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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灵光乍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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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两点,白家。

………………

“不就是吊个水吗,怎么回来的这么迟?电话也不接,是不是遇上什么事了?”

白母看着白瓷蹦跶着进来,担忧训斥的同时,扶着她前往卧室,“若若送你回来的?她怎么不上来?”

白瓷单只胳膊随意搭在白母的肩膀上,嘿嘿笑道,“是我不让她上来的,她今天陪我太累了,所以我就让她早点回去休息了。”

话落,白瓷视线投向依旧亮着灯的白恒安房间,疑惑止步,“妈,我哥还没睡呢?是不是还在想那几个案子啊?”

“唉,是啊,据说公安局的调查没有任何进展,你哥从下午回来以后就抱着那堆资料在看,估计现在还在看呢,我一会给他倒杯咖啡,你好好休息。”

“嗯,知道了。”说着,白瓷不免多看了眼白恒安的房间。

虽然陈阳和沈坤的案子有太多疑点,但如今证据指向自杀,也难怪大哥彻夜难眠了。

与此同时,白恒安房间内。

男人伏在桌前,手中的卷宗来来回回看了数遍,却依旧没有任何新的线索,男人长叹一声,揉揉隐隐作痛的太阳穴,干脆将卷宗和资料收起,起身前往阳台。

夜风吹来,白恒安思绪清醒几分,眉头却依旧紧皱。

在沈坤的案子上,虽然证据指向冷筏若,但显然她并不是凶手,而那把沾着冷筏若指纹的匕首,今天孙启明好心通知他,指纹的采取残缺,显然是有人后期利用胶带沾上,这也足以证明冷筏若的清白。

同时,死者沈坤胸口致命的刀伤经过技术科比对,是沈坤自己插入——毕竟若是凶手正面行凶,按照伤口偏上的位置很难完成。

想到这,白恒安自兜里抽出一包香烟,指尖夹出一根,点燃,狠狠吸了口,内心的焦虑才勉强褪散。

至于陈阳,毫无疑问是自杀,而冷筏若和陈阳的对话虽然有些疑点,但却和陈阳自杀无关,反倒像是陈阳在叮嘱冷筏若什么。

况且抛开冷筏若不说,还有一个更为可疑的韩雨。

她和冷筏若一样,跟陈阳和韩雨同时有所牵扯,但通过这几天调查天使酒吧,他发现韩雨这个人虽然吊儿郎当,生活不规律,但却没有任何问题。

线索同时断了,久而久之,这两个案子一定会以自杀结案,而之后再想要着手调查,恐怕就没那么容易了。

…………

咚咚!

白恒安闻声回头,见白母端着一碗粥走进来,忙掐灭烟头走过去。

“妈,这么晚了您还不睡?”

“我在等小瓷,倒是你,把自己关在这房间里大半天了,你打算一直不吃不喝下去?”

鼻尖嗅到香味,胃里翻滚,白恒安才发觉自己一天没吃,他失声一笑,端起粥舀了一口喝下,“谢谢妈,是我太不注意自己的身体了,还让您这么费心。”

“你这孩子,从小到大都是这性子,认准了一件事就不回头,不过作为母亲,我当然希望自己的儿子别有太多负担。”

白母轻轻拍了拍白恒安的肩膀,语重心长道。

“你忘了吗?妈也是退休下来的警察,有的时候我们查案,总是容易一叶障目,但抛开案子不谈,凶手犯罪的目的才很重要,对吗?”

犯罪的目的?

白恒安微怔,回过神来,白母已经离开,热气腾腾的粥香扑面而来,他恍神片刻,心里突然一咯噔。

是啊,为什么他才反应过来,这几个案子不论结果如何,只要凶手没被抓住,那么就一定还会犯案?

毕竟像凶手这样大规模制造自杀案件,绝不会是单纯犯罪,而是为了达到某个目的,而这个目的,显然和冷筏若有关。

既然如此,只要盯着冷筏若,提前掌控风险,守株待兔,这样抓住罪犯的可能性或许更高。

白恒安深呼了一口气,忍不住苦笑。

亏他还是刑侦队长,竟然这么容易便被牵着鼻子走了。

如今陈阳,沈坤,还有那两个学生的父母已经死亡,即使再追查线索,恐怕也已经被凶手提前抹去,倒不如暂时放弃。

…………

昏黄明灭的灯光下,白恒安黑眸愈发坚毅。

总有一天,他一定会亲手抓到凶手!

