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修真界第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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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我和赵震海争一枚筑基丹，他没争过我。”秦守靖一句话将过节阐明。
“师父真厉害。”范哲佩服，赞叹出声。
“他那徒弟南宫燕确实不错，是少见的雷灵根。”秦守靖摇了摇头。
范哲瞥见他的脸色似乎有些不好，便不再接话。
听师父又问：“你真的饿了？”
“有点。”范哲确实感到有些饥饿。许是不习惯吃辟谷丹的缘故，他总觉得那么一颗小小的药丸，完全没有一个大馒头来得踏实。
秦守靖慢下遁速，再度拿出那只玉瓶，倒出一枚辟谷丹递了过来，封紧瓶口，转手不知收去了哪里。
范哲接过丹丸吞下，好奇的问道：“师父，你把那瓶子藏哪里去了？”
“修士装东西都有储物袋，等你入了门自然会发给你。”
两人说话时正在一处山谷上空，秦守靖带着范哲慢慢降下身形，等两人落地后又沉声说道：“这处是丹枫谷，过了这座山谷就算真正踏入昆吾界了。徒弟你且记着，在昆吾界内，第一件要学的事情就是谨慎行事。”
他说着晃动两下身形，整个人模样大改，不但年纪大了不少，还胖了许多，五官看上去有几分凶狠。
范哲低声“呀”了一声，笑着说：“你当初要是这般模样，我还未必真敢和你离开王府。”
一路行来，他已经发现师父虽然看上去温和，但性子和书呆子老爹明显是两种极端。就拿刚才碰到赵震海一事来说，倘若自己的老爹受到讥讽，多半是听不出来的，只会呆呆的傻笑，但师父应对从容，滴水不漏，让对方无懈可击。
最让范哲高兴的是，师父是那种不拘小节的性子，不必事事、时时，提醒自己要守着规矩。
因此，他不知不觉中放开了少年心性，开始和师父说上一两句玩笑话。
秦守靖对徒弟的玩笑不置可否，负手走进山谷，缓缓前行。范哲赶紧跟上。两人走了一段，听秦守靖问道：“徒弟，假如有危险，我会丢下你，自己保命。你会责怪师父吗？”
范哲认真的想了想，答道：“我心里感激师父把我救出火坑，就算你把我丢下，我也不会怪你。毕竟从我拜师到现在，也还没过两天。”
“那假如咱们做了数十年的师徒，情谊深厚，在同等情况下我还是会丢下你。你呢？”秦守靖继续追击。
“呃......”范哲挠了挠脑袋，“师父，你能不能不要总是想着丢下我？怎么说我也是冰灵根的天才啊。我虽然只拜了两天师父，但已经把你当成了世上最亲的人。你丢下我，是你的选择，我却不会丢下你，否则这世上我将再无一个亲人。”
“嗯。”秦守靖点了点头，不再追问了。方才这么一会儿的功夫，范哲居然变成了五灵根的“天才”，只怕再过上一段时间，连五灵根也不如了。
历来测试灵根，各门各派都有不同的方式，但不论是哪种方式，最终都由法器来完成，因为
用神识探查并不见得准确。有些人身怀异宝，有些人灵根藏得隐秘，所以看起来似是而非。
仙霞派中有一件法器，名为“灵根图谱”，不但能用来查验灵根，还有特殊的本事：门中凡是筑基期弟子，灵根都在图谱上有所记录。不止如此，如果这位筑基弟子收到一位天才徒弟，图谱上也能看出几分端倪。
那赵震海正是看到图谱的异动，所以特地赶来查看。
秦守靖原也没料到会是这般，如果范哲是三灵根弟子，还可以从灵药方面找补，但四灵根修炼所需的灵药根本不是他能出得起的，五灵根就不用再说了。
先前范哲变成了四灵根，秦守靖还抱有一丝希望，毕竟图谱上出现了异动。实在不行咬咬牙，变卖家底，换上一颗易经洗髓丹，说不定就能变成三灵根。
如今范哲变成了五灵根，连最后一丝希望也破灭了。五灵根所用的丹药都是天价，别说变卖家底，就算当了底裤也没辙。
事情没有定论前，秦守靖不能和徒弟明说，尤其看到徒弟的笑脸中充满着对自己的信任和期望，他就什么也说不出口。
他寿元将近，原本想找一个徒弟悉心培养，争取给自己拿到一枚破境灵丹，以后也能继续求仙。
现在希望破灭，这个徒弟又确实懂事，除了灵根有五种，别的一切都好，就这样不管不顾又有几分不舍。
至于传授天河法卷，倒并不十分重要。如果范哲的灵根过于驳杂，这门法诀根本无用，过不了多长时间自己就忘了，记也记不住。
秦守靖的心情非常复杂，所以带着徒弟在山谷里步行，提醒徒弟“谨慎行事”是一个原因，最主要的还是要平复心境。
范哲看出师父有心事，不敢再玩笑，默默走在谷中的小路上，看着两旁的风景。
现在是花开时节，谷中繁花似锦，灵气浓郁，有许多认不出的小野兽在茂密的花丛中跑来跑去，传出一阵阵窸窸窣窣的响动，使得幽深的山谷更显寂静。
二人行了大半时辰，秦守靖已然想通：这孩子情深义重，胜过我那两个徒弟百倍。如果他不能修仙，正好我也寿元无多，不如就带他找个地方隐居起来，以后也可以为我养老送终。我这一辈子都在争抢打杀，也实在是累了。
既然想通，做决定就很容易了。
秦守靖再次甩动袍袖，带着范哲冲天而起。范哲忍不住问道：“师父，这还算谨慎行事吗？”
“老子说算就算！”秦守靖长声一笑，眨眼间去得远了。
柒霞山，仙霞派。
如果说千华峰像插天巨剑，险峻无比，柒霞山则就像一道屏障，厚重雄奇。山上的灵植多以红色绿色为主，紫色和蓝色加以点缀，经阳光一照，绚烂多彩，如同晚霞一般。
亭台楼阁依山而建，白石板铺就的阶梯蜿蜒直上，一直延展到山巅那座雄伟的大殿之前。
殿前有座开阔的广场，最前方立着一只数丈高下的青铜鼎炉，内插手臂粗细的燃香，吐着袅袅青烟，使得蓝底金字的匾额看起来有些朦朦胧胧，给仙霞派添上了许多仙家气息。
师徒二人落到广场上，秦守靖躬身行礼：“筑基弟子秦守靖，携徒弟范哲回转山门，查看《灵根图谱》，请掌门允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