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断子绝孙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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乍一听到东方云池这个名字，舒音还有一点恍惚。
顺着江落的视线看去，便看到了同在二层，手肘支撑在围栏的东方云池。
他今日仍旧穿了一身金色锦袍，头戴玉冠，周身贵气尽显。
他的目光也同一楼所有的客人一样，紧紧盯着明月，每个动作都不想错过似的。
东方云池的目光中，有着他自己都无法意识到的占有欲。
双眸微沉，眨也不眨地盯着台上的明月。
似乎不解，为何两人原本好端端的，她却忽然说恩情已经还完，余生各自安好。
东方云池是知道明月喜欢自己的。
毕竟，那样的满心满眼都是他的状态，看尽人间风月的东方怎么可能不懂？
他从前觉得，一只猫儿罢了，她喜欢他，就像爱宠依赖主人，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他知她的喜欢，却并不想回应她的感情。
毕竟，他心中，只有一个真正爱过的女孩。
在东方云池的心里，这么多年，都没有一个人可以抹去白月光青梅的存在，更何况……
是一只无足轻重的猫儿呢？
他将她当成宠物娇养，掷千金让她成为春宵楼最受欢迎的舞姬，偶尔也会送礼物给她。
除了吝啬给她爱，他自认待她不薄。
可为什么，这猫儿却非要想跑呢？
离开他，就那么让她开心吗？
只见台上，明月随着伴奏翩翩起舞。她脸上全是笑意，正万分认真地表演。
转身回眸间，明明衣裳严严实实，却实在一笑而百媚生。
江落指了指东方云池的脸，悄声说，“我怎么觉得他脸变绿了？”
舒音颇为同意的点头。
毕竟，东方云池的脸色，实在是算不得好。
而路夜白却看得极为认真。
这是他第一次看明月跳舞，也第一次知道，明月跳起舞来就像一只蝴蝶，每一步，都好像踩在他心上。
美好得像是仙女。
路夜白有几分呆滞，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起来竟有几分呆萌。
旁边的魏择舟用胳膊肘碰了碰他，“诶，路道友，你是不是喜欢明月啊？怎么看得这么入迷？”
魏择舟脸上带着笑，问得也十分直接。
一旁的云景控制住要翻白眼的冲动，十分后悔没有再次把他嘴给堵上。
这家伙，难道以为所有人都和他一样脸皮厚吗？
路夜白被问的愣住，心中虽然无比确定，可面对这么多人，他当然是不好意思说出来的。
只能红着脸点头。
舒音喝着茶，看了看不远处的东方云池，又看了看台上跳舞的明月。
总觉得今晚要发生些什么。
这位家里有矿的东方二少爷，今天该不会是来上演强取豪夺戏码的吧？
的确，东方云池现在的心态已经有点儿扭曲了。
他现在开始后悔，没有让这只不听话的猫儿成为自己的女人。
若是身心都给了他，还能走得如此潇洒么？
他不知自己到底对明月是什么感情，他只知道，她若是离开，他会不高兴，会很生气。
明明救她的是他，明明将她拽出困境的是他，明明给她新生的也是他。
为什么不能好好听话，永远做一只听话的猫呢？
他的眼神过于明显，以至于台下跳舞的明月察觉到了那道阴沉的目光，身子不自觉地颤抖了一瞬。
但好在她定力不错，马上便调整好了状态。
今天小音和阿落他们都在，路夜白也在。
她很肯定，自己不会有事的。
东方云池虽然不喜她，但应该也不会强迫她。
终于，在忐忑之中，明月一舞完毕，认认真真行了一礼之后，便走下台去。
明月并没有马上来找舒音几人，而是绕回自己的房间，准备把舞服换下。
一会儿还要和大家一起去放河灯呢！
自然不能穿如此明显的衣服。
她把头上的簪子拿下，这簪子是小音送给她的，她很喜欢。
平日里舍不得戴上，但今夜是不一样的，是她在春宵楼的最后一支舞，自然意义不同。
三千青丝散落而下，明月看着镜中的自己，露出了一个真挚的笑。
往后的日子，她相信，将是一片光明。
正想着，她听到自己的房门被推开的声音，明月连忙站了起来，朝着房间门的方向看了过去。
下一秒，便看到了脸色并不好看的东方云池。
明月下意识便皱起了眉，手抓紧了梳妆台的边沿。
“你……你怎么来了？”
难不成春宵楼的老鸨，将她要离开的事情……告诉了东方？
东方云池一步步朝她走过来，每近一步，明月心中的不适便更多一分。
她如今已经完全放下。
不明白东方云池为何反而还在意起来了。
“东方，我们不是说好了吗？以后便当陌生人。”
“你的生命里本就不需要我，而我也终究要为自己而活。”
他走到她面前站定那一刻，明月也冷静了下来。
她相信，东方不喜欢她，肯定不会因为她的离开而如何的。
可明月想错了。
只见他微微低了头，嗅了嗅明月身上的香气，忽地上前一步，那双漆黑的眼，仿佛是无底的洞穴。
盯着她，仿佛有什么执念。
“明月”，他死死盯着她，“你不是想要我么？”
“想要我的心？”
他侧了头，靠近明月的耳朵，“还是想要我的人？”
温度喷洒在明月的耳廓，若是以前，她可能还会因为东方云池亲近她而欣喜。
可如今，她却觉得无比排斥。
甚至不知为何，感受到他的靠近，竟然会觉得有点儿……恶心。
她伸出手，用力推他，语气也从刚开始的温和，变得发冷，“都不想要。”
听了这话，东方云池的目光变得更加不善。
“不想？”，他反问道。
“从前不都想么？”
他伸出手，轻轻撩起明月的一缕发丝，发丝柔顺，一点点从他指尖滑落。
本来心情好了些，却听到她说。
“不想。”
明月不但不想，现在还有点想吐。
她想，若是他再往前，她便抬腿踹他下面。
还未等明月蹬出断子绝孙脚，东方云池的后脑便猛地被打了一下，一下不够，第二下又落了下来。
而下手的，正是刚刚在门外听到对话的路夜白。
明月都说了不想，路夜白觉得，自己自然要第一个冲上来。
抓住空档，明月顷刻间变成猫猫，朝着外面跑去，见到舒音后，便猛地朝她怀里跳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