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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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两个人之间到底有什么关系？”
“据我们所知，韩雨是天使酒吧的老板，和陈阳的关系只算是萍水相逢的陌生人。”
冷筏若蹙眉，指尖轻点着桌面，陷入沉思。
如果真是陌生人，白恒安也不会问出刚才那几个问题了。
想必是有什么案件信息不能让她知道吧。
“想必你叫我来之前已经审过了韩雨，有什么发现吗？”
白恒安眯了眯眼，回想起那场对话，只觉得棘手。
那个叫韩雨的女人看似吊儿郎当，实际上心机绝深，每一个问题虽然都回答了，但都故意避开了要点。
不过，她倒是说了一个关键性的名字——冷筏若。
收回思绪，白恒安视线重新落在冷筏若身上，平静开口。
“她说她认识你，你可以为她作证。”
“作证？”
她去天使酒吧的那天和陈阳并无关系，作什么证？
“我们调查陈阳死前一个月的行踪，发现你去天使酒吧那次，陈阳也去了，只不过你们两个一前一后，之后陈阳便进了医院，我们查到陈阳和韩雨曾在八点钟见过面，但韩雨声称陈阳只是来找人，两人只聊了不到一分钟，而在那之后，她便找你搭讪。”
冷筏若在心里迅速整理着思绪，很快便有了一个大概的脉络。
“你找我来，是因为韩雨说的时间线有问题？”
“不错，我们通过走访，得知陈阳和韩雨可能单独进入一个包厢谈话，但是却没有证据。”
“我无法向你们提供线索，因为当天我没有注意时间，何况韩雨当时给我下了药，后来还是白瓷接我回去，你可以找她了解。”
说罢，冷筏若脑海中掠过那几个找茬的混混，当即身子前倾，认真凝视着白恒安。
“那几个找我茬的混混你们调查了吗？他们那里或许会有什么突破。”
“混混？”
白恒安愣了片刻，记忆搜寻可能的线索，却一无所获，凝神片刻，皱着眉头道，“看来监控视频被动过手脚了，我们根本没有看到什么混混，只看到你和韩雨在一起。”
“如果没有超高的黑客技术，绝无法轻易瞒过警方的眼睛，所以，韩雨的身份没有那么简单。”
冷筏若几乎斩钉截铁的说出这番话，确定的语气令白恒安沉思。
“看来你早就已经发现了对么？你为什么要去天使酒吧？据我所知，你从来都没去过类似的地方。”
敏锐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冷筏若并未如坐针毡，倒像是满意白恒安的问题，唇角抿出一个弧度。
“因为我发现天使酒吧可能和我母亲的自杀有关，你也知道，母亲的事永远都是我心里的一个结。”
这大概是冷筏若第一次敞开心扉，但却让白恒安嗅到了一丝异样。
冷筏若为人做事向来低调神秘，更是拒人于千里之外，这一次，怎么会突然说出自己的想法？
除非……
白恒安指尖缓缓转动着钢笔，终是落出一句话来，“天使酒吧和那几个混混我们会大力调查，也会重点监视韩雨，你可以走了。”
冷筏若起身，眸底闪烁着异样的光芒，红唇微微扩大，流露出一抹不易觉察的笑意。
一切正如她所期待的进行着
…………
其实当今天坐上警车的刹那，她便想好了接下来的打算。
既然警方的视线聚焦在韩雨和天使酒吧上，既然她的线索寥寥无几，为什么不借警方的手去调查？而且这样，也不容易打草惊蛇。
冷筏若确信白恒安一定听得懂她的暗示，因而，所有的事情都顺理成章的落在了警方手里，而她，也可以在转移警方视线的同时，专心查陈阳留下来的密码了。
