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亲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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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雨从兜里掏出一包烟，抽出一根对冷筏若挑眉，“要不要来一根？在尼古丁的衬托下，我们的谈话说不定会更有人情味。”
冷筏若眯了眯眼，却直接绕过韩雨，走到办公桌后坐下，同时陈果扶着白瓷在另一侧沙发上坐下，位置形成了一个三角。
“这里都是自己人，说吧，我不想浪费太多时间。”
她的确抽烟，甚至在焦虑暴躁的情况下，必须用大量的尼古丁来安抚自身情绪，但面对韩雨，她只想快点听到新的线索，而非在这里聊天说笑。
韩雨耸耸肩膀，兀自掏出打火机点燃一根，随着烟雾腾升而起，朦胧她那双浮现几分严肃的桃花眼，她呼出一口烟圈，淡淡道。
“我跟你一样，都是被选中的人。”
白瓷对韩雨并没什么好感，听到这句话，忍住想要踹她的冲动，没好气的哼了一声，“说重点。”
“这位小姐似乎对我很有敌意。”韩雨含笑撑着脸颊，“难道你吃醋了？”
白瓷直勾勾对上韩雨的打量，“是又如何？我还在想，如果你再不收起你那副吊儿郎当的姿态，我现在就可以忍着脚踝再次重伤的风险给你一脚。”
无声的对峙中，韩雨不再理会难得炸毛的白瓷，转而看向冷筏若，正了正色道。
“想必你应该明白是什么意思，上次陈阳的案子，警方将调查方向锁定在我身上，所有的嫌疑也都指向我，而沈坤这次，所有的嫌疑又跟你脱不了干系，你这么聪明，一定已经发现了端倪。”
“的确，不过你向警方撒了谎，陈阳分明跟你相处了不止一分钟的时间，你和我说这些不觉得太欲盖弥彰了么？”冷筏若不咸不淡点出韩雨话语中的漏洞，当场反击。
韩雨舔了舔后槽牙，止不住的点头，“冷小姐，我还真是小瞧了你，没想到在被警方审讯中，你竟然连这样的事都能记住，难怪那些人会盯上你，比起我，你或许更适合加入他们。”
“先不说那些人是谁，先讲讲你和陈阳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吧。”冷筏若轻轻转动着钢笔，语调也出奇的平静，宛如沉寂的湖面，但下一秒便会迎来风波。
“陈阳有精神分裂，有一次在大街上游荡，被我撞见了，我也是在那个时候知道他有这个病，知道他的遭遇后，我安慰他如果真遇到什么困难就来找我，我说不定可以帮他，他答应了，至于后来他来酒吧找我，是为了他继母的事。”
说到这，韩雨慢悠悠伸了个懒腰，指了指陈果，“能不能让你的助理给我倒杯水？我说这么多话，总该有个客人的待遇吧？”
“你这样的人不能称之为客人。”
见陈果起身，白瓷毫不留情的讽刺道，“而是变态，如果我猜的没错，之前阿若去天使酒吧出事，就是你干的吧？”
她不傻，结合目前已知的信息，足以断定韩雨不怀好意，她又怎么可能会让这样的家伙轻易接近阿若？
韩雨双手搭在脑后，似是想到什么美好的画面，唇角的笑意止不住扩大，语气更是掩藏暧昧，“是啊，那时候我还握了冷小姐的腰，总算知道盈盈一握是什么感觉了。”
白瓷审视着韩雨，恨不得将她穿出一个洞来，她摇晃起身，在陈果递过来一杯水时，故意加重力道塞给韩雨。
水杯晃动，大半的水洒在身上，韩雨皱眉，无辜的举起双手。
“冷小姐，看来你这位姐姐不太友善，她再这样无理取闹的话，恐怕我们的合作也看不成了。”
寥寥几句，将白瓷定性为一个记仇的幼稚鬼，倒显得她自己更为高尚。
白瓷压下火气，拽着陈果坐下后，晃着受伤的脚踝小声吐槽。