翌日。

白瓷醒来便见白恒安立在窗前打电话,足足有半个小时才结束,待到白恒安来到餐桌前,她忍不住问道。

“哥,到底什么事啊?是不是案子有新进展了?”

白恒安摇摇头,“是陈阳和沈坤的案子以自杀结案了。”

“什么?”白瓷愣住,“那不找真正的凶手了?”

这时白母走过来笑着道,“谁说不找了?只是这两个案子不能长久拖下去,提前结案不是正好能让凶手放松警惕么?”

“我和妈想的一样,而且对方一定还会再犯案,所以警方只需要静待时机。”

再犯案三个字回荡在白瓷的脑海,她心虚的咬着筷子。

阿若怀疑下一个案子一定和杨雷一家有关,但是她专门叮嘱过不要告诉任何人,既然如此,只能对不起大哥了。

“怎么了?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想跟我说?”白恒安敏锐察觉白瓷的情绪,皱眉追问。

但白瓷急忙摆手,“没有,我就是在想今天学校的体育活动。”

白恒安眯了眯眼,一本正经撑着下巴凝视着自家妹妹,“白瓷,你知不知道你心虚的时候就像是一只跳脚的兔子,跟我说实话,你是不是知道和案子相关的信息?”

“不知道!”白瓷立马否认,继而讪笑,“哥,我要是真知道不就告诉你了吗?阿若被怀疑成凶手我也很担心,所以怎么可能瞒你什么呢?”

大概是认为白瓷说的话在理,白恒安没再多问,而白瓷暗暗松了口气,抬头间,才发觉白母正盯着自己,心再次提到了嗓子眼。

“妈,怎么了?”

白母恨铁不成钢的敲了下她的脑门,“你呀,脚踝都还没好呢,竟然还想着学校的体育活动,我一会就给校长打电话说你不去了,我看谁敢难为你。”

“啊?妈,你可不能因为认识校长就随意给我走后门吧?再说了,我吊了两天水已经好多了,你放心吧,有体育老师帮忙,不会出什么事的。”

“可是……”

“打住打住,你女儿可不是什么娇生惯养的公主,所以这次听我的好吗?”

白瓷态度坚决,白母无奈,只好让步。“行吧,那回来以后我陪你去医院,可别再麻烦若若了。”

“她已经答应我陪我去了,所以妈,你安心待在家里吧,不用担心我。”

“我是怕若若这两天事情太多顾不上你。”

白母苦口婆心,但白瓷却不以为然的笑了笑,“怎么会顾不上呢?阿若对我可好了,我们两个现在相当于是如胶似……”

奇怪,这形容词好像不太对。

白瓷挠了挠脸颊,拿起筷子埋头干饭,以此来掩饰方才心底转瞬即逝的异样。

她怎么会用那个形容词呢?

而且用在她和阿若的身上,似乎也并不违和?

………………

吃过饭,白瓷和白恒安同时下楼,冷筏若已经早早等在车旁。

“白大哥。”

她额首致意,白恒安也点点头。

“如果你觉得辛苦,可以给我打电话,我会腾出时间照顾白瓷,还有,陈阳和周桐桐的案子已经结了。”

距离两个案子过去不过短短一个礼拜,竟然这么快就结案了,看来警方是实在找不到什么证据了。

冷筏若边扶着白瓷上车,边看向白恒安,“白大哥,之前的事谢谢你,如果有可能,我希望你能帮我一个忙。”

“你尽管说,我能帮的一定帮。”

“我想让你帮我盯着一个叫杨雷的男人,他很有可能是凶手下一个目标。”

看着冷筏若严肃的神色,白恒安沉默良久才缓缓道,“你愿意将这个线索告诉我,是不是选择相信警方?”