走出审讯室，冷筏若望着走廊投射进来的光线，有片刻恍惚，身后，白恒安深沉的嗓音落在耳畔。
“从今天开始，不管你想要做什么都必须告诉我，我只有知道所有事情，才能帮你，懂吗？”
冷筏若伸出指尖，摸空抓住一缕光，任由其在掌心跃动，口中淡淡道，“我知道的都已经告诉你了，你如果真的想帮我，就深挖韩雨，说不定真能找到我母亲自杀的线索。”
说实话，她根本不需要帮忙，她需要的，只是一把能够替她复仇的利刃。
自从母亲死在她面前的那一刻，她的人生便整个堕入黑暗。
陈阳说的没错，他们是同类，不仅是同类，还是拥有着相同灵魂的知己，因为他们懂彼此的痛苦，也懂得如何结束痛苦。
只不过陈阳终究选择了极端，而她则为了母亲的事
所以既然已经坠入深渊，当头顶伸出一只手时，她不会想着对方能够将她拉出去，而是第一时间让对方陪葬。
不过……
冷筏若薄唇紧抿，原本毫无波澜的面容因为那一抹雀跃的身影而浮现几分犹豫。
有个人，似乎是个例外。
此时，始终紧盯着冷筏若的白恒安并未放过她脸上的丝毫表情，默然许久，他才绷直了神经说道，“白瓷让我带句话。”
“什么？”冷筏若回过神，好似只有这个名字，才能飘进她的心里。
“她说，不论今天审讯的结果如何，都让我一定要好好照顾你，还说你这个妹妹什么都好，就是喜欢钻牛角尖，让我务必要开导你，不过看你刚才的样子，似乎不需要开导了。”
说罢，不等冷筏若反应，白恒安已经挥挥手，叫来一个实习警员，“把她安全送到家里。”
实习警员意外冷筏若的身份，多看了几眼后，热情道，“冷小姐，走吧，我开车送你回去，不然那些人肯定要在半路赌你。”
冷筏若点点头，随实习警员离开，而白恒安再次通知手下，神情严肃而凝重。
“让技术部核对天使酒吧的监控，看看有没有造假的可能，还有韩雨，多派几个人盯着，有什么消息第一时间通知我！”
…………
回家途中。
“冷小姐，你跟我们队长什么关系啊？看起来他挺关照你的，而且对你的态度特别温柔呢！”
实习警官是个小话痨，甚至比白瓷还要能说，一路上喋喋不休，打听的都是白恒安的事。
冷筏若本不想理会，但对方问的多了，便扭头冷声反问，“你喜欢他？”
实习警员显然没想到她会来这么一出，顿时傻了眼，急忙解释道，“不不不，我是男的，他也是男的，这怎么可能呢？我就是比较八卦，你要是不嫌弃，可以叫我小八。”
“小八，看你这么热心，可不可以帮我一个忙？”冷筏若认真看着他。
小八拍拍胸脯，“当然可以，只要冷小姐你说的出来，这忙我一定帮！”
“帮忙闭嘴。”
“……”
小八轻咳一声，尴尬的面红耳赤，但扭捏看了冷筏若几眼后，还是忍不住开口。
“冷小姐，我这人就这样，你千万不要在意，对了，队长还特别交代我让我今天保护你的安全，你就当多了一个话多的保镖。”
岂止是话多。
根本就是连环炮。
冷筏若心想着，手机铃声恰合时宜的响起，是白瓷的来电，刚接通，她焦急的声音便从那边冲了出来。
“阿若，快来云阳山一趟，周蝶出事了！”
冷筏若凝神，“好，我现在就过去。”
话音刚落，小八倒也自觉，直接调转车头，直奔云阳山而去。
“冷姐，周蝶是谁啊？”
才一会儿的功夫，小八的称呼又变了，仿佛他和冷筏若的关系真成了姐弟，亲昵的令冷筏若直蹙眉，但见小八热情帮忙，到了嘴边的冷话一转。
“是一个十六七岁的孩子，在母亲去世后性情大变，想必是又做什么出格的事情了。”
小八惊呼一声后，忙将油门催至最大，神态看起来比方才的白瓷还要急切，“那得赶紧过去啊，冷姐我跟你说啊，现在小孩犯罪的频率挺高的，这要是真闹出什么事来麻烦可就大了！”
“你很关心？”冷筏若不着痕迹的打量他一眼，眼底闪过审视。
不知为什么，总觉得这个小八浑身上下都透露着一股……不舒服，他的所作所为，就和韩雨一样突兀。