“以后这样的人千万别让她进来，你看她那黑色眼影涂的，和鬼一样，万一吓到我家阿若怎么办？”
陈果轻咳一声，默默指了指冷筏若和韩雨，“就这么大点儿地方，她们能听到的。”
白瓷噤声，自动将头偏向其他位置，那心虚好笑的模样在冷筏若看来格外有趣。
冷筏若眸底一抹笑意转瞬即逝，压住上扬的嘴角，淡淡瞥了眼无语的韩雨，“继续。”
韩雨揉了揉眉心，“总之陈阳希望我能帮他杀了他继母，被我拒绝了，我本来以为没什么事，没想到他自己出手把他继母杀了，而之后的事你也清楚，如果我真的和这件事有关系，警方也不会直到现在也找不到证据。”
冷筏若沉吟。
白恒安这个人向来严谨，不会错过任何蛛丝马迹，甚至在没有证据的前提下都能以超高的敏锐力锁定罪恶，所以既然他没能在天使酒吧发现任何线索，并且韩雨还能坐在这里，只能说明两点。
要么韩雨真的是无辜的，要么，就是她伪装的太好了。
至于究竟是哪一点，冷筏若不得而知，但眼前这个看似散漫女人绝没有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
“陈阳的事，我可以相信你没有插手，而沈坤……按照你刚才的意思，你认为他收到所谓的信息去跟踪一个学生，和我被污蔑成杀人凶手别无二致对么？”
随着脉络的逐步清晰，韩雨轻笑，“就是这样，而这一切，都是那些人干的，他们的目的……你作为一个心理师，应该也所有分析吧？”
分明是一场韩雨交代线索的对话，但冷筏若却有一种韩雨尽在掌握，顺便在引导她去发现她未曾注意到的事情，以此来给她提供更多的信息。
如果不是韩雨太聪明，那就是她一直在关注自己的一举一动，从而挑选今天作为一个合适的时机出场。
冷筏若清冷的瞳孔泛起凉意，掠过探究和凝重。
“他们无非是一群有心理问题，想要颠覆整个社会的罪犯，我只想知道他们的真实身份，从而让他们接受法律制裁。”
啪啪！
清脆响亮的巴掌声响起，韩雨止不住赞赏，“不愧是心理师啊，说出来的话就是有高度，不过你或许理解错了，在他们自己眼里，他们根本不是罪犯，而是神拯救这个破败社会的神。”
“只有疯子才妄想称神，听你说得这么高昂，难道你也认同他们的做法？”冷筏若静静看着韩雨，那双漆黑的眼眸仿佛能看透一切伪装。
韩雨叹了口气，“我当然不认同，所以我才来找你，我告诉你我所知道的，你和我同盟，只有我们在一条战线上，才有可能击碎他们的阴谋。”
冷筏若并未应声，陷入沉默。
寂静无声的咨询室内，白瓷望着那张清冷绝美的面容浮现出一丝痛苦，缓缓攥紧掌心。
她理解冷筏若，如果有丝毫机会摆在面前能够查清母亲自杀的真相，冷筏若一定毫不犹豫。
但对于韩雨，冷筏若却并不信任。
白瓷冷脸看向韩雨，“你不是说你知道那些人是谁吗？他们到底是什么人？”
“这些内容比较私密，只有在冷小姐同意结盟后我才能说。
不然，我岂不是成了冤大头？”
韩雨悠哉靠着椅子，指尖夹着香烟，眼尾始终挂着淡淡的笑意。
“我这个人啊，向来不做赔本的买卖，冷小姐可要考虑清楚了，有些事，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
“阿若，你跟我出来一趟。”白瓷并未理会韩雨，只踮着脚起身，拉着冷筏若前往咨询室外。
………………
见状，陈果又替韩雨倒了杯水，刚坐定，便见韩雨抛了个媚眼过来。
“小姐姐，长得这么漂亮，有没有兴趣弃文从舞，来我们酒吧啊？”
陈果尴尬扯扯嘴角，“不好意思，我不会武功。”
“我说的是跳舞。”韩雨有意无意打量着陈果，不知想到什么，陷入思索。
陈果急忙起身，假装去整理文件，心里止不住嘀咕，这哪里是酒吧老板，分明是个女色胚啊！
别说白瓷不喜欢，她看着都讨厌。
…………
与此同时，楼梯间。
