定会原谅你的。”
陆昭昭还没说话，凌乐瑶已经把袋子抢了过去，“你的不忍心是在害她，也是在害司夜。”
凌乐瑶直接把文件袋倒了过来，里面照片像雪花一样掉了出来，全是陆昭昭不堪回首的丑照。
第一张。
陆昭昭穿着稀奇古怪的衣服，扎着滑稽的辫子，画着两个红脸蛋，嘴上是猪油一样的口红，她咧着嘴大笑，牙上沾的都是口红。
第二张。
陆昭昭在狼吞虎咽的吃饭，她没有用勺子，而是用手直接抓着往嘴里面塞，饭洒的哪儿都是。好像是突然有人叫她，她抬着头，张着嘴，神情呆滞，嘴边还沾着口水和饭粒的混合物。
第三张。
她满身是泥，手里拿着块大石头，眼睛瞪的老大，好像要把眼前的人杀死，怪异又渗人。
林乐瑶正在翻看，许清颜突然扑上去抢走了一张照片，“这张怎么会在这里，不行的，一定不能让大家看到。”
林乐瑶一听当即就要抢过来，许清颜紧紧护着。
凌老夫人说：“清颜，我知道你是好孩子，可是不能因为你的私心害了司夜。”
许清颜犹豫了，无力地松开了手，露出了手里的照片。
照片上的陆昭昭没穿衣服，大概七八岁的样子，她蹲坐在那里，仰着头眼神里满是茫然，似乎不知道要发生什么。
许清颜小声解释：“姐姐本来命就苦，老天爷却不肯放过他。一个流浪汉尾随她多日，用一根棒棒糖骗她去了一处废弃的工厂这是警察赶到时拍的照片。我不知道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我明明拿的是相册里的纪念照。”
短短几句话却让人浮想联翩，凌老夫人都被惊到了，她没想到陆昭昭还遭遇过这样的事情。
这样的女孩儿，就是给他们家做下人，她都觉得恶心。
凌老爷子轻咳一声，“够了，陆小姐确实是个可怜之人，只是……希望陆小姐有自知之明。”
凌乐瑶仿佛没听到凌老爷子的话，“我做慈善的时候也去探望过这些特殊群体，他们虽然智力低下，可是单纯善良，行为乖巧，哪儿像陆昭昭这样。你看这张，恶狠狠的样子像要杀人，保不准有什么心里疾病。还有她遭遇的事情，肯定会留下心里阴影的……总之智障和精神病她都占了，肯定会遗传给后代，我们家是万万不能接受的。”
凌老夫人叹口气，看着陆昭昭说：“听清颜说，你母亲有严重的抑郁症，是自杀身亡的，我对你表示同情。司夜他姑姑心直口快，说话难听了些，可是话糙理不糙，我们家确实不能接受。你走吧！”
许清颜走过去扶住陆昭昭的胳膊，“姐姐，对不起，我不知道会弄成这样。只是事实就是事实，爷爷奶奶对我那么好，我不能骗他们。而且……”
许清颜又羞又怯地看了一眼凌司夜，“我爱慕凌先生，不能看着你毁了他，你可以恨我，但是千万别在这里闹行吗？我求求你了！走，我先扶你回去休息好不好？”
凌乐瑶提醒道：“最好别碰她，一想到那些照片我就觉得恶心。”
“说够了？”凌司夜的漆黑的眸子不见半点波澜，语气却冷的让人忍不住打了个寒噤。
“司夜！”凌老夫人站了起来，“你今天是要护着她了？”
凌司夜薄削的唇冷冷吐出几个字，”我护着她又如何？“
凌老夫人呼吸滞了一下，凌司夜从来没有用这样的语气跟她说过话。
凌司夜的父母去世的早，是她一手把这个孙子养大培养成才的，从没想到有一天凌司夜会公然忤逆她。
凌老夫人深知他的脾气，纵然恼怒也没有发脾气，而是心平气和地讲道理，”司夜，今天你可以护着她，甚至将来娶她进门。可是你有没有想过，依照她的情况，将来你们的孩子很有可能会出现问题，你就真的不在乎吗？“
“你奶奶说的对，你若是没有正常的子嗣，凌氏集团将来要交给谁，别忘了老二家和老三家早就对凌氏集团虎视眈眈。”
凌老爷子的话让凌司夜的表情有了些许的松动。
他犹豫了。
凌司南：“……”
我，还有我啊，我可以为凌氏繁衍子嗣的。
可是根本没有把他放在眼里，他又一次觉得悲哀。
看到凌司夜的样子，陆昭昭心里划过一丝苦涩，虽然她早就预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
她面无表情地站了起来，嘴巴张了张，艰难吐出几个字，”是，我曾经是傻子，可是我并没有伤害任何人。“
陆昭昭的嘴角扬起，扯出一抹自嘲的笑，她对着凌司夜躬 了下身，“承蒙您的厚爱，终究是我不配，对不起，我先走了。”
她掩面跑了出去。
凌司南：“……大姐，大门在那儿，你跑的是后院。”
凌司夜：“我过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