小八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后脑勺，“因为我小的时候就犯过错，那时不懂事，幸好有人把我拉回正途，现在才有机会进公安局，不然早就不知道跑去什么地方鬼混了。”
“冒昧问一句，你为什么想要当警察？”
“当然是因为可以匡扶正义了！我从小就有一个英雄梦，梦想可以惩治坏人，拯救世界呢！”
小八的两只眼睛直放光芒，满脸兴奋，激动的双手险些脱离方向盘，而冷筏若静静观察着他的神色，本想通过微表情分析出他说话的真假，但却什么也没看出来。
可为什么，她还是觉得奇怪？
这个小八，表现得似乎太热情了一些……
…………
二十分钟后，两人抵达云阳山，穿过山路，突然一声惊呼划破上空。
听出是白瓷的声音，冷筏若几乎是下意识冲过去，拨开草丛，看到的是白瓷抱着膝盖坐在地上，表情痛苦。
“没事吧？”冷筏若上前将她扶起，确认情况后，这才暗暗松了口气，“幸好只是崴脚，这么高的山，你要是摔下去，恐怕连命都没了。”
白瓷单手搭在她的肩膀上，露出一排大白牙，亲昵的蹭了蹭冷筏若的脸颊，“阿若，你在担心我啊？这可是这么多年来，我第一次看见你这么紧张我呢，是不是被姐姐的热情感化，所以情不自禁了？”
“不过是怕你死了，你哥还得将事情算在我的头上。”冷筏若面无表情将她推开，任由她身体晃来晃去，最终啪唧又摔在了地上。
白瓷委屈的揉了揉屁股，挣扎着想要起身时，一双手便自觉扶上她的胳膊，“白姐，小心一点，这崴了脚可不能立马活动，得先找个地方休息会，等会下了山再去买药酒，免得乱动真伤了筋骨就不好了。”
“你……”白瓷疑惑看着突然冒出来的小八，左盯右盯，恨不得盯出个花儿来，“我是不是在哪儿见过你？之前我去公安局的时候，是不是你带我去见我哥的？”
“是啊！没想到白姐你还记得我，我真是太荣幸了，对了，你叫我小八就行，我今天正好送冷姐回去，没想到遇到你有事，所以就过来帮忙了。”
说到这，小八环顾四周，“那个孩子呢？她不是出事了吗，她在哪儿？”
终于想到正事，白瓷害了一声，指了指身后不远处的凉亭。
“那儿呢，具体怎么回事，你们过去看看就知道了。”
冷筏若率先走过去，小八则搀扶着白瓷紧随其后，等到了凉亭，才算看清里面的情况。
只见周蝶被绑在柱子上，而她身边是几个同龄的男孩，虽然稚嫩，但个个张牙舞爪，看到白瓷便开始大骂。
“你算什么老师，赶紧把我们放了，不然等我们告诉爸妈，你就别想在学校里面待了！”
“就是，你这可是绑架，哎，那旁边不是警察叔叔吗？快来救我们呀，这个坏老师想欺负我们！”
至于周蝶，一声不吭的瞪着白瓷，而凉亭的另一侧，则倒着一个昏迷不醒的女孩，伤痕累累，额头布满血迹，显然刚刚经历过欺辱。
白瓷叹了口气，“这个是被周蝶霸凌的学生，虽然晕过去了，不过我刚才看了下没有大碍，之后送到医院就行，本来我想拨打120，没想到这山上没有信号，我只能跑下山，但是120车现在都派出去了，暂时来不到这里，我就给你打了。”
冷筏若瞥了她一眼，“所以刚才崴脚，是你上山的时候不小心踩空了？”
“对啊，还是阿若了解我，不过这几个孩子怎么办？即使送到公安局也无法立案，如果通知他们父母，恐怕也未必会有一个很好的结果。”
看出白瓷的担忧，冷筏若不用多想也明白其中缘由。
通过刚才几个男孩的话便能判断出他们父母对他们的溺爱，之前郑晓彤的事是因为白瓷和罗英认识，而罗英也听得进去她们的话，但谁能保证，每个父母都能做到罗英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