“阿若，你打算答应她？”白瓷握着冷筏若的手，眉心轻蹙，“她说的话未必是真的，万一她是想害你，我们可能防不胜防。”
冷筏若盯着空荡荡的楼梯失神，并未注意到自己的掌心正被白瓷牢牢握紧，甚至有一丝紧张。
“我也不知道，韩雨的确有可能撒谎，不过她既然主动上门，不论是什么目的，在我这一定有她想要的东西，这个时候，似乎我拒绝已经没什么用了。”
“什么？”白瓷愣了片刻，显然不大明白冷筏若的话。
冷筏若缓缓吐出一口浊气，“你还不明白吗，这些案子就像是那些人精心编织的一张大网，我已经置身其中，无法脱身了，如果真的想要找到真相，唯一的办法，只能是深入。”
“话是这么说，但我还是担心你。”
白瓷俯身搂住冷筏若，下巴抵在她的肩膀上，轻声道。
“对于我来说，我不在意那些，我只在意你能不能开心，能不能健康，当然，如果你真的想要找出当年真相，我也愿意陪你一起共渡难关。”
冷筏若呼吸微滞。
由于距离亲密，她能够清晰嗅到白瓷身上的体香，白瓷向来不喜欢用香水，她同样不喜欢，此刻，这简单的味道不知怎的，轻轻勾着她的心弦，让她有些无所适从。
她本就是个心理病人，独自坠入深渊是她的命运，但不是白瓷的，她又怎能做到心安理得的享受着这样一个人毫无怨言的陪着她？
这样对白瓷太不公平了。
可是……她又如何推开她？
“白瓷，其实这件事跟你没有关系，我知道这些年你一直照顾我，但如果涉及到危险，我建议你还是……”
冷筏若犹豫出声，然而话未说完，白瓷便搂得更紧。
她不满的哼了哼，手指埋怨似的戳戳冷筏若的后背。
“咱们都认识多少年了，怎么还和姐姐说这种见外话？我要是真的怕危险，我还能这么执着跟着你吗？”
一番话赌得冷筏若哑口无言。
她若是再拒绝，恐怕真成了忘恩负义之人，以白瓷的脾气，指不定闹出什么名堂来，只要日后真遇到什么危险，让白瓷躲远点就是了。
白瓷大概是猜出她的心思，严肃板正她的头。
“我警告你啊，可别想甩开我，你坑了我那么多钱，我可不能平白无故放你跑，还有我答应我妈要好好照顾你，我绝不会食言，你要是敢再瞒着我，我就去找我哥告状，让他好好收拾你。”
闻言，冷筏若扶额，只能点头，“好，没问题，都听你的。”
如此，白瓷才算满意的凑近冷筏若，趁她不注意，低头吧唧了一口，嘿嘿笑着，“阿若，我怎么发现你这么可爱呢？别人都说你高冷，我看不是，你就像一个臭屁小孩，可爱死了！”
冷筏若怔在原地。
又一次……
白瓷又一次亲了她。
这个傻子究竟明不明白亲一个人的含义？还是说她脑袋里缺的那根弦正好是恋爱弦？
冷筏若彻底不淡定了，她迅速推开不明所以的白瓷，正想回咨询室，刚转身，便对上陈果震惊的目光。
白瓷笑眯眯挥了挥手，“你怎么来了？你不看着韩雨，万一她背地里搞鬼怎么办？”
陈果险些一口气背过去，“我刚刚，什么都没看见吧？还是说我刚刚在做梦？”
“你没……”
白瓷正想开口，却被冷筏若无情捂住嘴巴。
“行了，回去吧。”
末了，冷筏若眼神警告陈果，“刚才的事情你要是说出去，我倒是不介意换一个徒弟。”
陈果瞪大了眼，忙不更迭点点头，“放心放心，我一定保密！”
虽说更容易让人误会，但冷筏若懒得解释，拖着白瓷回了咨询室。
身后，陈果双眸放出亮光，一副八卦表情，难怪师父平时对白瓷那么放纵，原来她们两个人是那种关系啊！
看样子她应该是第一个知道的，不行，她得好好守护师父师娘的爱情，绝对不能让别人破坏了！
陈果用力点点头，随即忙跟上冷筏若的脚步。
………………
咨询室内，韩雨看着三人一个接着一个进来，忍不住笑笑。
“怎么，不过是结一个盟，你们还得挨个商量一下？没必要那么防着我吧？我这次可是诚心诚意来合作的，可别狗咬吕洞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