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砂糖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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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了敷衍系统的翻译之后，舒音有几分忍俊不禁。
她伸手揉了揉橘猫的小脑袋，心也逐渐变得十分柔软，像是踩在了一大片云朵里，有一种难以形容的失重感。
敷衍系统说道，【宿主，你该不会是心动了吧？】
以宿主这样内心有些不正常的人，完全有可能爱上一只并不会说话的猫。
毕竟系统纵横互联网多年，没有什么奇葩事是不知道的。
有爱上火车站要和火车站结婚的加利福尼亚人，有迷恋橡树爱上橡树灵魂的英国人，甚至更有某国小哥，直接与电饭煲结婚。
可谓是人才辈出，各种花样层出不穷。
所以系统觉得，就算宿主爱上一只猫，它也会接受良好的。
可谁知，它却接收到了宿主的回答，【不想和不懂小猫咪的人说话。】
敷衍系统：我选择裂开。
舒音走进自己的小院儿，换了身较为舒适柔软的寝衣，也取来一些水仔仔细细洗了脸。
由于她本质上还是现代人，仍觉得用水比用清洁术更有效果。
山间的水有灵气滋养，清凉之中又会给皮肤一种从内到外的舒适感。
说的稍微通俗一点儿，那就是不用洗面奶也仍然会觉得洗得很干净。
洗完之后，她便抱着小猫咪上了床榻，猫咪窝在她的怀中，嗅着她身上似有若无的橘子香味，极其微弱地‘喵’了一声。
舒音看着怀中的小猫，这才想起自己还没有给小猫咪起名字。
已知她的灵宠大黑鹅叫做黑羽，那怀中的可爱小橘猫……
不如叫做砂糖橘如何？
舒音腾出手捏了捏小猫咪的耳朵，它耳朵上长了聪明毛，配上那有些懵懂的眼神，实在是可爱得紧。
“小猫，我叫你砂糖橘如何？”
小猫咪当然听不懂人话，只能喵了一声当做回应，可这在舒音的眼中，那便是十分喜欢‘砂糖橘’这个名字的意思。
敷衍系统无言以对，没想到创作能力牛叉的大音乐家，给自家宠物起个名字却如此的敷衍又随意。
于是，敷衍系统很狗的明夸暗阴阳道，
【宿主，你起名实在是太有天赋了，不如也赐我一个吧！】
舒音摸猫猫头的手顿住，似乎没怎么仔细思考，便回道，【小敷，如何？】
敷衍系统差点儿没有缓过来。
小夫？？
它还不如叫胖虎呢！
*
一连几日，舒音都窝在了自己的小院儿。
白天练剑，突破剑法。夜晚练琴，修身养性。
且她弹起琴来效率极其的高，敷衍系统几乎就没见过记谱子这么快的人。
终于，它抓住了宿主发呆的间隙，飞速地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宿主，我能问一下，你到底怎么记住的吗？】
为什么从头到尾大致过两三遍，再弹两三次，就能差不多记得个七七八八啊？？
是吃了谁的记忆面包吗？
舒音的双眸逐渐聚焦，手指头无意识地相互摩挲着，【这很难吗？】
对于她来说，没有任何一件事比记谱子更简单，就如同吃饭喝水一样，几乎都成为一种融入骨血的本能。
可惜，这种本能仅仅针对曲谱。
对于背课文一点儿用没有。
也不知是不是因为她对于曲谱的记忆过好，所以上帝给她关了许多小窗。
比如，若对方长得不是很有特点，那便死活记不住。
又比如，这次觉得自己记住了对方的大名，下次再见的时候明明觉得自己肯定能叫出对方的名字，却根本记不起来，大脑像被丧尸咬下来一块，完全一片空白。
再比如会经常忘记一些小事，出远门演出家里忘关灯回来发现电费欠费、手机拿在手上找手机等等等等。
敷衍系统默认宿主在凡尔赛，本来想与宿主多说说话，便见她又拨动了琴弦。
清澈而舒缓的声音从她指尖飘到空气之中，桌案上的琉璃灯台在黑暗之中辟出一小方光明。
显得这个夜更长更宁静了。
而这个时候，敷衍系统从舒音的身上看懂了人类常说的两个字——
孤独。
它见过世间千千万万种人，见过身边朋友一大堆却说自己孤独的年轻人，见过在酒桌上细数当年往事，叹息一切早已过去的中年人。
见过万家灯火之下其中一根火焰微弱的烛，见过诗文所说的‘为赋新词强说愁’。
可它从未觉得这些人孤独。
它总觉得，真正孤独的人是不会说自己孤独的。
就像宿主，它就从来没见宿主觉得自己孤独过。
终于，等到宿主停下弹琴的手，敷衍系统连忙见缝插针地抛出了一个究极哲学问题——
【宿主，你觉得自己孤独吗？】
舒音疑惑了一下，现在这种开发出来的系统，难道也会问这么哲学的问题吗？
这么高级？
这么人工智能？？
她唇角存了一抹似有若无的笑，微微翘起，像是弯月的角。
【我有音乐，不孤独。】
说实话，她从未有一刻觉得自己孤独。
聚光灯洒下，她坐在钢琴前敲击黑白键，灯光将她的皮肤映得近乎于苍白。手下音符跳跃，那一刻，无异于与老友对酒，与恋人相拥。
浪漫从始至终围绕着她，与此同时，她拥有全天下对音乐最难以磨灭的热情。
因此，她从未觉得自己孤独。
【宿主，可我看你的时候，觉得你很孤独。】
她仍旧面目平静，五官在琉璃灯台上的灵火下，显得分外深邃。
她说，【可我不。】
*
当江落来菡音院找舒音的时候，已经是五、六天之后。
她风尘仆仆地骑着白鹅赶到舒音的院子前，手里的新玉简已经被握得微微发热。
这几日她日日夜夜去凡俗界的花楼里弹小曲儿，赚的银子一同在埋雪阁兑换成灵石，加上她攒的几块下品灵石，刚刚好够买一个中等的玉简。
虽然这玉简掏空了她的‘家底’，但她不觉得什么。
小音对她很好，且如今也算得上是她的小师妹，送她这个玉简，江落其实觉得远远不够。
她真的有些害怕小音会不收……
而正在江落站在院落之前发呆的时候，面前的金色结界忽然消失一瞬。
下一秒院门打开，舒音那张漂亮的脸就从门缝之中露了出来。
五日不见，乍一看到舒音的脸，江落直接就原地投降了。
怎么会有人每一处都恰好长在别人审美上啊救命！
“小音，我有罪，你猜是什么罪？”
舒音似察觉了什么，微微错了一下身子，后退了一小步。
可江落根本没给舒音躲避的机会，直接抑扬顿挫地大声道，
“为了你，我深夜卖醉~”
舒音：……