“不,我只信你,如果说在这场战役中,我一定要选择相信的人,第一个人是白瓷,第二个便是你,白大哥,相信你也知道这几个案子都和我有关系,既然如此,我们不妨合作。”

冷筏若合上车门,漆黑的玻璃将探头探脑的白瓷隔离。

“我知道,你对我还有很多疑问,但事已至此,想要找出凶手,你我都别无选择。”

白恒安沉吟。

的确,如果说冷筏若便是破局的关键,他根本无法绕开合作这一选择。

“放心,我会调查你口中的人,至于有什么消息进展,我也会第一时间通知你,不过我有一个要求。”

白恒安看了眼车内张牙舞爪的白瓷,视线转回到冷筏若身上,神情肃然。

“不论要做什么,你们都要保证自己的安全,如果有危险,第一时间给我打电话,明白了吗?”

“嗯,明白。”

…………

目送白恒安离开后,冷筏若刚上车,白瓷便迫不及待的贴了过来,笑嘻嘻搂住她的脖子。

“阿若,你怎么这么坏啊?之前还跟我说知道的信息一切保密,今天怎么自己扭头告诉我哥了?”

冷筏若无奈扯开她的手臂,“那是因为我们面对的是一群人,如果只是单枪匹马,只会被对方牵着鼻子走,所以我相信你哥,他作为一名原则性极强的刑警,可以帮上我们许多忙。”

至少在杨雷的事情上可以省去不少麻烦。

如果真的查出什么问题,警方也能在第一时间保护杨雷,免得又发生一桩血案。

白瓷哼着鼻子笑了笑,“我刚才看你们两个说话那么正经,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们才是亲兄妹,不得不说,你们两个人的性格可太像了。”

偏执,倔强,认准一个方向绝不回头。

也难怪从小到大,三个人里面只有她自己成绩不好了。

冷筏若清冷的瞳孔掠过淡淡笑意,“如果兄妹都是一样的性格,那么白阿姨岂不是太无聊了?有你这样的活宝在家,才能称之为一个鲜活的家。”

白瓷侧目,望着冷筏若面上转瞬即逝的落寞,忙不更迭伸出手揉了揉她的头发。

“阿若,你也是我们的家人,别总将自己排除在外,少了你,我们就不是完整的一家人了。”

冷筏若薄唇抿唇弧度,却没说什么,脑海中闪过小时候母亲陪伴她的场景,那时她梦想成为一名设计师,母亲总是耐心听她长篇大论,甚至给予支持。

但在母亲去世后,她义无反顾选择了和母亲同样的职业,大概只有这样,才能感受到母亲还在身边,也只有这样,才有可能找到母亲自杀的真相。

沉重的过往如同翻涌的海水般袭来,冷筏若置身其中,压抑痛苦的喘不上气。

哔!

哔哔!

刺耳的车笛声划过耳膜,冷筏若的视线逐渐聚焦,眼看即将撞上前面一辆车,白瓷几乎是刹那间抓住方向盘大喊。

“阿若,快踩刹车!”

刺啦——

车胎滑过地面,车身最终在距离前车仅三毫米的地方停顿,车内的冷筏若和白瓷由于惯性同时向前倒去,白瓷即使抱住冷筏若的头,导致手臂撞上方向盘,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嘶……”

冷筏若彻底回过神来,当即抬起她的手臂检查,发现手肘的部位被撞出一块淤青。

“对不起,是我出神了。”

冷筏若垂眸,散落的头发掩盖住大半张脸,她的语调虽然冷淡,但依旧能感受到她沉重压抑的痛苦。

几乎是下意识的举动,白瓷一把抱住冷筏若,掌心轻轻拍着她的后背,柔声宽慰。

“我明白,不过以后开车可不能再出神了,不然我有几条胳膊给你挡?对吧?”

冷筏若身形微僵。

即使是这种时刻,白瓷依旧不会责怪她,但是她何德何能,能得到如此庇护和偏爱?

她,终究不过是一个一脚迈入深渊的人罢了。“谢谢。”

迅速整理好情绪,冷筏若推开白瓷,面容重新恢复平静,再次发动引擎。

白瓷没再说话,只静静看着她,眼中闪过心疼和担忧,分明可以大哭大闹,宣泄情绪,但阿若从来都只是这样安静,安静得让她有些害怕。

再这么憋下去,她的病会不会更加严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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